110回 威逼利誘
熊心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鼓了兩下掌,洪亮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大殿:「好,果然是年少英豪。孤先前只是與你開個玩笑,千萬不要在意。」
趙昀持劍傲立,威斗長長的劍身發出湛湛精光,與主人一起發出不屑的冷笑:「可惜,我卻沒有和你開玩笑!」
熊心緩緩走下台階,依然咧開大嘴笑著,全不把趙昀的狂妄放在心上:「年輕人,你很強,所以你更需要一個跳板,一個縱橫天下的跳板。孤雲城就是你最好的跳板。」
看著熊心一步步走近,卻沒有感覺到絲毫殺氣,趙昀有點搞不懂熊心肚子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問道:「臭狗熊,你到底什麼意思?」
「孤的意思很簡單!孤不但赦免你的衝動犯禁,還要給你賜婚,將胡晴姐妹嫁與你為妻。另外,孤封你為一字並肩王,在孤雲城萬里江山內,除孤外,就屬你身份最尊隆!」
熊心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愣住,一時間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失靈了。熊心前一刻還是暴跳如雷,怎麼一下子態度大變,竟對趙昀軟言利誘起來?
熊老二熊岩第一個不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何德何能,地位竟在自己之上?他自打與熊心結拜后,忠心耿耿,浴血百戰,為孤雲城立下汗馬功勞。到現在也不過封了個大總管的官職。
可沒想到大哥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他幾十年的功勞苦勞都打了水漂。那個冒犯了大哥的女人,羞辱了他手下的寒衣鐵衛的小白臉,竟然輕而易舉的能當上一字並肩王。這是赤裸裸的打臉!
熊岩的眼裡有不解,有不甘,有憋屈,一股煞氣直衝腦海。他跨身橫阻在熊心與趙昀當中,身上盔甲嘩啦作響。
「大哥,你是不是糊塗了?那小白臉奪了天狐處子真元,你不宰他便罷了,怎麼還封他做一字並肩王?」
熊心在心裡暗嘆了一聲,說道:「老二,莫要胡鬧。孤自有道理。」
熊岩卻不避不退,倔強道:「大哥,你這樣處事,熊岩一萬個不服!」
熊心的眼裡立刻射出狠厲的鋒芒,語聲中全是霸主的獨斷專行:「孤行事自有道理,孤雲城還輪不到你做主!」
似是想起熊岩的功勞,熊心態度又轉為溫和:「老二,你一片忠心,孤當然省得。只不過,這年輕人的修為比你強,孤求賢若渴,自然要讓他做並肩王。若非孤這個城主是大統領欽命的,孤退位讓賢給他,也並無不可。」
這番話看似對熊岩說的,實則乃是特意說給趙昀聽的。熊心瞧也不瞧熊岩憤恨的目光,他斜著眼,穿透過熊岩高大的身軀,迫切的想要瞧瞧趙昀的反應。
在他想來,那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毛頭小子一定會被他的「誠意」感動,毫不猶豫的替孤雲城賣命。
說實話,多年的心血都完全泡湯,處心積慮想要的處子真元卻被橫空奪走,熊心當然想要將趙昀碎屍萬段。只不過見識到了趙昀的奇特功法,他剎那間改變了想法。
第一眼看到趙昀,熊心並沒有將這個小白臉放在心上。以妖界通行的十層實力劃分,他已經達到六層功力。而這個小白臉身上的真氣波動,很明顯的只有三層左右。
趙昀這點微末道行,當然入不得孤雲城主的法眼。可沒想到這小白臉竟隻身橫行,大破寒衣鐵衛,這一番意料之外讓熊心頓時轉了想法。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實力?他的真氣極為奇特,既能有極陰極寒的冰真氣,又有極熱極剛的火真氣,兩相混合居然沒有神識紊亂,真是奇迹!」
寒衣鐵衛所向無敵,其原因在於,有了無敵盾的周密防護,敵人就算筋疲力盡也不能逃出包圍。就算是大羅金仙也只能耗光真氣而束手就擒。
可是這小白臉神奇的打碎了寒衣鐵衛的盾牌,這是寒衣鐵衛組建三十年來的第一次!
就算這是在胡嵐小賤人的提醒下才做到的,可是一個人能同時擁有至陰至陽的真氣,絕對是非同小可。
「何況那年輕人手上的那把劍,絕對不簡單!」直覺告訴熊心,這樣的敵人還是不要隨意招惹為妙。
相反的,要是能夠招攬這個年輕人,絕對會讓孤雲城的實力瞬間再上一個台階,自己也能在大統領面前更有分量。
雖然好色如命,但是熊心更在乎的是實力與地位。他能夠成為一方霸主,孤雲城屹立數十年不倒,自有過人之處。所謂奪妻之恨,奪處子真元之辱,與他的勃勃野心相比,都微不足道。
如同幾十年前籠絡胡晴姐妹的母親一樣,熊心給趙昀開出了不容拒絕的誘惑條件。在他想來,這個毛頭小子肯定會傻獃獃的答應自己,然後為自己賣命。畢竟美女、地位、面子,自己都一股腦的給了這年輕人。
胡晴聽到熊心這麼說話,驚訝的櫻唇微張,差點便要出聲讓趙昀答應條件。她急忙伸出玉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可眼神中的驚奇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若真的按照熊心所言,趙昀成了孤雲城的一字並肩王,自己姐妹也順理成章的嫁給趙昀為妻,那麼她們此行的刺殺便完全沒有必要了。
畢竟這次刺殺,就是不願嫁給熊心而採取的無奈行動。現在熊心親口御封,把所有矛盾都輕巧的解決了。
不用再提著腦袋廝殺,不用再以卵擊石,還可以得到崇高地位,確保天狐族的安居樂業,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胡晴的眼睛里已有了美好的憧憬,彷彿看到自己穿著大紅嫁袍,一臉嬌羞的與郎君拜堂成親。她剛要開口勸說趙昀答應這個條件,卻聽到趙昀哈哈大笑起來:「一字並肩王?真是好笑!」
胡晴陡覺心口一疼,鏡花水月中的美麗幻影突然破碎成一片片殘絮,被大風一吹,四散亂走,想要去抓住一片,也是毫無可能:「我又不是郎君喜歡的女人,他又怎會為我停留!便是在床上歡樂之時,他想的也是其他女子吧。」
趙昀可沒留意到胡晴的敏感脆弱,長劍一橫,英姿颯颯:「臭狗熊,你也真是好笑。我再說一遍,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殺你。」
熊心眼中寒光一閃,只覺自己的熱臉摔進了冷茅坑,一臉的屎氣,厲聲道:「年輕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孤雖然一片憐才之意,你若不知好歹,也別怪孤不客氣了。」
趙昀哂笑道:「廢話真多。有命抱住你的狗頭再說。」他自信劍術無雙,居然好整以暇,不去爭一時之利,沒有先行出招,暗想:「這臭狗熊說了這許多笑話,總得讓他死的明明白白吧。」
熊岩見熊心無形中吃了個大癟,心中大爽:「叫你一廂情願,這臉打的疼不疼?」
只是他身為孤雲城總管,倚靠的便是熊心的力量,這時候真不能過為已甚,反而要挺身而出,對熊心道:「大哥,你好好休息著,讓我來擒住這小白臉,好解你心頭之恨。」
熊心沉吟道:「二弟,你不是這小子對手,莫要逞強。孤若不顯露兩手,這小子還不知天高地厚了。」
熊岩幾次三番被熊心說不如小白臉,心中好不痛快。妖力辨識到這小白臉只有三層功力,而自己卻有五層功力。就算小白臉走了狗屎運破了寒衣鐵衛,但是以自己的修為拿下小白臉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所以熊岩大喝一聲:「怒雪刀!」居然違抗熊心的旨意,一個飛身跳躍,人已在半空中,手中白光耀閃,射出一把把三寸長的雪花利刃,惡狠狠的襲向趙昀胸口。
尖銳的破空之聲如驚笛一般叫魂,駭的胡晴失聲嬌呼:「郎君小心!被這雪花刀碰到,皮肉就會麻痹。」
趙昀冷哼一聲:「雕蟲小技,也來獻醜。」不躲不閃,將長劍舉於頭頂,迅速舞了幾圈。
冰火真氣瞬間暴漲,借著「桃花潭水深千尺」的劍意急速旋轉起來,一朵朵半綠半白的蓮花在真氣漩渦中若隱若現。
一把把雪花刀前仆後繼的進入了真氣漩渦之中,雖然距離趙昀頭顱只有短短數寸距離,卻像軟了骨頭的蝦仁一樣,無精打采,根本突破不了防線。
熊岩納悶不已,不知道自己五層功力的真氣為何穿透不了小白臉僅僅三層的功力。
想到熊心正看著自己拙劣的表演,熊岩愈發急躁,一咬牙,使出了掰玉米的勁兒,將所有妖力都聚於手上,再度發射出六把怒雪刀。
這一次的怒雪刀上包裹著一層淡藍色的光焰,鳴叫更為凄厲,勢頭更為迅疾。雖只是短短三寸刀鋒,卻足以劈開華山,斬斷碧海。
熊岩妖力消耗過度,狼狽的從半空跌落。還是熊心分出一絲妖力,護住熊岩平安落地,沒有摔成個狗刨屎。
熊岩臉朝著熊心,得意的笑著:「大哥,你看我這滿滿五層功力的怒雪刀,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小白臉肯定承受不了這一招,要死翹翹了。」
熊心無奈的嘆了口氣:「二弟,孤早說你不是他的對手,何必自取其辱。」
什麼?熊岩難以置信的回頭,卻看到趙昀完好無損,連一根頭髮都沒有掉落。
若非滿臉白毛遮擋,熊岩的臉一定比石灰慘白,他不禁失魂落魄,喃喃自語:「怎,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