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嘆息。
她也插不了手，隨便他們了。
「一瓶紅酒，謝謝。」連橋招來了服務員。
雲朵拍了下她的手背，「你前陣子，剛做完手術，別喝酒，傷身。」
連橋道，「沒關係，我有數的。」
她的笑，都帶著苦味。
雲朵心疼她，只能由著她去了，「喝可以，一杯，不能再多了。」
連橋答應她，「好。」
她現在，迫切的需要酒精來麻痹自己，這樣就不會疼了。
連橋的酒量，早就不行了、
一杯下來，她的臉頰便粉撲撲的，眼前，開始冒著金星。
「酒量怎麼這麼差了？」雲朵將酒杯從她的手中，拽出來，抽出幾張紙，給她擦了擦嘴。
連橋打了個酒嗝，咧著嘴，笑容乾淨，「雲朵姐，我去趟……衛衛衛……衛生間。」
「我陪著你一起。」雲朵站起來。
連橋搖搖腦袋，擺擺手，「不用。」
雙手按在桌面上，她撐起身體，踉蹌地朝著衛生間，走去。
雲朵哪能放心得下她，跟了過去。
意外的是，有人急匆匆地下樓，撞了她一下。
她被撞到了鼻尖。
那人的胸口，很結實，鼻尖撞上去，怪疼的。
雲朵低著頭，揉鼻子。
何之洲側目，看到的，只是雲朵的頭頂。
「抱歉。」何之洲根本沒停下來，沉聲道了歉，目不斜視，速度越來越快。
這聲音……這聲音……
磁性的男聲，在雲朵的耳中回蕩。
她愣愣的，怔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一座雕塑。
剛才，那人的聲音，太熟悉了……
跟曾經裴北征覆在她耳畔，說情話時，一模一樣。
心臟砰砰砰地跳動著，一次比一次快，衝到嗓子里，幾乎要爆表了。
雲朵足足僵化了一分鐘。
等她回過神，她立刻跑出咖啡館。
她左右環顧，不放過每一處細節。
可是，她找不到，剛才那個跟裴北征聲音很像的男人。
周圍，各色來往匆匆的路人，他們都在為自己忙碌奔波。
唯獨雲朵，僵硬地站在原地。
或許，只是聲音很像，根本……就不是他吧。
雲朵自嘲地笑出了聲。
死而復生……她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雲朵癱坐在長椅上，腦袋后倚。
頭頂的太陽，光芒四射，雲朵被刺得眼眶刺痛。
她沒控制住，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何之洲坐在前往醫院的車子上。
海子告訴他，「洲哥，老頭子的情況不妙，您現在，真的要過去，簽署手術同意書嗎？您可得想清楚啊，如果，老頭子這次手術，出了問題，肯定會怪罪到您身上的。」
「我有數。」何之洲嗤笑一聲，撂下三個字。
爾後，他便把玩著領帶。
領帶上有一股沁人的淡香，很熟悉，很好聞，縈繞在心間，他難得的輕鬆。
他閉上眼，腦海忽然浮現出雲朵秀氣的臉，她揚起下巴，笑容燦爛。
何之洲的心，好像被什麼撞到了。
說不出是什麼感受，痒痒的，酸麻不已，嘴裡發乾，又帶著潮熱的火氣。
一瞬間，何之洲的身體，給出了最忠實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