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爬到床上去
王寡婦本名叫王春華，歲數不大，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年多前她老公跟著同村不少男人一起去城裡打工，結果出了事故，再也沒有回來。
好在那家的老闆不算太黑心，給賠了不少錢，這才讓她帶著當時才四歲的女兒撐了下來。
剛才家裡一下停電，張洋本能就把手抬起來，想要摸索著往前走，而王春華正好想回身告訴張洋讓他別動，自己找蠟燭。
兩個人離得本來就近，張洋立刻就摸到了一個結實的地方，立刻惹來對方的責怪。
「我沒摸哪兒啊，這不是平的嗎？」張洋說著還再次證實了一下，用手在那上面來回摩挲了一下，確實是平的啊，還穿著衣服，跟摸男人沒有什麼兩樣兒。
「你個犢子……」王春華心裡羞惱，這個小壞蛋摸著自己胸前，竟然還說什麼是平的，這不是成心笑話她沒胸呢嗎？當時她真想把衣裳脫了，讓這小子好好看看她那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把這衝動給壓了下來：「你站這兒別動，我點蠟燭，該死的李電杆，說修了一百回了，每次用不了兩天又壞……」
張洋暗暗笑了兩聲，李電杆那貨，他要給你徹底修好了，還怎麼找機會三天兩頭兒往寡婦家裡跑啊？
要說這王春華臉面長得也不難看，年齡上又比王淑芬那些女人小得多，按說村裡的牲口們應該有不少都惦記著這寡婦的，但是也可能是因為這沒胸沒屁股的形象，實在是讓人提不起興趣，再加上聽說這女人性子烈，所以從沒聽說過哪個男人來扒她家門的。
不過這一回，張洋卻是能猜到，那李電杆是肯定有這想法，他那幾輩子沒見過女人的貨，還講究啥胸不胸的，只要有那個坑的，他都想撲上去捅兩下。
蠟燭點上，屋裡燈光氤氳，一晃一晃的火光，把王春華的模樣照得更漂亮了幾分，看得張洋也愣了一下，心裡琢磨著，要是這春華嬸裝上個大點兒的胸部，肯定能一下子跳到鳳凰村裡有名的美女，至少也能排第三去。
「我去給把那東西給你找出來。」王春華也是過來人，看到張洋的眼神兒變了，哪兒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從前她都是挺厭惡野男人看她，而這一次卻還有點兒小得意，因為張洋不像李電杆那種，好像種馬一樣，見著個母的就想撲上去，眼神里透著那種想把對方扒光吃凈的念頭。
張洋眼裡的更像是欣賞，跟看畫里的女人好看一樣，這倒是小小地滿足了一下王春華的虛榮心。
應了一聲，張洋人已經走到了靠裡面的床前，小妮妮正頭朝里睡覺。
微微皺了一下眉，俯身爬到了床上，輕輕把小妮妮扳了過來。
這一看不打緊，直接把張洋嚇出了一身汗，只見小妮妮的額頭上一小片黑中帶紫，顏色還在不斷地加深擴大著。這可是惡煞纏身，死傷殆命的兆頭啊。
「你……你幹啥呢？」看到張洋趁自己不在，偷偷爬到了床上去，王春華一陣臉紅，自從她丈夫死後，這個床就從來沒上過男人，「這兒還有六袋兒，剩下的我找不著了，興許是妮妮偷吃了，你跟玉鳳說一聲吧。」
「啊？壞了！」張洋叫了一聲，連忙試著要把妮妮叫醒，但是那小妮子卻怎麼都不醒，嘴裡還散出一股子難聞的味兒來，「快給孩子找東西裹著，晚了要出大事兒了！」
王春華這才知道張洋不是上她床上做啥齷齪事兒，臉色刷地白了下來，急急忙忙和張洋一起用被子把妮妮裹了起來，然後張洋一把抱起來，就向著診所那邊兒衝去。
診所在村子中間還要偏東，張洋也顧不上等王春華，一路就狂跑了過去。他現在能肯定，王玉鳳的那場牢獄之災，九成也是因為這個而起的，如果小妮妮真的出了大事兒，那王玉鳳百分百躲不過去。
退一步說，就算是跟王玉鳳的災沒有關係，張洋也不能看著一個小女娃子死了不管啊。
到了診所之後，張洋把診所的大門一陣狂拍。剛好何月梅跟何小玉兩人都在，她們也知道這時候有人拍門，還這麼急，肯定是出了大事兒，慌忙披了衣服出來，一開門就看張洋懷裡抱著個孩子，急忙讓他進去。
「應該是食物中毒了！」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何月梅又急忙做了檢查，最後皺著眉頭說。
「救救我家妮妮吧……」這時王春華也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進門就跟哭得跟個淚人一樣跪在地上救何月梅。
何小玉和張洋兩人忙把她往起拽，何月梅也顧不上安慰她：「妮妮吃東西的時間有點兒長，咱這小診所，只能做個急救處理，孩子得趕緊往鎮上醫院送。」
這一說王春華犯愁了，大半夜的，去鎮上可不那麼容易，再說了這再近也有十來里路呢，去慢了，小妮妮能撐得住嗎？
「月梅嬸子，你們先在這兒搶救著，我去想辦法。」張洋說著一溜煙兒地跑了。
他自然是去找王玉鳳，跟王玉鳳把過程簡單一說，她趕緊就把家裡的電三輪推出來，跟著張洋趕了過去。
這一番折騰下來，當張洋再看到小妮妮的時候，發現她頭上的黑紫氣已經看不到了。不過他可不認為那是命保住了，而是他望氣的能力又消失了。
何月梅已經做了初步的搶救，還給餵了一些泄葯，希望能把毒素排出來一些，剩下的只能到鎮醫院去治療了。
王春華忙抱著妮妮坐上車，張洋也要跟著去，畢竟讓兩個女人走夜路，萬一再出點兒啥事兒可就更麻煩了。
可是那車斗太小，平常剛好能坐兩個人，但是現在王春華抱著孩子，還帶一床大被，哪兒還有他的地方。
「我來開！」張洋只好把王玉鳳趕下去。
「你行不行？」王玉鳳倒不是怕她的車子怎麼樣，主要那孩子可是要趕時間呢。
「不行也得行，你們倆女人去了，萬一半路遇上點兒事兒，急死你們也找不著人幫忙啊。」張洋說著，開起電三輪歪歪扭扭地就上路了。
要說那東西放在城裡不算個什麼高科技，但是對張洋來說，還真是個新鮮玩意兒，不過他也不笨，沒多大會兒，就開得穩穩噹噹，一路朝著明陽鎮上去了。
「鐵蛋，再快點兒，妮妮吐得又厲害了！」王春華關鍵忙慌地在後面說道。
「哎，我知道了，嬸子，你別急。」張洋那裡已經把電門加到了最大，可這東西就能跑這麼快，他再急也沒用。
嘎吱……
也不知道是哪兒響了一下，三輪一下子停了下來，任張洋怎麼開，都一動也不動了。
「瑪勒戈壁的，還真見鬼了？」張洋氣急敗壞地跳下車，狠狠地踹了一腳。
可是沒有用，那車子根本就動不了，這下可把王春華給急壞了。
「鐵蛋，救救我家妮妮，妮妮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成了，你要啥我都答應，下半輩子給你當牛做馬都成……」
「嬸子你說啥話呢，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嗎？」張洋看王春華哭得跟個淚人一樣，心裡跟貓抓一樣。
這他媽就是命？不行，瑪勒戈壁的，我今天非要救人不可！
張洋一把從王春華手裡奪過孩子：「這兒離鎮上還有五六里路，嬸子你在後面慢慢走，我先帶孩子過去！」
「成，成……」王春華知道這會兒只有張洋能救命了，一邊把眼淚擦了，一邊沒口子地答應。
把一個女人半夜丟在路上，確實有點兒不安全，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張洋抱著小妮妮飛快地跑了起來，好幾回都差點兒沒滑到邊上的溝里去，跑到了鎮上的時候，他已經是渾身大汗。
顧不上別的，一頭就撞進了鎮醫院裡。
「快救人啊！」張洋看不著人影，只能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這大半夜的，醫院也都下班了，值班的護士醫生聽到喊聲，急忙從裡面出來。
幾個人慌手忙腳地把小妮妮接過去放到急診室里，這時候打開被子，裡面已經被吐的、拉的污物弄得一片髒了。
張洋好歹是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這事兒他是已經盡全力了，要是小妮妮還是救不活，那隻能用楊老頭兒的話來說，這就是天意，咋改都改不了。
不大功夫，一個中年的男醫生走了出來：「你是病人的家屬吧？這孩子典型的食物中毒，而且時間已經不短了，需要馬上用藥，不然很危險！」
「那……那趕快用啊！」張洋心想我又不是醫生，你跟我說這個有個蛋用啊，我要能治就不會大半夜跑到你這兒來了。
「嗯……」那醫生看了他一眼，「你先去繳一下費，我馬上就開藥。」
「哦哦……」張洋暗罵了一聲，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但是他身上摸了摸，哪可能摸出錢來，「你先給用藥，孩子的家長很快就過來，到時候再給你補。」
醫生上下看了張洋一眼，扭頭又向急診室走去：「我們會盡量穩定住病人的病情，你趕快想辦法讓她的家人送錢來，不然出了事可不是我們醫院的責任。」
「我靠你啥意思，不給錢就不救人？」張洋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