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是晦氣
「暖暖，我沒有賣，他說謊！」朱華指著那男人，氣沖沖的吼叫著朝蘇暖暖辯解。
「老人家，你跟我犯橫沒用，蘇平昨天就把房子過戶給我了！」那男人看朱華臉色發白，氣得指著他的手都在發抖，趕緊出聲解釋。
他可不想，才買過來的房子里，就死人。
蘇平兩個字，讓蘇暖暖臉色刷地變得慘白。
她著急的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滿眼焦灼地問向他：「大叔，你說是我爸把房賣給你的？可這戶主是我外婆啊！」
蘇暖暖曾聽同學說過，如果房主沒簽字同意，房子不可能過得了戶。
難道是她記錯了？
「是的，蘇平說是老太太委託他賣房的。全程都嚴格按照程序買賣，這個可不敢假。」那男人不想再糾纏，把情況如實告訴了蘇暖暖，轉身又招呼工人繼續搬東西去了。
很快蘇暖暖就明白了過來，一定是父親耍了花招，騙了外婆。
在潼城，蘇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可還不至於窮得要賣老人的房。
心裡很不明白，蘇平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女婿那個騙子、那個騙……。」朱華激動的拍打著腿，滿臉懊悔的才吼了兩下，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外婆！」蘇暖暖看外婆就要往後倒，嚇得她膽顫的伸手把她接住：「外婆，你怎麼了？」
看著懷裡臉色蒼白，不省人事的朱華，蘇暖暖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除了哭，她已經完全沒了主見。
「小小姐，怎麼辦怎麼辦？」林嬸看著緊閉著眼的朱華，哭哭啼啼驚慌失措的問著她。
「外婆，你快醒醒啊？你別嚇暖暖，好不好？」蘇暖暖淚如雨下，痛哭著輕撫著朱華那滿是皺紋的臉。
一顆心，害怕到了極點。
她好怕，外婆就這樣無聲的離她而去。
「蘇小姐，讓我來試試吧？」付雪滿眼同情的看向蘇暖暖，蹲下身就朝朱華的人中掐去。
睫毛在輕輕的顫動，朱華皺著眉頭慢慢的睜開了眼。
「太好了，小小姐，老夫人她醒了。」林嫂破啼為笑，捂著嘴哭著喊著。
「外婆……。」蘇暖暖低喚一聲，聲音就哽噎住了。
她緊緊一把摟住朱華的脖子，像孩子般哇哇的傷心哭了起來。
感覺到蘇暖暖哭得渾身都在顫抖，朱華也回抱著蘇暖暖大哭。
在場的女人，像是受了感染都不停的抹淚。
「真是晦氣，把門關上換日子再搬！」那胖男人面帶不悅地看向哭成一堆的幾人，生氣的下了命令。
「你們不能關門，這是我的房子！」朱華看工人把門上了鎖，她掙掉了蘇暖暖的懷抱，腳步蹣跚地沖了過去。
那胖子看她要衝過去，接過鑰匙嚇得趕緊鑽上了車：「老太太，你別怨我，你該去找賣房給我的人才對。」
丟下這話，那胖子就開著車飛快的駛遠。
「站住！把鑰匙還給我！那是我的房子！」朱華嘴裡喊著叫著，朝那車駛去的方向追去。
「外婆，你別跑。」不敢怠慢，蘇暖暖抹了一把眼淚緊跟了上去。
看著外婆那佝僂追趕車子的背影，她的心像是被刀割般難受。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沒能保護好外婆，才會讓她這把年紀還要受這樣的委屈。
年事已高的朱華，沒跑幾步就累得跌坐在地上。
那飽經風霜的雙眼，布滿了憂傷與不甘心。
她緊盯著那車消失的方向，乾癟的嘴裡喃喃的念叨著：「我的房子、我的房子。」
「外婆，我們去找爸爸，讓他把房子要回來，好嗎？」蘇暖暖努力的抑制住快要掉落的眼淚，雙手捧起朱華的臉，安慰著她。
這話像是說到了朱華的心坎里，她瞪著淚眼迷濛的眼，怔怔的看向蘇暖暖。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緊緊的抓住蘇暖暖的手，眼帶希望地說道：「對，我們這就去找你爸，讓他把房子要回來。」
朱華就這麼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步伐凌亂的向前。
蘇暖暖聽著她的嘀咕，心痛的扶著她，朝那厲家的車走去。
林嬸緊跟在兩人的後面，不停的抹眼淚。
「師傅，麻煩你送我們去趟蘇家好嗎？」蘇暖暖眼帶乞求的看向前排的厲家司機，語氣客氣的懇求著。
「好。」那司機話不多，發動油門按著蘇暖暖報出來的地址駛去。
全程，朱華都像個無依無靠的孩子般靠在她的身上，嘴裡不停的說著要回房子這幾個字。
車裡的空氣，低沉到了極點，誰也沒有出聲。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駛到了蘇家的門口。
望著蘇苑兩個字，不過才兩天時間，蘇暖暖就覺得像是有一年沒回來那般陌生。
想著這兩天自己的遭遇，她仰天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挽著外婆向蘇家大門走去。
蘇暖暖伸手對準那指紋鎖，接連幾次都沒能聽到那熟悉的咔噠聲響起。
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蘇暖暖莫名的覺得心慌。
有些無奈的按下了門鈴，足足等了好幾十秒，傭人才打開了門。
「家裡指紋鎖壞了嗎？怎麼刷不開？」蘇暖暖扶著朱華，帶著一群人抬腿就朝蘇家大門走去。
「二小姐，你不能進去。」那傭人神色慌亂，結巴著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暖暖驚詫的看著那擋路的傭人，生氣的問向她：「你什麼意思？」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個二小姐，根本就是名不符實。
可傭人還是不敢公然挑釁她，只是私下議論她兩句而已。
「老爺說不准你再踏入蘇家一步！」傭人抬頭看向蘇暖暖，一臉漠然的回答著。
有片刻的呆怔，蘇暖暖滿臉震驚的看向那傭人。
她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
「你給我讓開，我不信我爸會說這種話！」蘇暖暖生氣的推開那傭人，抬腳準備去找父親。
「你們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明知道是這賤人，還敢開門？」趙梅那凌厲的罵聲，劈頭蓋臉的傳來：「給我把她轟出去！」
有保鏢聽話的跳了出來，毫不留情的拽著一臉驚愕的蘇暖暖就朝門口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