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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帝後關係

  歆蘭提著裙子,小心翼翼躲過對麵走來的一隊侍衛,貼在宮牆角大氣也不敢出,捂著口鼻等人都過去。


  心下也很懊惱,這才出了漪芳宮沒多遠,自己就躲得那麽辛苦了,那要是更接近那所宮殿,會不會被發現……她使勁咬了咬下唇,將心裏那點膽怯趕回角落裏去,她不能回頭了。


  今日被棠白姑姑從梅園帶回漪芳宮被告知紫貞鈺蝏二人被趕出皇宮時,她就知道要是老老實實走等皇上發現她這條路,恐怕早就會被發生的各種意外除名。自己又不像萬俟明若那樣有一個丞相爹,也不像溫芸那麽漂亮,若不自己爭取機會,那機會是輪也輪不到她這兒的。


  成與不成,全在今晚了。


  二月的天,這樣的夜晚還是十分寒冷的,歆蘭雙手環抱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又提了裙子往目標地走去。今日她特意留心觀察了一下禦花園周圍的布局,隻要能順利到達那裏,自己成功的幾率就大很多。


  這一路走得心驚膽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她重重喘了一口氣,在小湖旁的假山背後躲了起來。得到自己買通的小太監的消息說皇上今晚沒有翻牌,而這條路是皇上從禦書房回承乾宮的必經之路。


  她低頭看一眼自己單薄的衣衫,沉下氣來。


  秦玦這個時候已經很累了,加上不久前皇後來了一趟,抱過來一堆畫卷對著人挨個認了一遍,又講了一輪每個人的家世稟性,盡說些令他不耐煩的事情……伸手揉揉眉心,身後的福安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的習慣了解地很,後退一步向身後的小太監交代了幾句,那小太監便領命去了。


  剛過了石林進入有些枯敗的禦花園,不遠處傳來噗通的落水聲,在這樣的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不用秦玦指示,跟在身後一隊侍衛分了兩個出去,快速往事發地點跑去。


  秦玦必然是要過去看看的,反正也路過了。


  等秦玦趕到的時候,歆蘭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了,即使披著侍衛的長衫,也擋不住身上的水冰冷的溫度。原本她隻見到兩個侍衛還以為皇上不會過來了,正暗罵晦氣的時候,秦玦還是來了,欣喜之意在眸中一閃而過,立刻垂下眼眸開始做戲。


  她抱緊雙臂,牙根咬的緊緊的,她發誓她原本沒想掉進湖裏的,隻不過頭一次做這麽大膽的事情,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後心慌了,正在準備的時候越走越靠近平心湖,一個不小心就踩空了……


  本就輕薄的衣物此刻緊貼在身上,勾出惹火的身材,兩個侍衛雖板著臉,但也不敢往她身上看。


  秦玦停在離她五步遠的位置,一看服飾便明白了身份,這不就跟皇後拿來的畫卷上的人一樣的嗎……


  福安自然是認得的,雖然他並沒有參與這次大選,但是這麽多年下來,見了那麽多次選秀,也容易辨認出來了。他提氣問道:“可是漪芳宮秀女?”


  歆蘭看著不遠處的玄色衣角,心髒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羞澀抬眼,看見一身威嚴又異常年輕清俊的皇帝,又飛快地低下頭去,聲音有些發抖:“小女子是為漪芳宮秀女歆蘭,因白日出行不慎將貼身配飾遺落,心中忐忑,因此……”


  她臉色蒼白,此刻用力咬著自己的下唇,鬆開後泛起了一絲豔色,顯出七分可憐三分無措來。


  秦玦眸色幽深,手指拂過腰間環佩。


  次日清晨,一紙封賞就下來了,秀女歆蘭品貌淑良,抬了常在,入主祥樂宮清和殿。


  漪芳宮頓時炸開了鍋,羨慕不屑的都有,萬俟明若掩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她還真沒想到,這麽個不入流的東西還有這般手段心機,她還真是佩服呢!


  相對於這邊的各種咬牙切齒,鳳來宮內倒是一片祥和。


  肖則盼因病被免了早安,這會兒懶洋洋躺在被窩裏不起來,樣子也規矩,讓憑香拿了靠枕墊在身後,也不做什麽事,就這麽閉目養神。


  泠知進來通報這一消息的時候還有些拿捏不準主子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看到坐在一旁做繡活的憑香點點頭才敢出聲。


  等了老半天肖則盼才道:“去準備一對如意備下。”


  這個時間,晚了些。


  泠知領命而去。


  憑香放下手中活計,小步移到床邊,輕言道:“娘娘,可起了?”


  肖則盼無奈睜眼,點點頭,隨憑香把泠月泠秋叫進來。


  一番梳洗之後,太陽已經爬的老高了,對著一桌子膳點,肖則盼胃口全無,擺擺手讓人撤了下去。


  憑香有些著急:“娘娘,多少還是用一些吧,您昨日便沒怎麽用食。這樣下去病怎麽會好的快呢?”


  立在一旁的泠良也勸道:“娘娘,不吃飯身體怎麽吃得消呢。”


  這幾日病下來,肖則盼已經清減了不少,原本人就纖細,這下更瞅著風一吹就要倒下似的。


  “本宮實在沒什麽胃口,等會子太醫院就該來人了,讓他們再仔細瞧瞧著就是了。”右手下意識摸向左手腕,那裏空蕩蕩的,不由生出幾分沮喪,到底扔哪兒了呢?

  肖則盼有個不算好的習慣,她生性喜歡玉石,即便鐲子也並不安分戴在手上,而是喜歡脫下來拿在手中把玩,前幾日昏昏沉沉也不自知,就這麽把鐲子扔了,現在也還沒有找回來。她有些心疼,這鐲子跟了她十來年了,拿出來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可還是丟了。


  “再找找本宮那隻鐲子……”


  憑香瞋她一眼,“都吃不下飯了還惦記著那玩意兒,娘娘應該多放些心在自己身子上。”


  肖則盼笑道:“我的身子不是有你們放了這麽多心了嗎?可再騰不出空兒來了。”


  憑香對她生不氣起來,撇撇嘴就去看廚房的藥熬好了沒有。


  泠良去給她拿了個玉佩,解了瓔珞塞給她時得了肖則盼一個讚賞的眼神。


  等到新常在來請安的時候,已經過了辰時了。


  肖則盼有些昏沉,漫不經心撫著手裏的玉佩,看著歆蘭答應行禮,自己給她賜了座,就有些不耐煩起來。喝了一口遞到嘴邊的熱茶,也不放下玉佩伸手去接,憑香也隻道她懶病犯了,並不十分在意。


  “歆蘭本想早些過來請安的,可聽說皇後姐姐身子不大爽利怕打擾姐姐休息,便晚了一些過來。姐姐不會怪罪歆蘭吧?”歆蘭故意眨眨眼,顯出這個年紀特有的俏皮。


  “你有心就好。”肖則盼對憑香示意,憑香便讓等在外頭的小太監進來了,“本宮也沒什麽好送你的,這一對玉如意還請妹妹不要推辭。”


  “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妹妹可惶恐呢。姐姐盛情,妹妹又怎麽會推辭。”歆蘭身後的宮女聽言恭敬上前,接下了這份禮。


  歆蘭的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皇後頭頂的鳳冠,以袖掩唇嗬嗬嬌笑:“桃花再過幾日便要開了,姐姐可要好的快些,來日也可帶歆蘭去桃林一覽美景。”


  肖則盼將玉佩合在掌心,心想哭哭啼啼的敏貴人可真是好相處太多了,正想托詞怎麽讓她離開時,殿外傳來了“皇上駕到”的通傳。


  沒錯過歆蘭臉上的一抹嬌羞,肖則盼也從位置上起身相迎,下一幕卻讓她呆了一呆,也讓殿內一幹人等都驚了一下。


  這時候不是應該由皇後站在前方相迎麽,怎麽答應直接衝上前去了?

  歆蘭草草行了個禮,就將嬌軟的身子貼了上去,抱著皇帝的手臂笑的一派甜蜜。


  “皇上,歆蘭正和姐姐聊天呢。”正說這句話時,歆蘭見皇後端方地行了個大禮,突然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心下一緊,該死,一高興就把禮儀忘了。


  沒辦法了,日後再找機會彌補吧。


  秦玦看她臉色不好,這個女人又黏在他身上,正好有個借口把手臂抽出來。秦玦虛扶住肖則盼,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將手貼到她額上,觸手的滾燙讓他一驚,“怎麽又燒了?”


  他記得肖則盼的身體一直不好,小時候也時常生病,受涼發燒從來不上臉,如果不碰到她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肖則盼自己也疑惑,辰時太醫看過還是好好的,隻好老實答道:“臣妾也不知道。方才太醫來過還是好的。”


  秦玦想拉她的手,卻碰到了一略顯冰涼的事物,牽起掩在袖中的手發現了這麽塊玉佩,一時好笑:“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這些玩意兒。”轉手將玉佩取下遞給一旁赧然的憑香,打橫抱起已經開始迷糊的肖則盼,“傳太醫。”


  小心把她放在床上時還聽到她嘟囔:“都把鐲子忘記了……”秦玦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記下了鐲子這關鍵字眼,尋思著讓福安去國庫找找。


  歆蘭站在殿內傻眼了,都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該留。不是說皇上與皇後之間沒什麽感情嗎,為什麽這兩個人的相處看起來這麽自然親昵呢?

  十多年的情誼,無論是什麽情,也都足夠厚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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