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結束之後
顏清死了。
肖則盼讓人暫時將她關在她自己的寢殿，沒想到尋晴不知什麽時候偷溜進去，等外頭的人聽到裏麵發出的叫聲已經來不及了。之前一直顯得很冷靜的尋晴瘋了，外麵的人衝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手中的簪子一下又一下往顏清身上紮，幾個侍衛合力才將她拉開。
她的眼睛已經渾濁了，隻是戚戚然大笑著，滲人的很。在短短的時間內，她紮了顏清整整二十下，顏清的胸口幾乎都要被她戳爛了。幾個大男人都被嚇了一跳，這得有多深的怨恨才能下這麽狠的手！顏清無疑死的極為痛苦。
肖則盼與秦玦商議過後，沒有對後宮做出任何解釋，任憑大家去猜測顏清的死因。知道溫芸一事的人很少，函梓宮內的宮人們在肖則盼審訊完畢後立即作了清理，確保不會走漏風聲。原本對自己的未來不抱希望的溫芸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因禍得福，皇上居然抬了她的分位，封妃正式入主函梓宮，也算得一宮之主了。林芙聲真的是一點好處都沒撈到，而且差點就跟采菱一樣被封口了，從這以後，這種事情，她是再也不敢瞎摻和了。
這件事情在沒有幾個知情人的環境裏，漸漸沉了下去。當然這是後話了，暫時揭過不提。
禦書房。
“聽說德妃又做噩夢了， 皇上也不管管？”肖則盼看他利落的批完一本折子，放下後又迅速拿起另一本，不由道。
秦玦頭也沒抬，冷淡至極：“朕管不了。”夢這種東西豈是人為可控的，他沒有那麽強大，可以讓人不做噩夢。
溫芸看起來像是沒有受罰還得了好處，實際上她受的痛苦也不少。封妃之後，秦玦命人將她的寢殿設在顏清原本居住的地方，也就是顏清死的地方。溫芸膽子本來就不大，睡在這麽個沾染了血腥氣的地方，光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就可以把她嚇個半死了。溫芸成了秦玦最好的掩護，一月之中，會有十天左右宿在函梓宮。
看似恩寵無限，實則兩人相隔甚遠，甚至不在同一殿內。白天享受其他女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晚上則是卷著冷冰冰的被子一個人躲在被窩裏，連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也害怕。真是冰火兩重天般的折磨。
手中攪拌已久的湯品到了正好入口的溫度，肖則盼輕輕放在案上：“皇上，先把湯喝了。”
秦玦皺眉，放下筆端起碗幾口就灌了下去：“你別折騰這些，朕又不是你，用不著。”
“太後吩咐的。”她也不想天天捧著這些過來呀，補品的味道千篇一律，她也是夠膩味的了。
“朕會去和她說的。”把碗遞給肖則盼，看她裝回食盒裏，之後又將他隨手疊放的奏折分類放好，賢惠這個詞突然蹦出腦海。
接收到秦玦“很滿意”的目光，肖則盼有些不自在。她不明白這種眼神出現的原因，有些奇怪但她知道自己問了也是得不到回應的，索性就隨他去不問了。見沒什麽事情好做，肖則盼便福身告退了。
秦玦沒有挽留，後宮不得幹政，即使是皇後，在禦書房待久了也是不好的。
沒過多久，禦書房的們再度被叩響，門外傳來展常笑低沉的聲音：“皇上，淑妃娘娘求見。”本來這種傳話的事情是由福安來的，不過福安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時不時玩失蹤，展常笑也就隻能客串一把……太監了。
“進來。”秦玦揚聲道。心裏開始反省自己對淑妃的態度是不是太溫和了，現在三天兩頭纏著自己，雖然和她待在一起也還挺舒服的，但是這女人有時候話實在是太多了一點。
陸以如邁著小碎步，快速靠近秦玦，她的心情有些雀躍，離秦玦隻有兩步距離的時候才停下來，先道了安行了禮，然後就十分自然地站到了秦玦身邊，開口道：“怎麽又是這麽多，皇上分擔點給其他人嘛。”
秦玦無語，這是經過三公精簡後遞過來的折子，都是些加密或者十分緊急的……要是她不要這麽想當然就好了。
原來還想求求他讓他帶自己出宮玩的。陸以如看了累的高高的折子，哀歎：看來是不可能了。她有些無精打采：“皇上您忙吧，臣妾自己找事做。”
本懷著不理她做自己的事的秦玦聽了這話倒是抬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陸以如半趴在桌子上，擺擺手：“臣妾沒事，就是太無聊了些。”在北越的時候她想出宮就出宮，想上哪兒玩上哪兒玩，哪像現在被關在這裏，做什麽都不自在。
秦玦心道：原來是太閑了……他舉筆，落下前提議：“在宮裏四處走走，你要多和其他人交流。”言下之意，不要老是過來煩朕！肖則盼那麽忙就從來都不會無聊……“再者，你也可以去找皇後，讓她給你安排點事情做也好。”
雖然不想離開，但是皇上顯然是沒有時間陪自己的，也隻能點點頭答應了。
當正在曬太陽的肖則盼迎來鮮少與人交流的淑妃時，在不知道對方來意的時候，還猜測是不是又有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麻煩。後來聽陸以如解釋是秦玦說讓她過來的時候，肖則盼當即決定，以後繼續給秦玦送補湯，自己喝都喝了這麽多，不介意再聞點味道。
肖則盼請她坐下，讓泠良把書房壓著的另一堆賬冊搬出來，帶著十分溫和的笑意對她說：“淑妃既然來了，那就幫本宮做些事情吧。這些是今後一月開支的計劃賬目，你與上一月的賬目對比一下，劃去各宮申請的一些不必要的開支。”
陸以如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麽情況，她來這裏就是幫皇後做這些事情的？早知道……她寧可無聊著。接過皇後遞來的朱筆，她認命地翻開兩本賬目，找到相應的比方，開始比對。“這些事情……也是皇後娘娘一個人做的？”為什麽不讓其他人做呢？
“嗯，這些已經是歸類過的，看起來也還挺快的，打發時間正好。”肖則盼笑道：“日後你若無聊，便來本宮這兒，這類賬冊可不少。”
陸以如僵笑，接不下去話。
肖則盼也不為難她，自己說道：“淑妃可是在宮裏待的膩歪了？多出來走走，各宮各殿經常來往，日子過著過著也就過沒了。”對著泠知端來的點心擺擺手，指一指對麵的陸以如，示意她端過去。“其他還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嗎？”
陸以如搖頭，看來這宮裏的生活就是熬……
她苦著臉拿起一塊桃片糕塞進嘴裏，唔，還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