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界走一遭(2)
夏辛見這些人氣勢洶洶，心裏不覺可怕，反而有些興奮。
“你們想幹什麽？”夏辛氣定神閑。
“幹什麽？讓你見識一下我們禺穀的厲害，免得你以後再不要命地忤逆我們。”有些惡徒已經摩拳擦掌，忙著想要教訓她一番。
“呃……”聲音來自那個渾身是血的可憐女子，她脆弱的目光帶上了幾分警告與哀求，這些，夏辛都看懂了。
白靴輕移，夏辛徑自走向那女子。
身邊的男人似乎是認定她這樣一個弱女子是翻不出什麽大浪的，便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戲謔地看著夏辛一步一步走到那女人身邊。
“別擔心。”夏辛脫下自己的絲綢罩衫，蹲下來蓋在她的身上，又暗地裏為這罩衫施了層法術，來維係這女子的生命。
做完這一切，夏辛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然後便站起身來，麵對著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
“一起上吧，我趕時間。”夏辛猜天界已經快到午時了，若是不趕回去，恐怕蒼洵要發現她偷偷溜到禺穀的事兒了。
“呦，小蹄子倒是很張狂啊，爺先來會會你，免得別人說我們欺負弱小!”剛剛那個手拿皮鞭的人第一個站了出來，揮了揮辮子，語氣十分輕蔑地說道。
“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夏辛頗為不屑地抬起手吹了吹指尖上的灰塵，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圍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既然你這張小嘴這麽厲害，那我就先抽爛你的嘴!”話音未落，破風的鞭尾已經甩了過來，雖然速度幾塊，但是作為劍靈的夏辛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鞭子的尾部，編進去很多細小的刀片，在幾乎終年陰雲密布的的禺穀，很難被發現。
“嘁……”夏辛一向右一偏，便很容易地躲過了這一鞭，接著她一個箭步，速度快到難以置信，便已經貼身至那人身前，她稍一用力，一掌便將那人拍的老遠。
“轟!”本來就脆弱不堪的小鋪被他撞散，灰塵和木頭蓋住了他的身體。
夏辛毫不在意地拍拍手，挑眉示意剩下的人一起來。
他們麵麵相覷，從沒有見過這樣厲害的人，更別說是女人了。
“上!”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一群人喊叫著衝向夏辛。
夏辛可以保證自己沒有用任何仙法，隻是她速度實在太快，又加上力氣很大，所以麵對人族，以一敵百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半盞茶的功夫，這些人已經被夏辛打趴下了，似乎周圍還有人不服，夏辛能夠感受到他們陰狠的目光。
夏辛站在那裏等了一會兒，卻發現沒有人上前來，便聳聳肩作罷。
她走向那個受傷的女子，扶著她站起來，順便用覆在背上的手探查了一番她的傷勢，雖然已無生命大礙，但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傷還是要治療一下。
夏辛扶著她回了她的家，雖然房子很破，但總算被她修補的算是能住。
在禺穀這種地方，估計也長不出什麽草藥，夏辛隻好在她家的水缸裏施了仙法，可以慢慢治愈她的傷口，並將這衣服也送了她。
“謝謝。”她的聲音細弱蚊蠅。
“不用謝我……呃，對不起……”夏辛一邊學著歡竹的樣子替她收拾屋子，但卻忘了筷子和碗沒有仙法是不能自己飛到櫥櫃裏的，也忘了沒沾水的布是不能擦幹淨桌子的。
“噗……沒事。”那女子見夏辛這副樣子，忍俊不禁。
“我叫秋草，你叫什麽?”
“我叫夏辛。”
“你不是人界的，對嗎？”秋草看著夏辛，眼神裏分明已是篤定之色。
“對……你怎麽知道?”
“我那時已經快要死了，披上你的衣服之後卻感覺好多了，而這裏的人沒有那麽好心，禺穀之外的人也不會過來。沒有一個正常人會自願到這裏來的。”秋草說道最後，眼神裏竟然都是平靜。
“你……多大了?”夏辛的身份既然已經被猜出大半，便也不在掩飾。
她一邊施法為秋草治療，一邊問道：“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他們經常打你嗎？”
“我就在這裏出生，十五歲了。那些人總是會換著人打，也不算是經常吧，大概幾個月一次。”秋草看著自己手臂上漸漸愈合的傷口，平靜地說道。
“為什麽?他們隻是看你不順眼，就要打你嗎？”夏辛聽著秋草的話，原本已經消了一半的怒氣又重新被點燃。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這就是禺穀的規矩。不想作惡，就要被打。來到這裏的外人都是一些罪大惡極之人，像我們這種生在禺穀的人，除非選擇和他們同流合汙，要不然遲早會被打死。”秋草笑笑，似是無奈，又是嘲諷。
“恕我無法理解，”夏辛停下治療，看著已經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的秋草，不禁問道：“你為什麽沒有選擇和他們一起呢，像這樣被打，豈不是很痛苦?”
“我的娘親，她是外麵一個小國的公主，由於成為了皇權鬥爭的犧牲品，她沒有犯任何錯就被流放到這裏，後來被這裏的人侮辱，生下了我。她……她想盡辦法養活我，但是在我十歲那年還是被打死了。她死之後，我有也曾經想過去成為那種人，但是當我看到被打的那些人的眼神，就能想起我母親臨死前的模樣，她曾告訴我做一個好人，跟我說成為了一個好人，就有機會走出去。”秋草說起她已故的母親，竟然依舊是那麽淡然。
“所以你……”
“所以我不願意成為那種人，而且夏辛，比起你們，人族的一生很短暫的，即使痛苦，也不會太過長久，不是嗎？”秋草輕輕地問道。
“是啊……”
與她所經曆的三萬年的痛苦相比，人族不過百年的生命，實在是太過短暫。
“秋草，你想出去對嗎，我帶你出去，去外麵的世界吧！”夏辛用力地抓住她的手，似乎想要喚起她一絲不同的情緒。
“不，夏辛。”秋草笑著搖搖頭，她的拒絕叫人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