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晨
“小仙不敢。”那糾結許久，最終還是選擇站在蒼洵這一邊。他其實一直搞不明白，明明天帝個仙尊惡人二人兄弟和睦，但是天帝卻總是派人要監視仙尊的一舉一動。
“你回去吧，我不會騙你，天帝他不會懲罰你的。”蒼洵淡淡地說道。
語畢，他便徑自離開了。
剛回到滌靈宮，蒼洵卻察覺到夏歡殿那裏有很強的仙術波動，他內心一緊，便緊忙過去查看。
“夏辛!”蒼洵“啪”的一聲推開房門，原本清冷如雪的聲音，也染上幾分焦急。
正在屋子裏研究結界的夏辛被蒼洵喊的一愣，行術運氣便出了岔子，還未成型的結界“轟”地一聲裂成碎片，被爆裂的氣流衝擊的四散飛開。
這碎片鋒利無比，所到之處竟然能將茶杯打碎，而睡榻兩邊上漆木柱子，也被砍斷一根，榻上的帷幔也轟然倒塌。
滿屋子都是亂飛的結界碎片，夏辛和蒼洵一個站在門口，一個站在房間內。
蒼洵見狀，甚至來不及給自己周身設下結界，便衝進房間裏，急忙將被體內亂跑的仙氣折騰得全身發抖的夏辛拉了出來。
夏辛臉色蒼白，體內的仙氣橫衝直撞，震得她經脈脹痛，一動也不能動。
屋內狂暴地氣流吹得夏辛的衣袍呼呼作響，青絲被吹起，時不時地遮住了她的眼眸，但是她依舊能看見，被狂風卷碎的錦被，幔帳。這些都像一道又一道屏障，將她同外界隔離，讓她在痛苦中無法逃離，就像她在神墟的三萬年一樣。
“快出來!”蒼洵急迫的聲音此刻撕開如一隻大手，撕開了狂風，將她從痛苦的回憶中拉了出來。而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直到夏辛站在門外，不經意看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這才有些回過神來。
“坐下，我幫你調整仙氣。”蒼洵見她臉色不好，手輕輕搭上她的手腕，便知道問題所在。仙氣運行出岔是很常見的事兒，雖然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卻會令人周身僵硬疼痛，甚是折磨。
夏辛坐下來的時候頗有些吃力，不過她倒是麵色如常。在神墟的三萬年裏，她早都已經習慣了各種疼痛。如今的疼痛，對她來說早已經不足一提。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夏辛的情況在蒼洵的幫助下已經好轉，仙氣也被蒼洵引導至正軌。
“多謝仙尊。”夏辛站起身來，行禮謝道。
“無妨，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蒼洵說罷，便離開了。
所以他來找夏辛是有話想對她說，不過既然如此，明天再說也來得及。
夏辛送走蒼洵，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竟然比想象中的還要淩亂。夏辛深深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收拾了起來。
虧得夏辛會仙術，收拾起來也不用費多大的力氣。
“嗯?這是什麽?”夏辛正用仙法將一張青玉桌抬起，卻發現桌下的地麵上，似乎刻著什麽印記。
夏辛把桌子放在一旁，走上前去仔細端詳。
似乎……線條描繪的是株桃樹。
線條的顏色是朱砂之色，刻在白玉的地板上，顯得倒有幾分妖冶。
夏辛受好奇心的驅使，忍不住用手摸了上去。
“呃!”手指觸碰到線條的那一刻，夏辛便感到一股拉力將她扯離，她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出聲，眼前的景色便迅速變幻，等到視線恢複正常時，她人已經在禺穀了。
夏辛呆呆地望著周圍禺穀的景色，而周圍僅有的幾個行人也以同樣的表情回看她，隻是神色裏多了幾份驚恐。
禺穀的深夜，四周一片寂靜，夏辛快速地理清思緒，心裏漸漸升起疑惑。
仙尊為什麽在夏歡殿裏布下這樣一道仙術?
夏辛苦思冥想，雖然想出了幾種可能，但是她覺得實在是太離譜了，比如蒼洵仙尊實際上時刻監視者禺穀，又比如蒼洵仙尊或許和桃林之靈的關係非比尋常?
夏辛搖搖頭，將這些念頭都清理了出去。她本想著去看看秋草，但想到現在深更半夜的，還是不別打擾她睡覺了。
夏辛想起自己屋子裏的一片狼藉，便無奈地飛回夏歡殿了。
夏辛回到房間，看著眼前的桃花線條，陷入了沉思。
仙尊將其隱藏得這麽好，估計自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隨所以她也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夏辛卷起袖子繼續收拾，該擦的擦，該修複的修複，一柱香過後，屋子總算是恢複了原樣。
夏辛也累極，簡單擦了擦臉，便直接倒頭就睡。
翌日清晨，夏辛依舊起得很早，她想著仙尊幾乎每日清晨都有修煉的習慣，那作為他的劍靈自然也不能落後。
她的劍身放在蒼洵那裏，所以夏辛便折了一枝桃花做劍，在庭院了有模有樣得舞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夏辛明明失憶，但是這些劍法，她卻像是本能一樣，記得很清楚。
清晨的夏歡殿本無風，隻是夏辛的劍氣淩厲，將還帶著露珠的桃花花瓣卷起，於她周身盤旋。
夏辛本就是為了活動活動身體，所以心情也放鬆得很。
她似乎同這些飛舞的花瓣玩得開心，便手揮著桃枝，引導著花它們變幻形態，似乎賦予了她們生命。
而剛剛到夏歡殿的蒼洵，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此人此景，三萬年前，在和平安寧的禺穀，也曾出現過。
而那時的蒼洵，不是如今這般隻能安靜地站在遠處凝望，卻是上會同她共舞，眼波流轉間，盡是情意。
那些失傳已久的上古劍術，穿越千萬年，被他們重新喚醒。
夏辛玩得開心，而且又是在夏歡殿，她自然沒有絲毫戒心，便沒有注意到院外的蒼洵。
蒼洵也不打擾她，他也靜靜地佇立著，看著花瓣與女子，似乎陷入了回憶。
就這這一會兒……
蒼洵暗自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就這一會兒，讓他好好看看他的夏辛，他的愛人。
如果此刻夏辛注意到蒼洵的神色，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此刻的他，清冷疏離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水的溫柔。
寒冰融化過後，便是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