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水旁邊念西子(上)
當年亡國的究竟是哪個呢?越王勾踐忍辱含恥生活,奈何要將那西子一並攪入其中,隻落得一個亡國之名,隻是亡的是吳國,興的是越國而已,女子而已,何必那麽執著的想做出些什麽呢?
初聽西子水畔這個名諱,淩薇就黯然神傷起來,如果女子在這古代除了禍主之外還有什麽能夠拚出一片天地,那麽從小長於商家的她必然的選擇也是從商,可是剛剛建起來的商鋪就這麽毀了,她的心痛到了極點,現在居然隻能躲在爹爹的後麵,將一攤子的事情丟下,來這裏安心養病,想著她就來氣,一生氣就撕扯起手臂上的繃帶!
“又掙裂了,小姐,就算是你搶不了曲家的生意,也不至於氣的傷了自己啊!”巧靈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揭開繃帶,重新一道道纏好。
“進來坐坐就是,何必曬太陽呢?”淩薇瞅向門外,一個白衣人搖著扇子翩然而至,這裏的景致還真是美,一個貞子居然都能被渲染的和聶小倩一般,果然不同反響的很。
“巧靈,去把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吧!”淩薇繼續懶懶的斜臥在躺椅上,楚子笑坐在旁側充當起男寵的角色,雖然他不想,她也不想,可是看起來就是那麽回事,容不得半分狡辯。
“薇兒,何時添了這麽個美寵呢?”欒貞子一進來就端詳起坐在淩薇身畔的男子,美的嫵媚不假,卻比他自己多了一份高貴,神情也是高倨,不似放浪之徒,纖手凝脂,發辮隨意,真乃男寵精品也!
若是楚子笑知道他眼神裏的打量是這麽個結果,非得一巴掌下去,打他一個眼冒金星不可,可是他才沒有心情想這些汙七八糟的呢,淩薇給他看的詩詞他還沒有背熟,也不知道那都是些什麽詞,隻知道是淩薇特別崇拜的詩人,六世**,這種怪異的名字,可是,詩詞寫的很傳神,愛不釋手的誦讀。
“貞子想必不會白來的吧,希望帶了紙鈔來!”
巧靈將隨行的一些珠寶首飾盡散在貞子麵前,令他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又跌落穀底,這個女孩子果然是不知道念想是個什麽東西,難道要叫他每次見她總是要想起“九一開”這失敗多的恥辱麽?無奈,甚是無奈啊。
可是她說的也是,他除了避暑,自然不會放下手下眾多弟兄的衣食住行不管安心享受西子的冷意的,懷裏已然露出紙鈔的尾巴,想淩薇也是看到了,他索性全都掏了出來,厚厚一疊,摔在竹桌上。
接著吼了一聲,“芷兒,遇故人了!”
那一聲叫淩薇覺得,古人都很有當明星的天分,已經遇見三隻了,都還是不錯的呢,給個眼神,楚子笑玩味的看一眼淩薇,搖搖頭起身到珠簾後的古箏前麵,盤腿坐下,泠泠清音便打由那指尖逃出心間,神遊太虛幻境去了。
“沒成想你的男寵竟是這般多才多藝!”玩味,這年頭大家都愛看別人玩物喪誌開心,欒貞子也不例外,他看見慵懶身姿的淩薇,別提多開心了,隻是這個人開心何不開心沒啥本質區別,都是愛拋拋媚眼,勾引到的,殺掉,勾引不到的,毀掉!
淩薇知道的話,一定會覺得自己活著是個奇跡!
可是,淩薇沒啥大的感覺,總不至於感謝一個人綁架了她還將她的胳膊腿弄得又酸又麻吧,現在不揍他已經算是額外開恩了,自然不揍他是因為巧靈說,不宜動氣,還好不是不宜動情呢。
淩薇直到許芷的出現,才回答欒貞子的挑釁:“你的情人亦是風情萬種呢!”
“本就是夫人,何來情人一說呢?”
“看起來似乎是有名無實而已。”淩薇看一眼激動的許芷,這欒貞子一句話,竟叫許芷失了分寸,欒貞子的魅力真是大的很呢,惹不起。
她平生最怕就是搶了別人的人,那一巴掌真是記憶猶新,想必現在二人早已冰釋前嫌如膠似漆了,再回去,說不定還可以參加二人婚禮,人就是這個好處,不管是不是砸了人家的鋪子,第二天照樣的和顏歡笑,厲害!再加上個麵紗,簡直可以將心情掩飾的異常隱秘,這個不知名的國家可真是個好地方。
“欒夫人,何時能喝到欒小禍害的喜酒呢?還是不談這個的好,貴夫人怕是貴體違和,好生照看才是,子笑,彈些歡快的曲子吧!”纖手挑出一根長長的發簪貫穿青絲,將濃密的頭發綰成一髻,別在腦後,顯出鴨蛋臉的清麗來。
繼續道:“這些本就不是叫貞子付錢的,隻是薇兒不久前受人暗傷,隻得到此向貞子求救,希望貞子能夠……”
“若是殺人,大可不談!”
“殺人?薇兒還不準備做這麽惡毒的事來,隻是做些生意而已,米鋪,不知道貞子聽過沒有,薇兒首次出馬就被人家血染當場啊,若不是蒙麵人出手相救,早就不存個命來給你送錢,隻是薇兒不死心,想再做米鋪生意而已!”
“淩家想插手米行?”
“不是淩家,是我,想他司家能搶我藥材生意,全當一報還一報了,再者,這賣米一事本就是好事一樁,貞子難道不想積點兒福報麽?”淩薇揮手叫楚子笑停住了琴聲,喚他坐在身邊,因為許芷很明顯的想讓她看看,他們不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二人感情甚是融洽,唉,跟做生意似的。
“難道你開始信佛?”
“信佛的話,我怕是會削發為尼,才能將一身的罪惡洗盡,要是說福報,還是信得好,不瞞貞子你了,是曲家小姐將喜歡我的男子搶了去,淩薇不是這麽被人欺負著玩的,隻好來求你了!”裝可憐誰不會啊,就她曲無雙會裝不成,楚思危那家夥居然就這麽放棄了她給他相約來此的機會,唉,這人生真是夠自己哀歎的了。
“曲無雙還真是可以了,幫也不難,隻是,還是給我個真正的理由吧,誰都知道淩家大小姐不是為情吃醋的主,再者了,子笑好像不比楚思危差到哪裏去!”
“西北幹旱,這總可以了吧!”淩薇站起來,晃晃腰部,那麽一直的側躺,還真是她消受不起的福分。
“這個理由算是正大光明些!”貞子啞然失笑,淩薇實在不是享福的命,偏偏生個享福的命,又著實不會享福。
許芷揮手召進幾個人來,收了眼前的珠寶前,驗上了一番,滿意的悉數拿走,欒貞子還是坐在竹椅上,盯著淩薇不動。
“怎麽?是我最近傷的太重,醜陋無比麽?”
“是想問問,你怎麽會喜歡上陳司翰,本來該有更多選擇的!”
“別提什麽選擇,陳司翰是我卡上戳子的人,就算是他不好,也隻能由我來認定,嫁給他求份安靜不好麽,做米蟲的日子,我還可以給貞子你進點財,何樂而不為。”
“天生不是米蟲命,何必要想那無謂的事呢,西北略有耳聞,令曲家敗點兒名聲也是不錯的事,你還是躺著吧,那人是生生的要毀了你,竟然在劍上塗那麽下流的藥!”欒貞子一揮袖袍,也離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