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青樓遺夢玉玨絕(下)
“捕頭……”
“秦棋,把玉玨帶走,過來我寫給你一個地址,把玉玨送到那裏,交給一個叫白綺的人,叫他好生照料著,這塊玉佩拿好,送回去馬上回來!”
秦棋看著楚思危在紙上寫下的地址,頓了一下身子,轉過身去看著地上的玉玨,走過去抱了起來,“好吧,我很快就回來!”
“不要被人發現了,玉玨會有危險的!”
“知道了!”\t
楚思危頹然的坐在凳子上,環視著一片狼藉的花屋,熏香的氣味早已被濃重的血氣夾雜著凜冽的藥味衝掉,地上依稀還能看見大片的血痕,桌子上櫃子上床鋪上都是玉玨撕扯碎的布片,一聲聲的楚大哥回響在他的腦海間。
“玉玨乖,楚大哥會給你報仇的!”指掌間染著濃重的憤怒,卿妃,今日又欠下一條人命!
“捕頭,司徒會帶來了!”門聲帶著一個人被扔在地上的聲音又緊緊的被關上。
楚思危看著倒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司徒會,指節間更加蒼白,身上殺愈來愈濃重,猛然扯過一個捕快的刀,架在了司徒會的脖子上。
司徒會嚇得連求救的喊聲都發不出來,衣服頭發都浸在汗水裏濕漉漉的,慌亂中本能的想要掙開禁錮他的那雙大手,兩腿發抖的更是站都站不直了。
“他怎麽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楚思危放開他,就見他像一團海藻一般癱在了地上,本來還是俊秀的麵孔,現在卻是混亂不堪。
“捕頭,您不要生氣,秦棋一直喜歡玉玨,就……”
“就把他揍了一頓?”楚思危看著遍布在司徒會身上的紅腫淤青,那種狠勁,像秦棋的作為。
“嗯,捕頭你不能怪他,秦棋很喜歡玉玨,要不是……他說,等這次事情過了,他就告訴她,雖然明知玉玨喜歡的是大人您,他還是想說出來,誰想到玉玨就成了那個樣子。”
“難怪他剛才……等查出來,我會主持他們的婚事的!那盆水把他澆醒!”楚思危看看地上暈過去的司徒會,恨不能扒了他三層皮。
看著地上的人醒了過來,楚思危將一塊熏香扔進茶壺裏,倒出一杯水,慢慢的喝了下去,看著司徒會越來越緊張的臉,伸手將臉側的水袋拿給他看,司徒會癱軟在了地上。
“誰給你的藥?”
“沒,沒誰!”
“難道你現在還認為能脫得了幹係,這熏香實在是難得。這氣味也很是熟悉,你說,還是我說?”
“我說,我說,一個花衣公子,他說這個能……是我錯了,我一時沒管住自己,可逛花街不犯法啊,她尋死了不能找我啊!”
“誰告訴你人死了的?”楚思危擰起眉毛,明明已經封住了消息,那是誰提前看到了?
“一,一個,一個穿著玄色衣衫的人,長的很好看,比這些個女子還要好看!”司徒會忙不迭的跪下身子,咚咚磕起頭來,“大人,這事千萬不要告訴我父親,他會打死我的,我都說,都說!”
“說吧!”楚思危向書記官打個手勢,書記官端坐在桌前,手下已然寫下一大片,又換了一張紙,準備詳細記錄。
“那個花衣服的,很嫵媚妖豔,眼睛就像是能把人看穿了一般,那個玄色衣衫的,長的與第一個有幾分相像,可是又不是那麽像,啊,他們的眼睛都是鳳眼,花衣人交給我了藥,還告訴我這裏有個剛到的貨色,其他的花店都不肯留我, 我就來了!”
“接下來呢?”楚思危眉頭緊皺,拳頭錘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司徒會打了個激靈,吱吱唔唔卻說不出一句話,直直的嗑下幾個頭,腦門上一片血紅,楚思危站起身望向窗外,平息下憤怒之後,又問道,“為何至今未離去?”
“我想回府,可是半路上被人打昏了,醒過來就被扔在了街上,然後就被一個人,被一個人打了一頓,帶到了這裏!”說著扯扯嘴角上的傷痕,痛的抽搐了幾下額頭上的青筋。
“把記的拿來我看看!”楚思危沒有聽司徒會的抱怨,反而是轉向了一直默默無語的書記官,伸手要他將手下的紙張交給自己看,少頃的安靜之後,輕輕一碰,書記官的身子倒在了地上,紙張上將這裏的情況記錄得清清楚楚,楚思危緩緩翻看,最後一張,竟是一個濃縮版本,楚思危突然想到了什麽,俯身擼起了他的衣袖,一隻鳳刺在手臂上,與在敬姝遇見的刺客竟是相同,隻不過,方向不同,翻轉了。
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楚思危第一次感到不理解,若是欒貞子與欒魅子的行為,那麽他們究竟是想做什麽?
突然好想見到淩薇,看著司徒會被帶走,他的心裏沉甸甸的,從魅香裏鑽了出來,楚思危跨上馬朝著郊外的敬姝揚鞭策馬而去,一個玄色衣衫的人輕手揮開馬蹄揚起的塵埃,挑起嘴角邪邪的笑了。
楚思危立在淩府大門前,兩隻石獅子瞪著雙目透著威嚴看向每一個走過的人,更多的人則是看著身著銀灰勁裝的楚思危,修長的身材、英俊的長相,灼灼目光,吸引了不少路過的女孩的青睞,頻頻注目,隻是這些遇著美男子的喜悅漸漸都暗淡了下去,得不到絲毫注目,卻惹得人人都更加好奇這淩家小姐是怎麽樣的人物。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曲淨流慢慢的走著,穿過一條繁華的街市,他的腳步停在淩家府門不遠處,雙目停留在空地上的楚思危,緩緩走了過去,這府門他這幾天已經來了好幾次,卻不敢在學堂上課時間來,隻好將急切的心情拖曳到這個時候,暑氣剛消,想著淩薇在這樣的清涼裏,應該是可以出來見上一見的吧。
“好幾日沒見楚公子,不知在忙何事?”曲淨流走到他麵前,微彎身子,打了個招呼。
“衙門中有事,曲公子,你可知淩薇如此已經有幾日了?”楚思危去了學堂,卻隻是聽到趙啟鳴說淩溪公子不舒服,現在在家裏靜養,明明幾日前告別的時候,她還是精靈活現的,現在怎會大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