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營業

  等宋家姐弟離開，乞兒揉了揉自己的眉角，輕聲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很喜歡跟這兩個人在一起時的那種感覺。


  丑兒扁了扁嘴，說道：「風，如果你想的話……其實對於我們來說，哪裡都是家。」


  乞兒笑著搖了搖頭，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笑道：「你個鬼靈精，現在不說她們都是狐狸精了？」


  丑兒低下頭，擺弄著小貓的爪子，說道：「我是在安慰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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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沒有說『我根本不怕』。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小貓新練就了一個本領，就是……裝娃娃。


  一動不動。


  可能是總被人家圍著擺弄，它也明白了，自己只要一動，就有人上來『蹂躪』它，而自己的主人還不管。


  所以只要有外人在，它就裝成布娃娃，果然，根本沒有人上來『調戲』它了。


  吃過飯，兩人又回到車裡，按照之前來時的記憶，向落英市駛去。


  ……


  落英市，還是那個地方。


  並沒有因為幾天的不見，就多出什麼有趣的事情。


  閑余飯後，人們聊天的主題，仍然沒有一點落英市的內容，下到全國，上到全世界。


  網路讓世人的眼界更開闊，卻也讓人們不知道……應該干點什麼。


  小店的外面已經落滿的塵土，門下積了厚厚一層。


  乞兒嘆了口氣，在門口用力的跺了兩下腳，然後將塵土劃出一道『溝』，隨後再用力的拍門。


  拍了幾下，就靜靜的等在那裡，大約三四分鐘，才開門走了進去。


  離開的人住的屋子，總是會有一種發霉的味道。


  找遍整個屋子也不會發現有什麼食物被遺忘在那裡，腐蝕在那裡。


  並且即便在夏天裡，進屋后也會覺得有些冰涼。


  體格差的，在這種屋子睡一晚上，就會生病感冒。


  這便是『陰氣』。


  只要接著地氣，便有陰氣，壯年最能抵禦。


  老人則差了一些，家中住著老人的，如果長時間沒有回家，進門會聞到一股『老人味』，便是陰氣上涌。


  想要老人健康，男人多回家，女人，帶著老公多回家，不光是為了讓老人開心，更重要的，是『灑』上一些陽剛之氣，抵消陰氣對人體的傷害。


  一般的古玩店，這種氣息尤為之重。


  不過乞兒早就把那些陰宅的擺設扔了出去。


  拉開窗帘，陽光照了進來，房間里顯得暖洋洋的。


  丑兒彷彿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先是給乞兒沏了一壺茶，然後就前前後後的開始打掃。


  就是浮灰，抹布稍微帶過就煥然如新。


  忙活了兩個小時，乞兒的茶也是熱了四次。


  隨後乞兒伸了伸懶腰，彷彿這些活都是他乾的一樣，很累的樣子。


  兩個人便上了樓。


  別說，幾天不見，乞兒還特別想念他這個小家。


  趕忙讓丑兒將中間的篝火點開，望著裡面的火苗，乞兒一臉的幸福。


  這一天晚上，洗了衣服洗了澡，美美的睡上一覺。


  第二天一早，就將小店開了門，繼續營業。


  一個一天打漁六天曬網的店，別指望能多火。


  從早上一直到中午，竟然是一個人都沒進，彷彿這不是個店，而是一個住人家。


  十二點，丑兒上街對面買了兩碗很高級的麵條。


  兩人又吃了一陣。


  乞兒發現自己除了那一張銀行卡之外，能用的錢還就是最開始的從趙局吶得到的二十萬。


  由於拿起來費勁，現在倒還是留著。


  吃過飯，更顯的百無聊賴。


  乞兒趴在桌子上抻著懶腰，忍不住對丑兒說道：「這開店……倒是不如曾經要飯，起碼還算忙碌，最起碼……還能溜溜腿，如今倒好，只有天天坐著了。」


  丑兒捂著嘴呵呵一笑，說道：「風，咱們昨天才回來，今天你就覺得無聊了？」


  「呃……」乞兒愣了愣，笑道：「說的也是啊……」


  所謂人世間萬事萬物，都扛不住『嘮叨』。


  正這時，外面還真走進來一個人，看到乞兒他們，先是說道：「咦？這裡還有一家古玩店啊，新開的吧？」


  乞兒尷尬一笑，好么，一家老店硬讓他給開成『新開的了』。


  直接說道：「是，剛開的，東西還不錯，你自個隨便看。」


  那人卻並沒有看，而是攤了攤手說道：「我看？我哪懂，還是你給我介紹一下吧，我送禮用，就要那種看起來好像很值錢，但真的不用多少錢的東西。」


  乞兒呵的一聲笑了出來，心道這個人倒是有趣。


  進古玩店的，哪個敢說自己不懂？那不是情等著讓人騙嘛。


  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三十歲出頭，一身工作西裝，裡面襯衫雖然乾淨，但領口已經洗的有些『稠』，起了毛邊。


  腳下一雙皮鞋，雖然亮，但卻沒了型，上面扁扁的，一看就是放過了三個冬天的東西。


  這年頭一雙鞋能穿到三年，已經算是極為節儉的人了。


  而且……這人應該是有一個很賢惠的妻子，要不然襯衣和西服不會被熨燙的這般工整。


  至於為什麼不是他自己熨的……下巴上有一個小點，明顯是麵湯忘了擦。


  就是一個粗線條的男人，沒有人照料的話，現在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


  乞兒呵呵一笑，說道：「那你大概要多少價位的？」


  「這個嘛……」那人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還真沒想好，關鍵吶……看性價比，不過千萬不要超過兩千塊錢。」


  乞兒又笑了笑，古玩這東西……兩千塊錢？高仿的都買不到。


  不過他還是問道：「那你是送給老丈人還是公司領導？」


  那人微微一愣，低頭往自己的手上看去，明明……今天沒有戴結婚戒指啊。


  他尷尬的笑道：「我……我有那麼顯老嗎？一看就能看出來是結過婚的？」


  乞兒再次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櫃架旁邊，摸下來一塊硯台。


  走回來放在桌子上，笑道：「這塊硯台，是真東西，也是好東西，兩萬不二價，如果你是要送給老丈人，那麼就可以買這個，如果是要送領導的話，呵呵……那麼你就不要在我們家店裡買了，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店裡還真的沒有太便宜的東西，也沒有仿製的物件，都是百年以上的老物件。」


  那人有些痛苦的撓了撓頭，苦笑道：「你這老闆還真是奇怪……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要送給老丈人的？而且……而且……你怎麼會知道我老丈人喜歡鼓搗個筆墨字畫啥的？」


  乞兒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坐了下去，靜靜的等待對方『權衡』。


  其實他還真是看出來。


  這位客人身上帶著一種微弱的筆墨書香，但他絕對不是個很好的家庭出來的孩子，命格都不用算，也知道他們家三代務農。


  所以這隻能來自於他的妻子，而現代的女子又哪有喜歡這些的，很自然的，他老丈人就是一個筆墨的愛好者。


  至於說是愛好者……那便是因為那股『書香』，有『味』而無『氣』。


  明顯那位老丈人水平並不是很高。


  至於乞兒推薦硯台，就更簡單了，越是技藝不行的愛好者，其實才越喜歡鼓搗個書畫用具，反倒是那些大家，有了自己的韻味，茶水即可潑墨，反而隨性的很。


  客人拿起硯台，左看右看，也看不太懂，只覺得這玩意做工很好，而且通體圓潤，沒有任何稜角，看似普通，但越看越覺得好看。


  「能不能便宜點？兩萬……有點太貴了……」


  乞兒呵呵一笑，說道：「呵呵，本來按我的性格，我都不會告訴你理由……算了，看在你娶了個好媳婦，又努力想維繫好家裡這份平和的份上，我便跟你直說了吧……


  若是換一個人，稍微有錢點的人，這個硯台沒有十萬是絕對拿不走的。


  前幾年玩古玩的多是暴發戶，所以喜歡個年代，喜歡個花花綠綠的大物件，青銅、瓷器、玉器接連走俏。


  但現如今，人們開始理性，也開始追求更深層次，要講究個『品相』『韻味』，文房四寶書畫佳品便會大漲。


  我想……不出半年，這硯台古墨，怕是要一天一個價，無封頂的往上漲了，到時候別說十萬，便是二十萬三十萬，這東西也輕易不能出手。


  太低了，反而不值了，你明白嗎？」


  那人狠狠咬了咬牙，隨後說道：「那個……我能找一個明白人來看看嗎？那個……不是我不相信你啊，現代的人怎麼也得多張個心眼，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