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水簾洞？！

  眾人一臉獃滯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往裡面緩緩走去，走的時候腳步有些飄，身體也有些顫動。不知道為什麼，面前的乞兒給他們的感覺特彆強大，明明是微笑著，卻讓他們害怕。


  發自內心的害怕，甚至有些不想靠近，只敢遠遠的看著。


  但又同時不敢違抗他的命令，所以就只能這樣好像上刑場一樣的緩慢走著。


  到了身邊，都尷尬的從他一笑，連這裡整個環境他們都沒有在意。


  乞兒攤了攤手，指著身後的一切說道：「你們……不驚訝嗎？」


  「驚……驚訝啊……」


  大白支支吾吾的說著，她作為這些人之中最皮的那個，自然覺得自己這樣突然害怕起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畢竟乞兒現在從上到下，跟他平時並沒有任何的區別，自己為什麼要害怕？根本就是沒有道理啊。


  便儘可能讓自己強硬起來說道：「那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這山裡面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洞穴啊？你看這裡竟然還有高塔，哪有這麼大的洞？這上面好像還是……啊！天吶，真的有天空！」


  她抬起頭來，然後整個人就驚了，獃獃的看著頭上，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這裡有天空，即便看起來並不算是遼闊，那種感覺就像是身處山谷之中，然後仰頭看巴掌大一塊天一樣，覺得天也不是那麼的高，但卻真的存在。


  但這裡分明是山中，大山的核心之中！

  其他人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都抬起頭來看著上面。


  娘娘腔晃著腦袋一個勁的說道：「這不對啊，這就不對了！難道是咱們走過那個黑色的牆壁，就身處在另外一個地方了？」


  乞兒笑道：「福地洞天你們聽說過沒有？」


  娘娘腔說道：「福地洞天當然是聽說過了，相傳福地洞天是神仙在人間居住的地方，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呃……您是說這裡就是……洞天福地？！」


  乞兒笑道：「為什麼會有洞天福地這種說法？所謂洞天，這兩個字你真的仔細想過？」


  「就是……就是……某種奇怪的地方啊，比如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就是這樣的東西啊。」


  乞兒笑道：「沒錯，聽起來是這個道理，但也就因為這樣，所有人都覺得水簾洞只是一個洞，隱藏在瀑布後面而已，一些影視劇也都是這麼拍的。」


  「這有錯嗎？」


  「當然有。」乞兒道：「洞天洞天，入洞見天！洞內藏天！這才叫做洞天，福地只是一方福祉，一些古墓之類都健在福地上，有些特別美麗的地方也可以稱為福地。但洞天卻不同，走過一個洞，能看到一片天空，包括天空下廣袤的大地，這才是洞天，曾經武陵人誤入桃花源，那裡就應該算是一個洞天，不得其法就再也找不到了。那麼洞天到底是什麼？話說水簾洞，在穿過那道瀑布之後看到的會是什麼？我覺得應該是一片新天地，有群山峻岭，有鳥語花香，有艷陽高照，有那些平凡人根本就見不到的奇異動物。畢竟那裡出了一個孫猴子！抱歉，我不喜歡把他叫做孫悟空，那是唐僧給取得名字，悟空算是法號，我還是喜歡稱呼他為孫行者。行者行者，從何而行？至何處去？又是哪裡的行者？若那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洞天，生活了很多很多的生靈，甚至有智慧生物的存在，那他原本就是洞天的天下行走，行者一名與其說是名字，倒不如說是官職……」


  說著說著，乞兒的言論就有些偏了，讓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講什麼，可是卻又忍不住去聽，因為這個傢伙每每說出一個論調，總是跟常理不同，但細思之下好像還真是這樣，甚至直到最後一刻，你才會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其實行者兩個字，你看剛才我說了一個很錯誤的言論，你們卻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


  「有……有錯的地方？」娘娘腔說道：「沒覺得啊……」


  乞兒笑道：「行者的意思，其實不是『走路的人』，或者在『路上的人』，這裡的『行』指的不是行走，而是修行！所謂行者，是對一切修行者的泛稱，不管是佛門道家，還是其他宗門，只要見到了，只管稱呼行者，總不會錯。所謂孫行者孫行者，只說他是姓孫的修行之人罷了。那他當時修行的到底是什麼？不可能是佛門吧？那時候佛門還沒有進來，道統嗎？他都當了弼馬溫，原本就已經算是得道成仙，算是大圓滿了，可怎麼又回到人間？還記得孫行者為什麼要修仙嗎？」


  娘娘腔趕忙說道：「這個我還真知道，說是他看到生老病死，害怕自己也死了，也想讓其他猴子都不用死，就去求仙法，得長生！」


  「沒錯！」


  乞兒笑道：「所以其實孫行者一直都是修的玄門，求的是長生！」


  「哦！這下可算是明白了，原來孫悟空的故事還有這麼多說道啊，還真是聽君一言醍醐灌頂啊，不過……這跟現在的情況，又有什麼關係吶？」


  娘娘腔苦著臉說著，他真的不知道乞兒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葯。


  乞兒輕輕一笑，然後指著這偌大天地的中間位置，那個高聳起來的塔狀建築，然後有些尷尬的說道：「因為不管你們怎麼想的，也不管你們會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麼，反正……我現在是在那個高台之上，看到了『齊天』二字！我記得從古至今敢用這麼猖狂的名字的傢伙，好像就只有那個孫行者了吧？話說……咱們現在所身處的地方，不會就是水簾洞洞天吧？！」


  ……


  同一時間，青羊之下，昏暗大廳中，地脈環繞，一荷形石立於中間，一老者盤膝其上，閉著眼睛彷彿在睡覺。


  四周幽幽共八十一盞油燈，散發著淡淡的光輝，彼此映照，彷彿一個陣法。


  「七爺，經確認，是五雷華蓋！雖然市民沒有傷亡，但第三小隊……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嗯……」


  七爺依然保持那個動作，一動不動。


  時間就彷彿在這裡靜止了一樣，只不過時不時的會從周圍的油燈中傳來燈芯炸開火苗的聲音，很細微，卻在此時變得極為清晰。


  那個人忍不住往旁邊看了看，就覺得全身無一處舒坦。


  他知道的，這些油燈……看起來普普通通，白白凈凈，油光均勻覆蓋，彷彿古物。它們確實是古物，只不過……卻是百年以上的人類的頭蓋骨！


  頭骨仔細打磨，然後用油包漿，三年溫煮，三年油浸，三年日晒，然後依次往複又三遍，三九二十七年，才製成這一個油燈，整整八十一個，每一個都一模一樣，一分不差，甚至分量上都不會有十分之一克的差距。


  身處這些事物中間，那人總覺得渾身不自在，覺得有些瘮得慌。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倒也罷了，事實上這些正在被點燃，正在燃燒，正在揮發出某種奇怪氣味的燈油……也同樣是人油……


  他真的一刻都不想要在這裡多呆。


  七爺卻突然說道：「你方才叫我什麼？」


  「七爺……哦不！師叔祖！」那人下意識回答，但隨後一驚，趕忙改口。


  七爺輕輕點頭，繼續說道：「倒是聽聞洛市藉由千萬古墓之勢，早年間凝結一座大陣，威力無窮，可做最後手。但一直也沒有當真，沒想到還真的存在……看來倒是小看了這個歪門邪道。有時候真是很羨慕那些歪門邪道啊。」


  「師叔祖……」那人立即緊張起來，生怕自己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內容。


  「並不是說他們為所欲為的生活值得羨慕，而是但凡邪魔外道，都會想辦法活的特別久，特別久……無所不用其極的活著，這才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說法，一寸短一寸險，吾等只能險中求勝，談何容易？哎……那邊怎麼樣？」


  那人抹了下冷汗繼續說道：「聽說是下去了很久，但還沒有出來……」


  七爺道：「那就不用擔心了，三千福地十洞天，一步挪出道道關，光是九死一生他們就過不去，更何況那裡畢竟是洞天，不得其法，不得真傳，就算是玄門正宗也無能為例吧？呵，若能那麼輕易就可以進去，還怎麼可以虛懸在那裡，成了千年的秘密？豎子狂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