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南儒北病

  店主老者一驚，眯著眼睛警惕的盯著乞兒：「你是什麼人？！」


  聽到這個問題，乞兒就放心了。


  小聲嘟囔了一句「不認識我？」然後笑了笑說道：「我想……這東西的原主人，應該不是老先生您吧？」


  店主老者立即大聲道：「當然是我的！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資格來管？快快把盒子還給我，要不然我報警了啊！」


  乞兒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然後撇了撇嘴說道：「你不覺得，現在我好像能有解開它的方法嗎？」


  「那也不用你！快點還回來。」


  對方彷彿很擔心乞兒就是不給他一樣。


  乞兒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不過我總覺得，我要是給了你，你轉頭就會跑，而且按照規矩，百斤他跟你一直在商談之中，他出了一個滿足你要求的價格，那麼在法律層面上，他有資格將東西拿走，誰都沒有辦法去反駁什麼，但我覺得你是玄門中人，如果是玄門的話，就可以按照玄門的規矩，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這個東西到底該怎麼辦，你覺得如何？」


  這不是乞兒的性格，如果對方不想賣的話，那他就不買好了，不管這東西到底有多麼珍貴，多麼重要，他該不要也是不要的。


  但這一次卻不行，因為他認為這盒子裡面裝著的東西，跟現在的宋小小有莫大的關係，簡單來說，這是一種可以改變現在他局勢的東西。


  所以必須要弄到手！

  但搶奪，卻不是乞兒喜歡做的事情，那樣太像是強盜了，不是說他有什麼道德，只不過是認為強盜行為是很陋的，自己現在的位置很高級的，做出這種事情，跌份。


  店主老者沉吟起來，看向乞兒的目光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他沒有說話，反倒是剛剛說完話的乞兒再次說道：「哦，對了，你隱藏在攤位下面的手裡捏著的是一張威力很大的符籙，我勸你不要在這裡釋放，首先是那種東西絕對傷不了我，其次如果你使用了，那麼就給了我一個殺人奪寶的機會，弄得我被逼無奈的只能當一次惡人，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


  店主老者一驚，愣神了好久，隨後才忍不住苦笑一聲，將自己的手從攤位下面拿了出來，將一張黃紙放在桌面上，然後說道：「看來今天是一定要畫下道來，大家商量一下了？反而我也想要問你，你確定自己想好了嗎？」


  乞兒點了點頭，眼中看著黃紙，輕聲說道：「其實如果不是這件東西好像跟我有什麼關聯的話，我是真的不想做這種事情，說實話我也不太想要招惹你，玄門之中，最難對付的其實並非青羊宮下面的七爺，而是茅山。茅山自古兩支，一為屍煉，二為劍修，屍煉不足為據，但劍修卻強悍異常，傳說中不管是崑崙還是蜀山，見到茅山劍修都會退避三舍。」


  「不！」老者沉聲道：「崑崙蜀山就是個屁！當年見到我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乞兒笑道：「是是是，但現在終究不是曾經，茅山劍修再強，比之那兩個距離仙界最近的存在，也是有些不如的。」


  「哼！」


  他沒有否定，就是一方面承認了自己茅山劍修的身份，一方面承認乞兒的評斷。


  是啊，茅山劍修真的大不如前。


  乞兒歪著頭說道：「其實對於這件事吧，我一直有一個疑惑，一直強悍的茅山，甚至在建國之前也依然強悍的它，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就衰弱下來？甚至連宣傳力度都出現了問題，百姓只知道崑崙蜀山的傳說，卻根本不知道茅山劍修的強大，反而對屍煉這件事都或有了解，可謂是臭名遠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了現在這種局面？我這個人比較好奇，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當事人，總要仔細的問一下，希望您不要怪罪。」


  「哼！你不知道？也難怪，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在幾十年前那場爭鬥之前，茅山劍修就遭到一次近乎毀滅性的打擊，一個人，一柄劍，竟然就將整個茅山給掀翻！」


  「哇！」乞兒笑道：「這種說出來有些丟人的事情，沒想到你竟然都沒有隱瞞，不容易吶。」


  老者翻了一下白眼說道：「這有什麼？該是什麼就是什麼，隱藏有用嗎？再說了，這原本就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當初那個瘋子是去了茅山，茅山還能得以傳承，雖然是弱小了很多。他若是去了其他山門，比如崑崙蜀山什麼的，你信不信現在的世上連他們的傳說都不會有？即便是青羊宮下面那位，若是遇到了那個瘋子，肯定也是早已經化作黃土一捧，甚至青羊宮都不復存在了！」


  「強人之劍，能活著尚自驕傲……看來您口中的那個瘋子很強很強啊。」


  「恩？」老者冷笑道：「聽你的口氣，你好像是有點不太相信啊？」


  「沒有沒有。」


  「哼，也不用你否認，別的不說，那個瘋子早就死了，好像這件事我們沒啥說服力，但別忘了這世上還有南儒北病兩位公子，他們都是那位瘋子的徒弟，現在天地之間，有誰敢去挑釁他們？哼，七爺算得了什麼？在那兩位公子面前敢放一個屁出來？笑話！現在的玄門有什麼？不過就是國家的附屬罷了，那兩位公子才叫江湖！哼，小子，不懂了吧？江湖大著吶，別以為你說出玄門兩個字來，你好像就如何如何了，嘖，井底之蛙！」


  乞兒的眼角劇烈的抽動了兩下。


  南儒北病？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

  甚至整個八荒陣盤中也沒有任何記載，就像是近百年來的其他事情一樣，八荒陣盤對其中的記載就是微乎其微，真的是有太多的秘密。


  乞兒輕輕一笑，彷彿自己很神秘一樣，儘可能的沒有表現出自己的驚訝。


  甚至剛才表情的變化，在外人看來……就彷彿他跟那兩位公子有什麼仇怨一樣。


  這個表情讓老者明顯楞了一下，然後再次上下打量乞兒，突然問道：「你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乞兒笑道：「你想我是什麼人？」


  「什麼叫我想？哦，我想你是誰你就是誰了？那我想你是玉皇大帝吶，你能召喚來十萬天兵嗎？」


  「您這就有點抬杠了，明明您老心中已經有點線索了。」


  「哼……」


  老者再次一個冷哼，但表情明顯沉重一些，更沒有繼續跟乞兒要回盒子。


  至於他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人……乞兒知道個屁啊！

  他現在就是故作沉穩，故作高深莫測罷了。


  說實話，這名看似普通的老者，從乞兒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乞兒就發現了他的不同，因為他身上溢出的某種氣勢竟然帶著讓乞兒心悸的危險感。


  所以他立即對其進行卜算，但得到的結果卻是……一片黑暗！

  多長時間了，自己好不容易奪回對八荒陣盤的控制，卻在難得的一次使用中失靈……是的，但凡八荒陣盤測不出命理的人，都不是現在乞兒能夠去挑釁的存在。


  像極了某種網路遊戲，當一名玩家看到一個比自己等級高上一些的怪物，還能勉強看到對方的等級，但若是看到一個比自己高級太多的怪物，那麼它頭頂的等級現實就只能看到一排排問號。


  對方……很強！

  乞兒一邊說話，一邊悄悄使用身體中那種神奇的能量，才勉強「看到」老者的一些舉動，這才發現了他手持符籙的事情。


  所以乞兒順水推舟，立即將這件事說出來，所謂打草驚蛇，讓他摸不清自己的底細，從而在不停猜忌之中，形成一個表面上的「平衡」。


  這是乞兒的一種慣用伎倆，其實並不是很高級，很多商人都會使用，太多跑市場的人也同樣會使用，算是在現實中磨練出來的生活技巧吧。


  與人交談不能「交底」，讓同事猜測你是否是某位領導的親戚，讓談判桌對面的老闆不清楚你公司具體的實力，讓第一次見面的女人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存款，只覺的你會有很多……


  這都是技巧。


  沒人教過乞兒這個，他卻自己摸索出來一套，並且運用的特別好。


  簡單來說，就是強迫對方進入「跨服聊天」狀態，用對方自己的聰明才智去桎梏對方。


  乞兒見老者的態度已經有些軟化。


  然後就聳了聳肩膀，笑道：「那些事情……咱們就先不說了，還是先著手眼前的事情，這個盒子……我想我有辦法打開它，然後我想我們可以談一個另雙方都滿意的交易。」


  「雙方都滿意？哼，東西就一個，怎麼能讓兩個人都滿意？」


  「等價。」


  乞兒笑道：「任何東西，都可以找到等價交換的替代品。就像水對於城市中的人好像並不那麼重要，卻對沙漠中受難的人來說是無上臻品。有些東西對你重要，但未必對我重要，有些東西對我重要，但對你來說卻有可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而這……就是交易的本質，您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