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肆意獨行
地面上捲起的是沙塵。
空中蕩漾的是刀芒。
人們眼中能看到的,除了那一抹青色的流光,就只有紅色的鮮血,不停地噴洒在空中。
還有一些殘肢斷臂,也因為慣性的關係飛到了天上,又無處借力的形成一個個拋物線,灑著血,摔在土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響。
聲音。
除了風聲,刀聲,怒吼聲,慘叫聲,就是血聲。
血是有聲音的。
大量的鮮血從傷口中猛地噴濺出去,然後砸在地上,總是有一種讓人覺得心悶的聲響。
相對於流花的大開大合,惜月顯得詭異的多。
殺傷力也強悍的多!
這一下,整個隊伍就徹底的瘋狂了。
大家誰都不知道此時應該幹什麼。
只知道危險。
是的,危險,不知道下一刻會從哪個位置飄來這要命的光芒,然後帶走身體某個零部件,甚至性命。
即便是被嚇得不行,趕忙躲回裝甲車中的人們,卻驚恐的發現平日里視作安全寶地的裝甲車,此時就像紙糊的一樣,甚至它們裂開的時候所發出來的聲響,都很像是撕開一張紙。
恐懼是會蔓延的,並且發酵成一種名為瘋狂的情緒。
當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他們往往就會聽從自己的本心。
人類的本心,就是求生存。
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他們不會在乎旁邊的人。
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要幹什麼,只知道要跑,跑出去便是勝利,不管跑出去後有什麼後果,那也是跑出去以後再說的事,而面對這種事也是有必要條件的,那就是必須得活著!
於是亂了。
比之前更亂了,亂已經成為了勢,光靠吶喊活著殺幾個人,根本就無法平息。
就像此時的包子,他瘋狂的喊著,甚至掏出手槍來,那種很響的手槍,直接打中好幾條大腿,讓幾個人癱軟在地上說什麼都沒辦法站起來。
可是這沒能阻止那幾個人,他們拚命的往前爬。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不爬的後果是什麼,並且其中幾個人已經領略到了,那就是被後面衝上來的人給踩死!
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瘋狂的踩,剛開始還能挺著,反抗著,全身肌肉緊繃,讓自己儘可能挺過去。
但漸漸的挺不住,肌肉鬆開了,肋骨就斷了,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最後就這樣活活被踩死了。
連幾個人都擋不住,打斷了腿都擋不住,就更不要說其他健全的人了。
包子整個都懵了,一點主意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流花惜月是故意的還是巧合,兩個人在對方大軍之中鬧騰,卻誰都沒有來碰包子,包括他乘坐的新型坦克。
亂鬨哄。
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
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在地上躺著。
還有幾個比較奇葩的人,兩個丫頭都沒有碰。
現在想走不是,留下也不是,獃獃的站在那裡,一腦門的冷汗,心思都亂了,根本不知道現在應該幹什麼。
實在是太震撼了!
包子顫巍巍的站在他的坦克上。
匪首坐在坦克的旁邊,閉著眼睛,身體來回動著,就像是打擺子。
鷹哥張大了嘴,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水都流到下巴了,正往下滴著。
兩個丫頭終於停了下來。
乞兒也適時解除了戰法。
流花嘿嘿一笑,晃了一下肩膀,說道:「真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他們動的也太慢了,我想要放過他們好像都挺難的,就擺在面前讓我打,我都不好意思不打!嘻嘻。」
惜月則是抱著她的刀,低著頭快步回到乞兒面前,然後雙手一遞,將長刀還給乞兒。
乞兒發現這刀上竟然連一點血都沒有沾上!
「公子的刀好快。」
惜月忍不住說著。
乞兒則是一臉無奈,說道:「這只是普通的刀,最普通不過的刀。」
這確實是普通的刀,就是那批焦老大給他搞來的刀劍,絕大部分都是劍,只有少數幾把刀,這些刀也算是名家製作,不管是用料還是用工,絕對算得上是上乘之作。
但也絕對不可能擁有這種兵不血刃的能力,更沒有將人的骨頭砍斷還能無損的能力,當然就更加的不可能去砍裝甲車了。
惜月能做到這點,不是因為她能把刀揮舞的多快,多准,而是因為她在刀身之上附加了自己的能量,這點至關重要!
刀法,劍法,總有人說這種東西就跟普通人拿著利器去劈砍是一樣的。
誰拿著誰離開,兩個人都拿著,看誰砍得狠!
其實真不是。
一張百元大鈔,卷一下,立起來,將一根木筷子固定,用力劈下去,只要速度夠快,木筷子是會被劈斷的!
這不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正相反,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是速度。
一把刀,可以劈開子彈,要知道一枚高速發射的子彈可以輕易的打斷十幾把刀。
之所以能劈開,那是因為角度。
極限的速度,極限的角度,就能做出很多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總會有損耗。
就像那張劈開了木筷子的鈔票,肯定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所謂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自損要跟嚴重一些。
這把普通的刀,按理說此時早已經壞的連刀柄都剩不下了。
但當惜月交到乞兒手中的時候,它連最起碼的一個卷邊都沒有!
這就是能量的用處。
這次乞兒是欣慰的。
之前幾次任由他怎麼教,這兩個小丫頭都不開竅。
如今她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活學活用,惜月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能量附著在刀身之上,才有了現在這麼誇張的戰績。
這是好事,對乞兒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總算是開竅了……」乞兒欣慰的說著,然後揉了揉惜月的腦袋,說道:「我就知道你只要動手了,就是一個殘酷的傢伙,越是平日里表現的膽小的人,真要是出手了,總會讓人出乎預料。」
惜月臉一紅,頭低的更深,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流花撇著嘴走了過來,說道:「明明我才是最大的功臣好吧?」
「行,功臣,大功臣行了吧?」
「這才差不多!嘿嘿。」
流花顯得很高興。
剛才那被冤枉的負面情緒明顯已經消失不見了。
三個人說說笑笑,就好像周圍沒有其他人存在一樣。
而事實上,周圍有人,還有很多人!
除了地上哀嚎,或者出氣多進氣少的傢伙,剩下的除了那三個抱團在一起的傢伙之外,就是那些工人了。
他們見證了整個過程。
所以現在他們的心情極為複雜,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了,一時間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只能一個個打著擺子,獃獃的看著乞兒他們,準備任憑他們處置了。
「哎!我早就說過,不要去招惹他們,你們偏偏不聽!」正在大家沉默的時候,扳手突然跳了出來,先是很大聲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就立即向乞兒他們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早就制止過他們的,可是他們就是不聽,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真的是儘力了,你們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