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章 天靈草

  流花又哭了，被惜月領走，躲到角落中去安慰了。


  當然，哭聲還在，只是流花的小臉顯得特別狡詐。


  乞兒彷彿被氣的不行，深呼吸著，然後好半天才轉頭看向辰龍宮主，有些歉意的說道：「我這個小侍女……有點不太懂規矩，也怪我平日里嬌慣的厲害，不過……還真是不捨得打，如今見她哭了也是心疼的要命，倒是讓宮主您看了笑話了。」


  辰龍宮主眼角抽動了好一陣，巨大的眼睛忽明忽暗。


  他又不傻！


  知道乞兒不好意思直接拒絕他，所以才弄出這麼一出來，為的就是讓他明白自己肯定會救所有的人。


  按理說，辰龍宮主應該放棄才對，但他還是不死心。


  「龍族……真的是太可憐了。」他長嘆一口氣說道：「雖然本宮沒有親眼得見，但本宮敢肯定，在那些殘魂之中，送你禮物，或者是打開通道付出最多的，一定都是我們龍族先輩！」


  乞兒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於是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為什麼嗎？」


  乞兒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辰龍宮主嘆息道：「這有兩個原因，一方面是他們習慣了，習慣了付出，不跟任何人對比，單方面的付出。另一方面他們是害怕，他們被忽視慣了，他們也怕你在最終能給殘魂重塑肉身的時候，也同樣忽視他們，所以他們盡其所能的給你提供一切幫助，只是為了讓你在那時不會偏心。這……就是龍族的現狀。你也看到了，今日本宮說了很多秘密，一些根本不應該讓外人知道的秘密。是的，本宮對現在大殿中的這些人是動了殺心的。是的，即便是本宮的手下，即便是辰龍天宮的門下，即便是他們在這裡已經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本宮也不知道給他們當了多少年的宮主，但他們依然對本宮的身份抱有鄙夷之心，甚至反抗之心！龍族，在五界之中好像不應該坐上這個位置一樣。」


  他仰起頭看了一眼大殿的天蓬。


  乞兒也同樣看了一眼。


  然後乞兒就發現天蓬上有很多壁畫鏤雕，圖案美輪美奐，有人物，有山水，有事件……但卻唯獨沒有它最應該擁有的——龍！


  辰龍天宮，宮主還是龍族，在最主要的體現其文化特性的地方，卻並沒有龍的存在！

  乞兒低下頭，嘆了口氣。


  辰龍宮主也同樣低下頭來，直勾勾的盯著乞兒說道：「這就是龍族，一個不管付出再多也沒有人在意的種群，本宮……不，我想改變這個，即便僅僅只有一點，我也想改變這些！」


  當宮主用本宮自稱的時候，他是宮主。


  當他用「我」自稱的時候，他僅僅是一條巨龍。


  說實話，乞兒有點小感動。


  身居高位，卻還能想著曾經的部族，這已經算得上是好人了，放在地球上，那些好不容易爬上皇位的傢伙，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曾經的功臣給幹掉。


  很殘忍，甚至很多人都說他們太過愚蠢，做了一件不需要做的事情，還留下那麼多的罵名。


  但事實上……


  殘忍是殘忍了，愚蠢卻未必。


  縱觀中外歷史，橫貫萬年，有一件事是肯定會發生的，就是當一個人成功之後，他最大的敵人就是他最親近的人！


  一個曾經跟你肝膽相照的傢伙，肯為你拚命的傢伙，最終毒死你，再殺掉你全家……比比皆是！

  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是什麼？臨天差一步。


  世界上最危險的人是什麼？臨天差一步！

  所以爬上高位不去打壓親信的，不是真的善良，就是真的愚蠢，當然……


  面前的辰龍宮主表面上看起來已經是到達了頂峰，畢竟是十二宮之一的宮主。


  但……


  轉念一想，他可也是「臨天差一步」啊！


  乞兒眼角微微抽動了兩下，不敢表現出自己的擔心，只是仰起頭來試探道：「只不過……你這樣的做法，怕是容易招人忌憚。」


  誰會忌憚他？只有一個！

  辰龍宮主獃獃的眨了眨眼睛，說道：「本宮為自己的族人著想，有什麼需要被忌憚的地方？難不成這天下就見不得我們龍族有一點好？！」


  乞兒趕忙說道：「這倒不是，按理說你們龍族確實也應該得到更好的環境才對，而且……當初確實龍族對我的幫助比較大……這樣吧，我的承諾不會發生變化……你不要著急。」


  辰龍宮主正要說點什麼，乞兒直接制止，繼續說道：「我可以在承諾範圍內……做一些偏重，比如就算我能夠給他們重塑肉身了，但我的能力一定也是有限的，我不可能在一瞬間將所有殘魂都治好，甚至這都不是一個短時間能夠做到的事，我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可謂是漫長。原本我是打算根據他們消散的程度來排序，越是危險的，越容易立即消失了，我便先救治他，但現在的話……我可以稍微把順序調整一下，可以在剛開始的時候，多救一些龍族，這樣在短時間內，五界之中的勢力就會出現一些變化，只要你們龍族可以抓住這個機會，我相信……未來你們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這是雙關語。


  話語的對象可以是龍族，也可以是辰龍宮主。


  辰龍宮主想了一下，大嘴撇了撇說道：「我們龍族也沒有想要太多，只是希望這個世界能對我們公平一些，只要比現在強一些我們就滿足了。」


  「那就好，那就好。」


  乞兒輕輕一笑，點頭示意。


  一人一龍，就這樣互相看著，良久無言，都是在微笑，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最後有可能是眼干，辰龍宮主別過頭，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很多人不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成天到晚只盯著相師傳承不放，但那又有什麼意義？不管是誰拿到，最終肯定是要歸幾方巔峰所有，而那種東西放在他們的手中，不過就是讓他們的收藏品增多了一個而已，毫無價值。倒是對神墓來說……你太重要了，所以本宮不希望你在天界亂走，畢竟十二宮裡面沒有一個省心的傢伙。」


  一邊說著，他一邊張開了自己的嘴，有些肥嫩的舌頭蠕動兩下，一個小盒子便從他的嘴裡飛了出來，懸在乞兒的面前。


  乞兒愣了一下，看著盒子，然後鬆了口氣，慶幸上面沒有口水。


  看了一眼辰龍宮主，對方投以鼓勵的眼神。


  乞兒伸出手去，但還是遲疑了。


  畢竟……是從肚子裡面吐出來的東西，乞兒還是有點心理負擔。


  小刀看出乞兒的窘迫，直接走上去將盒子接下，手還在盒子上來回蹭了蹭，才把盒子打開。


  乞兒沒有先看盒子裡面的東西，而是愕然的看著小刀，不明白她剛才動作的意義。


  小刀趕忙解釋道：「這可是難得的龍涎，好東西啊！」


  「呃……」乞兒眨了眨眼睛說道：「接下來一段時間，你要距離我多一步。」


  「呃……哦，好吧。」


  小刀一臉委屈。


  而辰龍宮主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嫌棄了！而且是這種明目張胆的嫌棄，一點都不避諱自己。


  關鍵……他的口水明明就很值錢的好吧？作為世間地位最高也是最強大的龍神，他的龍涎就是最高等級的，放到外面就是寶貝好不好？千金難換啊！


  結果就被嫌棄了？

  忍。


  他拚命的忍，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張開嘴一口口水淹了乞兒的衝動。


  現在乞兒才開始看盒子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株小草，看起來平淡無奇。


  「這是什麼東西？」


  乞兒把小草隨便拿在手中，左看右看，嘟囔道：「還沒有曾經的虛靈草好看，這是什麼東西啊？」


  「你……」


  辰龍宮主氣的牙齒都在打顫，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沒常識也總有點限度，這是天靈草，別看只差一個字，卻是天壤之別！」


  「很珍貴？」


  「虛靈草就已經很珍貴了，它？這世上能找出比它還要珍貴的東西可不到！這天靈草，三萬年一枯榮，經歷三萬次枯榮才算成熟，一次成熟便是一世，要三萬次轉世才算成材，便是這一小株，若是放到其他界去……就比如赤梟界，怕是要引起一界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