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有沒有聞見什麽騷氣
帶著宋宵回家的時候,她說的很多。
一路上小嘴都巴巴的,還總是說一點兒莫名其妙的話。這會兒忽然間安靜下來了,倒是讓阮元有幾分不適應。
現在是冬季,再加上快過年了,很多地方都要關門,街上並沒有什麽值得逛一逛的地方。
於是他直接帶著宋宵來到了耀明市比較火的滑雪場。
滑雪對於宋宵來說大概是最安全的了。
畢竟滑雪的時候大家才都捂的嚴嚴實實,誰也認不出誰來,隻能憑借身上的衣服和身形特征相認。
到達滑雪場以後,宋宵可算明白為什麽出來的時候阮元讓她穿短款的棉服,還讓她穿的有彈性一點了。
這摔在雪地上雖然說不疼吧,但肯定也摔得不輕。
阮元帶著宋宵去買了票,領了工具才往滑雪場內走去。
別看宋宵在耀明住了幾年了,但滑雪場這個地方她還真沒來過,也沒滑過,倒是打過雪仗。
以前她隻是想在耀明單獨闖蕩闖蕩,可沒想到的是她的一家老小也跟了過來。
這讓她甚是欣慰,還有點兒無法放飛自我。
“你會滑雪嗎?”宋宵掃了一眼雪場,已經有不少人摔跤了,看起來就非常的疼。
甚至還有一個直接從對方的胯下竄了出去。
光是看著就覺得非常的慘。
“沒滑過。”阮元不緊不慢的將工具套在身上,保證好安全以後才微微直起身來看向宋宵。
宋宵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嗯?”了一聲,有點兒沒聽清楚,於是又問:“你剛剛說什麽?”
她好像是聽到他說沒滑過的樣子。
他竟然說沒滑過?
該不會他說的滑過,然後她聽錯了吧?
“沒滑過。”他見她沒聽清楚,挺有禮貌的又回了一句,“我沒滑過雪。”
宋宵:“……”
沒滑過雪你來這裏幹嘛?找摔嗎?
“我也沒滑過,怎麽辦?”宋宵抿了抿唇,壓著心中的小火苗,側眸看他。
阮元“哦”了一聲,擺弄了擺弄手腕才說:“那我們隻能和剛剛那個姑娘一樣,摔跤了。實在不行,可能還得受辱。”
宋宵:“……”
宋宵握著雪杖的手緊了緊。
剛剛那個姑娘是怎麽摔得她不是沒看見,隻是覺得過於羞恥,而那姑娘的想法也是一樣的。
這不剛從地上爬起來,匆匆的和那人弓了弓身子表達歉意,也沒封對方回應,那姑娘直接彎身將腳下的雪板取下來,二話不說的抱著懷裏的東西便往上邊衝。
“你是不是有病?”宋宵咬咬牙問:“你不會滑雪為什麽要拒絕剛剛那個教練?”
阮元回的很快,“我以為你會的,這樣你不就有時間占我便宜了嗎?”
宋宵抽了抽嘴角。
還占他便宜,她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占便宜的人嗎?
好吧,她是。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有時間學的?”
阮元疑惑的上下看了她一眼才問:“你看起來像沒時間嗎?”
宋宵張了張口,剛想再說點兒什麽,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在家裏呆了有段時間了,看起來確實像一個非常有時間學滑雪的人去。
“我……就算有時間我也不學滑雪啊。”宋宵連忙為自己狡辯:“我肯定要學也是學一些女孩子學的東西,比如刺繡啊,彈鋼琴啊,跳舞啊,唱歌啊,還有縫縫補補什麽的……”
“你確定你說的那些東西,你都學的會?”
不是阮元不相信她,也不是他看不起他,是她說的那些實在沒有什麽可信度,也實在是讓人看不起。
前麵那幾項可以先不提,就說宋宵說的那句“縫縫補補”。
到現在阮元都還記得當時宋宵給他補的校服褂子。
白校服,用了黑線就算了,她還用了多種顏色,比如,赤橙黃綠青藍紫……
其實他就破了一個小洞,宋宵愣是給他補了一個大概有一個拳頭那麽大的坑。
所有的顏色混合在一起,著實有點兒辣眼睛。
那時候剛剛入夏,還不算很熱,微風帶著絲絲的涼意,湖邊的樹枝上的枝葉變得繁茂蔥盛。
當時候阮元剛從外麵打籃球回來,校服的胳膊肘那邊蹭破了。
脫下校服,細白的胳膊看起來沒什麽事兒,但胳膊肘上還是隱約帶著點兒血。
長長的碎發微微下垂,擋住了少年那雙帶著些陰鬱的雙眸。
他將校服扔到桌上,順手將放在抽屜裏的酒精,還有消毒棉拿了出來,簡單的給胳膊上的傷口做了一個處理。
阮元打球的時候被對麵的人給陰了,直接摔了一跤,索性摔得不重,隻是擦破了點兒皮。
學校的校服質量本來就不好,那麽摔了一跤,直接裂出來一個口子。
那個口子還是他前些日子縫過的,沒想到又扯開了。
趙宋元一直對他特別的嚴格,尤其是在道德和錢財教育這方麵。
阮元的成績不差,所以趙宋元並不怎麽關注他的成績單,反而關注的最多的便是他今天有沒有大手大腳的花錢。
他們家不是什麽富裕人家,但過的小日子還算滋潤,也就八歲那年家裏出了點兒事情,但好在後來好轉了,隨後一直都過的挺好的。
尤其是有了他妹妹阮熾以後,他們家已經從一個貧民,逐漸越到了小康。
最起碼壓歲錢那方麵給的大方了,這兩年他攢了不少,大概得有三百塊錢。
這三百塊錢,夠他上三百個小時的網了,還可以買一雙不錯的球鞋。
本來他是想跟趙宋元說說,讓她資助他一點買雙球鞋的,結果趙宋元卻說,讓他出去打工,自己賺錢自己養活自已。
他們家裏和其他家庭一樣,秉承的都是,兒子窮養,閨女富養。
如果阮元有一百塊錢,那阮熾肯定是兩百塊錢到五百塊錢不等。
可她拿著那麽多錢又不花,於是阮元有時候還會偷偷的跟她借一點。
別看阮熾隻有八歲,那小姑娘機靈的很,不僅讓阮元給她打欠條,每天的利息還得跟銀行一樣。
就他這買酒精和消毒棉的錢還是跟他那妹子借的。
宋宵本來在操場上看阮元打球,後來是施白水突然下場說阮元有點兒渴了,讓她去買兩瓶水,然後她頭也不回的就去了。
等在回操場的時候,那群人已經不見了。
連根毛都沒有。
宋宵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施白水那家夥給耍了,於是氣衝衝的就從操場上跑到教室,直接一跤踢翻了施白水的桌子,狠狠的將剛買來的水澆到了施白水的腳底下。
施白水被宋宵這一係列動作搞得有點兒懵,尤其是她把水澆到地上這一動作。
澆到地上就算了,他那褲子還他媽的濕了,尤其是那中間位子。
施白水氣憤的瞪大了雙眼,剛要張口教訓宋宵,就見她抬起一隻手捂住嘴巴,驚恐的看了看四周,隨後將那瓶到了隻剩下一半的水,不慌不慌的放到阮元的桌子上,然後又抬起了另一隻手,驚訝的看著掃了教室一圈,最後才將視線定格在了施白水身上,聲音略顯嬌柔造作:“我的天哪,施白水,你的褲子怎麽濕了,這地上的水又是怎麽回事兒?”
說完,她捂著嘴巴的一隻手突然移到了鼻子處,還故意的扇了兩下問施白水:“你有沒有聞到什麽騷氣?”
施白水:“……”
操。
他暗暗的在心底罵了一句髒話。
正準備張口解釋解釋,他的身旁突然冒出來了另一個女人,她抬手捏了捏鼻子,學著宋宵剛剛的樣子扇了扇風:“沒想到還真有一股騷氣。”
剛剛宋宵做了點兒什麽,隻要往她這個方向看過的同學都能看到,也清楚事實的真相。
可偏偏大家就跟瞎了一樣。
甚至有的同學已經湊堆笑出了聲音。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施白水在教室上廁所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高一年級。
“你能不能幹點兒人事?”施白水憤懣的抬頭看她,咬著牙問:“你幹什麽這麽對我?”
宋宵收起剛剛那副假模假樣,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他:“你說呢?讓我去買水?然後你們都走了?現在我回了教室,人都不在?”
施白水:“這能怪我嗎?”
宋宵:“是你讓我去買水的。”
施白水:“我讓你去買水的沒錯,但是阮元渴了啊。”
宋宵看了一眼還空著的位子問:“那他人呢?”
施白水從抽屜裏抽了點兒紙擦桌子:“可能去衛生間了吧。”
宋宵:“渴了,去衛生間?”
施白水:“對,渴了去衛生間。”
“有病吧。”宋宵翻了個白眼,隨後又踢了一腳施白水的桌子,訕訕的回了位子。
剛剛給施白水澆水的時候不小心濺到了阮元的椅子上,她拽了拽校服褂子的衣袖,抬起手幫他將水撇了下去,隨後總衣袖擦了擦。
阮元的校服褂子放在桌子上,透過光亮隱約見看到了些灰塵。
反正他現在也不在,宋宵想著散發一下母性的光輝,這才幫他抖了抖上邊的土。
陽光透過窗子灑了進來,校服褂子的衣袖隱約有一處漏光,她拿進看了看,沒一會兒便看了一個不太大的洞。
那個洞看起來已經補過好多次了,而且不怎麽結實,要不然也不會隻是打了一場籃球便壞掉了。
宋宵隱約記得施白水有一個針線盒,於是側頭直接跟他要了過來。
施白水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將手裏的東西借給了它。
等阮元回來的時候,宋宵已經縫補完了。
阮元見她拿著他的校服,沒想那麽多,隻以為這姑娘是又冷了,要拿他的衣服取取暖。
直到他瞥到了他衣袖處那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