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個女孩的名字(校園正式開啟)
趙宋元幾句話落下,讓原本囂張跋扈的張春蘭瞬間收起了剛剛的氣勢,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來的路。
她剛剛說,她報警了。
張春蘭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油漆桶,又掀起眼皮看站在身旁的趙宋元。
趙宋元的手搭在李子的肩膀上,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為她剛剛的話而受到影響,反而異常的相信阮明輝和李子之間的關心。
自從嫁給阮敬之後,李子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被人信任和關愛的感受了。
她看著身旁的趙宋元,鼻頭突然一酸,原本忐不安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街上的鄰居對依舊站在一旁,對他們一家人指指點點。
可能是感受到了家裏的人在受欺負,阮明輝懷裏的阮熾突然哭了起來。
阮明輝低頭哄著她,好不容易才安撫下去,一抬頭便聽到了趙宋元對李子還有張春蘭說的那些話。
他抱著孩子走到張春蘭的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張口說道:“這麽多年你對我做的事情,我一件都沒有告訴過我的父親。”
張春蘭聞聲愣了下。
怎麽可能沒有告訴他的父親。
如果他沒有說,那那年阮父為什麽要跟他吵架,又為何要將他送到他的外婆家,還說家裏所有的東西他都會留給阮明輝,她和阮敬一分錢都得不到。
張春蘭跟他結婚多少年,便虐待了阮明輝多少年。
她掩飾的那麽好,阮父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有哪個嘴碎的家夥說了出去。
思考間,阮明輝又說:“那些事我當時沒說,以後也不會說。我也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張春蘭仰頭看他。
“那些家產我一點都不會要,我也不缺他的那點家產,我有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該是阮敬的東西,我也一分都不會搶。”
“我是受了李子的一點幫助,但我們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副關係,也永遠都不會是你想的那副關係。”
“這些年,我以為隻要我不出現在你的身旁,你對我的偏見會漸漸減少。可沒想到我還是錯了,你對我的恨意無論如何都不會減少。”
除非你根本沒有生過阮敬。
張春蘭沒想到李子最後還是和阮敬離婚了。
即便阮敬說了那麽多他不會和阮敬爭奪家產的事情,但她還是不信。
他給阮父生了長孫,他們就有獲得一份家產的權利,他們得了家產,她和阮敬便隻有喝西北風的份兒。
因為阮敬說了那些話,張春蘭直接跟周圍的人借了紙和筆,甚至找了一個中間人來看他們之間簽訂合約。
阮明輝放棄了繼承該屬於他的那一份家產。
簽訂合約後,才換來了難得的平靜生活。
張春蘭不在來找他的麻煩,李子也成功和阮敬離婚,隨後改了名字。
李子總覺得因為她的事情而對阮明輝一家人有愧,尤其是對所有姓阮的無辜人群。
他們李家的門店幾乎霸占了汪水鎮所有的市場,也正是因為李子被阮敬家暴過的原因,所有廠子裏姓阮的基本上都被解雇了,陷入了隻有阮姓的經濟危機。
其中便有阮敬,而阮敬也是那一群人當中最嚴重的那一個。
因為他是阮敬同父異母的哥哥,也正因為這個身份,所有的人都懷疑他的身體裏流著暴力的血,不敢用他。
可阮敬在經曆了那麽多次的碰壁以後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抓狂,隻有是有些沉默和喪氣,也並沒有因為那些人不用他而產生要去做犯法的事情的想法。
他是個善良的人,可善良的人卻總是被人欺負。
聽到廣播後的阮元一整天都特別的擔心家裏的店麵,尤其是擔心那些油漆被潑到阮明輝和趙宋元的身上。
那東西挺不好擦的,他昨天都擦破皮了也隻擦了一點點。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掌結的痂,長長的眼睫垂下,眼神劃過一絲的擔憂。
賺錢。
他要賺好多好多錢,他要帶著阮明輝和趙宋元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的城市。
在阮元的印象裏,阮明輝和趙宋元幾乎每天都過的非常的辛苦,尤其是阮明輝。
…
六年後。
阮元考上了星海市一中,他的父母將原本的房子賣掉,搬到了市裏,就為了讓他上下學方便一些。
市裏的生活比小城市要好許多,他過的日子也漸漸的比以前要舒適。
阮明輝將原本開在汪水鎮的嬰幼兒店搬到了市裏,這些年的嬰幼兒用品賣的不錯,他們家裏也漸漸的從貧窮走向偏小康的生活。
日子沒有以前那麽苦了,但他們還是和以往一樣的節儉。
小時候的阮元暗暗下定決心早些賺錢,好好學習。可他愛玩的性子怎麽都改不了,甚至玩的比以前玩的還野。
小時候的阮元總是愛趁著趙宋元睡著的時候瞎跑,後來跑到了人販子窩裏,給趙宋元嚇得不輕。
她一直認為他們家阮元挺懂事的,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出這麽讓他擔心的事情,尤其是一個人往人販子的窩裏跑。
他膽子大沒事,可她膽子小,她害怕他出事。
所以那次她拿著家裏的掃把打了阮元一頓。
也正是以為有了第一次打,後來的打也就順手了許多,幾乎他隻要他一犯錯誤,她就會訓斥他,偶爾會擰他的耳朵,再後來就成了習慣。
好在他的學習成績不錯,趙宋元不用特別的擔心,每次開家長會她都是優秀學生代表。
因為阮元考上了星海市一中,趙宋元給了阮元一百塊錢獎勵。
阮明輝也偷偷給他塞了兩百塊錢。
就連他那個隻有六歲的妹妹也偷偷的從她的小存錢罐裏掏了一張紅色的鈔票。
那一段時間是阮元錢最多的時候了。
他拿著那些錢給自己做了一筆小投資去網吧充值遊戲賬號,順便給自己添加了一筆新的遊戲裝備。
阮元是個資深的遊戲迷,技術也不錯,有時候還幫人做做代練賺一筆閑錢花花。
雖然他會在遊戲上充值,但充值的並不多,畢竟他得給自己留條後路,萬一他那老母親讓他拿著錢開學買書怎麽辦。
現實也確實和他想的一模一樣,趙宋元真的讓他拿著她給的那一筆錢去買書,甚至還不打算給他飯費。
好在阮元做代練的時候賺了一小筆錢,要不然他在學校裏還真是活不下去。
即便是在學校裏,他也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兼職。
偶爾上到不怎麽重要的課。
嗯,比如那種看一眼就會的課的時候,他就會偷偷溜出去上網,進行他的兼職。
直到高一那年來了一個轉校生。
轉校生長的很漂亮,皮膚白靜,大大的桃花眼,腿又細又長,身上穿的是一條裙子,具體什麽顏色他忘記了,隻記得非常的漂亮,而且很貴。
剛開始他是不願意去接這個學生的,可看到她的名字還有生日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一天的生日。
看到這裏,他覺得去接一下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抬手撓了撓後脖頸,想了會兒,去就去接了
。
當時的他怕小姑娘無聊,所以一直給小姑娘找話題,沒找到還把她給問煩了。
小姑娘氣呼呼的時候會鼓起腮幫子,鼓起來後的模樣像嘴巴裏塞了兩個大大的湯圓。
看著這樣的他,他小聲的嘟囔了一下“湯圓”那兩個字。
聽到這兩個字的宋宵仰頭看他,表情明顯的愣住,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巴了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怎麽知道我小名。”
阮元聽著她說的話,很低的笑了聲,托著腔調,像是沒想到這是她小名一樣。
他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你小名啊。”
宋宵:“……”
過了一會兒又說:“怪不得長的那麽像湯圓。”
宋宵:“……”
草。
這家夥說她長的像湯圓,那不就是在說她胖嗎?這家夥怎麽能說她胖呢?
宋宵忽然擰起眉頭,不敢相信的將原本放在抽屜裏的鏡子掏了出來,打開照了照自己並沒有什麽肉的臉。
“也沒肉啊。”她小聲嘟囔,“怎麽會像湯圓呢。”
真可愛。
阮元盯著她看了會兒,搖搖頭,仰頭靠在了椅背上,順手將放在抽屜裏的記事本拿了出來。
記事本上記的東西還挺多的,每一個都寫了日期。
不過並不是記錄他每天做了什麽的那種日記本,反而是他的一些未來規劃。
宋宵轉到星海市一中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說話最多的便是她這個同桌阮元,隨後便是後桌施白水還有他的同桌從歡。
從歡很安靜,不怎麽說話,無論自習還是上課都捧著一本言情小說在那裏看。
而施白水就更不一樣了,無論自習還是上課一直都趴在桌子上睡覺,隻有下課的時候才會炸呼。
至於同桌阮元。
也挺特別的。
上課的時候倒是認真聽講了,就是自習的時候不是拿著小說看就是擺弄他那個記事本。
跟阮元相處了一個星期。
宋宵總結了阮元這人幾個特點。
一是不要臉。
二是特別不要臉。
三是不要臉的像個花孔雀,看到母的就會開屏,對每個人都笑嘻嘻的,天天在那兒發情散發魅力。
宋宵偶爾瞥到過一眼阮元的記事本。
她這人沒有那種偷窺別人記事本的習慣,但她那天就是瞥到了。
他在她的記事本上看到一個人名。
時間是9月8日留的。
上麵寫著。
10月31日。
記得攢錢買一捧花,去看她。
然後翻了一頁。
後麵寫的什麽
宋宵沒有看到,也沒打算去翻過去看。
她轉身回到座位坐下,沒一會兒阮元就從外麵走了回來。
阮元坐下後拿出放在抽屜裏的衛生紙,撕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隨後扔到了綁在課桌腿邊的垃圾袋裏。
他並沒有將桌上的東西合上,而是往後翻了一頁。
看到他翻頁,宋宵下意識的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映入眼簾的是“記得送給李希”這幾個字。
阮元又低頭從抽屜裏拿了支筆,然後俯身在桌子上寫了一些字。
宋宵看到“李希”那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忽然沉了一下。
星海市高一是八月二十號開的學,她是八月二十七號轉來的,而那天是九月八號。
她第一次見到阮元的時候覺得他還蠻帥氣的,後來覺得阮元的話挺多的,然後覺得他跟所有的女孩子的關係都非常的好,就覺得他是一個很花心的渣男。
可沒想到,她在這個很花心的渣男的本子上看到了一個女孩的名字。
他用記事本記得非常的清楚,他要買花,送給那個叫李希的女孩。
阮元寫完後,忽然想到自己不知道花店在哪兒,而且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怎麽買花,更不會往那個地方去。
就想著找個女孩子問一問。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宋宵,想張口問問她哪裏可以買到花,可忽然想到她是後來轉過來的,跟他一比也許還沒他了解星海,於是側頭問同樣剛從外麵回來還在擦汗的施白水。
施白水擦幹額頭的汗水,“學校東邊的那條街上就有花店,你平日裏不往那邊走,可能並看不到。”
他回答完,忽然覺得不對勁,於是又問:“你怎麽突然想到買花了?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了?”
“不是”阮元說:“得去
看一個人,你不清楚。”
施白水“呦”了一聲,“誰能讓你動這麽大的幹戈啊,還得買花去看。”
宋宵聽到施白水將她想問的話給問了出來,原本垂著的眼睫突然抬了起來,用同樣好奇的目光看他。
他們好像並不怎麽熟悉,可他看到他要為別人的買花的時候,她就會不開心。
阮元抬手打了施白水的腦門一下,然後說:“別那麽欠揍,我去看我一個阿姨。”
“臥槽,還是阿姨輩的。”施白水沒想到阮元竟然有這個口味,“怎麽是年輕的妹妹吸引不了你的興趣了嗎?”
說完,他看了一眼正盯著他們二人看的宋宵,抬手指著宋宵說道:“小元宵就挺漂亮的,你倆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不考慮考慮?”
同年同月同日生?
阮元從來沒跟她說過,他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你也是元宵節?”宋宵問。
阮元“嗯”了聲,沒有繼續理會施白水那個八卦的問題,隻覺得越說會越黑。
宋宵“哦”了一聲,眼睫忽然垂下,沒找到他們還有這種緣分。
她沒有繼續他們同年同月同日的這個話題,然後又問,阮元剛剛那個問題,“你的阿姨怎麽了?是住院了嗎?為什麽要買花去看她?”
三個問題拋出來,原本就有些僵硬的空氣瞬間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