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賤蹄子
我不敢置信的抓著被子,死死的搖頭:“別說了,不會的,她是我母親,其中必有隱情,說不定母王隻是被控製了。”
“你能信的隻能是涉政侯秦淮和林淇。”陸洺突然提高了分貝,語氣顯得很是嚴肅。
“涉政侯?”我一臉的不可置信。
曾經我最防備的就是他了,怎麽可能信他。
“你知道永安的前任祭司是誰嗎?”陸洺顯得很是無語的樣子。
永安曆代祭司,本身就是一個迷,我又怎能得知。
更何況,我從小關心的隻有阿七,因為母王說,他就是會和我吃同生蠱的人。
其實,第一章中並不是我和阿七第一次見麵。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在關注他。
第一次見他,是在一個大雪天,他在雪弄秀梅之下舞劍,漫天飛舞的雪花夾雜著飄零的梅花,他的眉眼那麽俊俏,卻透著清冷,瞳孔是不同於旁人的藍色,我從未見過那般別致,俊俏的男子,那一刻,我幾乎就以為他是跌落凡間的天使。
他發現了我,隻是沉默的將披風披在我身上,就轉身進屋。
我穿著他的披風,滿心雀躍的找回王宮的路,也就是那個雪夜,我救了阿白。
從此,我再也不願想死那晚。
雖然那晚,我曾遇見過天使。
我不知道。究竟我是救了阿白還是毀了阿白。
“上任祭司就是秦淮。”陸洺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回憶。
我深吸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陸洺。
陸洺歎了一口氣,沒再多言。
陸洺這一夜也是睡得極不踏實,輾轉反側。
我真的就準備直接衝到阿七房中問他了,最後,隻好作罷!
恐怕阿七早已休息了。
我就這樣若有所思的迷迷糊糊的就睡到了天亮,醒來的時候,眼角已經是克製不住的掛著淚痕。
我梳洗完畢就去看阿七。
盡管他對我依舊不理不睬,我還是固執的給他紮針。
阿七挑了挑眉,冷冷的推開我:“不用了,沒用的。即便是腿好了,我依舊是個廢人。”
“為什麽?”我驚訝的問。
阿七的眸中充滿著苦澀。
“因為他是祭司。”陸洺說著,就走到阿七跟前。
陸洺眼神祭司銳利的看著阿七:“你準備瞞她到什麽時候?”
阿七愣了片刻,唇邊漾出嘲諷的笑:“我瞞她什麽了?”
陸洺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說我說。”
“到底是什麽?”寡人滿心的不解。
“隻有秦淮可以幫他。”陸洺說,側眸看了阿七一眼。
“是真的嗎?”我逼近阿七。
“他隻是靈力虧空厲害,後又沒有霧語……”陸洺說著。
“夠了。”阿七冷冷打斷,森寒的看著陸洺,“閉嘴。”
阿七這般舉動,更加讓我下定決心想要知道真相。
於是,我看著陸洺,認真道:“若你把我玉寧放做朋友,那麽,告訴我一切。”
“霧語的作用就是填補他耗損的靈力,而霧語亦是需要他平時不斷的用靈力去操練,基本上,相當於靈力轉移吧!”陸洺輕描淡寫道。
卻讓我忍不住眼眶一紅。
因為我,他才會靈力耗損,因為我,他才會將那麽珍貴的霧語給了沈格,他做了那麽那麽多,而我卻從來都不知道。
“別說了!”阿七隱帶怒意。
陸洺挑了挑眉,置耳未聞般道:“如今,能有霧語的,世間唯有秦淮一人,也唯有秦淮給他療傷,他才會再有內力。”
“我這就去找秦淮。”隻要能救阿七,我什麽都肯做。
“別去。”阿七道,可能是因為內力盡失加發燒的緣故,他的聲音很是喑啞。
我一下子就很不爭氣的哭了。
他皺了皺眉:“誰讓你哭的?別哭!玉寧,這個世上,最沒有用的就是眼淚。”
類似的話,我聽過太多了。
然,有時候,眼淚,卻不是你想,就可以不流的。
情難自禁。
他握住我的手:“玉寧,別去。”
“為什麽?”我不解道。
“玉寧,不要為了任何人,去求你不喜歡的人。”他沉默少頃,悠悠開口。
原來,隻是因為我不喜歡。
他不想要我去求我不喜歡的人。
阿七,同沈格是不同的。
記得初時,我要出巡,阿七要我威懾群臣,罵我懦弱,厲聲訓斥,沈格卻是自以為是的去找了秦淮。
原以為這個世上沈格最懂我,其實錯了,有一個人知你如自己,隻是,他選擇了沉默。
“若你們信得過我,我去找他來吧!”陸洺突然道。
“陸洺……你……”我不知道該用什麽來表達我對陸洺的感謝。
起初我是帶著利益接近她,她卻是對我,用了一顆真心。
“對不起。”我對陸洺道。
她無聲而笑,抽開被我握著的手,就轉身離開。
這一生,能和陸洺成為知己,何其有幸。
“阿七……”我低聲喚了他一聲。
他漫不經心的抬眸,飛快的低下。
“阿七,你喜歡我嗎?”我一口氣說出來,期待的看著他。
原來,我對沈格的猶豫隻是因為不愛,當我真正愛時,即便明知飛蛾撲火,卻也甘之如飴。
隻要他點頭,即便是覆了整個天下,背負這一世罵名,我也再所不惜。
阿七看了我半晌,緩緩搖了搖頭,唇邊勾勒出一絲嘲諷:“玉寧,你別癡心妄想了。”
於是,一句“癡心妄想”就否定了我的飛蛾撲火。
我這是被阿七拒絕了啊!
好在我向來臉皮極厚,看也不看他道:“癡心妄想什麽意思?你解釋解釋。”
阿七瞟了我一眼,清幽的吐出兩個字:“出去。”
他讓我出去我還偏不呢!我很固執的果斷就坐在他屋子裏的木凳之上。
“玉寧,你還有沒有臉?”他的眸中充滿著鄙夷。
我終於知曉,為什麽這麽多年我都可以就那樣得過且過的示人,可以接受各種質疑,因為他們,都不是阿七。
“你知道的,我向來沒臉。”我不甘示弱道。
“我們沒有可能。”他低垂下眼眸,沉吟道。
我點了點頭。
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我就明白,隻是,若他願意,我寧願毀了整個天下同他廝守。
頭一次發現,原來我是這麽癡情的妹紙,也頭一次發現,心終於會為一個人而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