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哪點不如
宴會沒有什麽,不過是一些歌舞,一些 大臣拍馬屁而已。 酒過三尋,母王忽的起身,不怒而威 道:“寡人敬眾卿一杯,敬寡人的侄女 兒,思淮一杯。”
“謝王上。”
母王放下酒杯,鳳眼淩厲的掃過四 周:“寧兒已經不在了,寡人沒有別的子女,擔心百年之後,無人繼承大統,這世 上,獨剩思淮同寡人最親,寡人打算收 思淮為幹女兒,立為儲君,各位以為如 何?”
商思淮似乎是早有料到一般,沒有太多的吃驚。 商思淮沒有半分扭捏和推距,直接拱 手道:“姨母之禮甚是豐厚,思淮謝姨 母。” “王上英明。”眾大臣說。
我緊緊握拳,握得指尖泛白。 我明明就活著,母王卻已經以我的死, 而選定了新的繼承人,最為荒唐的是, 還是別國公主,群臣,竟然無一人反對。 足以可見,母王早就安排好了,此次名 為商量,實是通知罷了。
“臣不同意。” 阿七清冷的話在言笑宴晏的大殿顯得 極為突兀。 商思淮的笑凝固在嘴角,用探究的目 光看著阿七。
“我永安的江山,豈能容外族蠻夷統治。 ”阿七不顧母王眼中的火焰,徑自道。
果然,母王滿臉不悅:“思淮母親是寡人 的親妹妹,流的是永安的血。”
“那她也有一半流的是蠻夷子的血。”阿七毫不示弱。
大殿肅靜得可怕。 母王揚袖走下台階,立於阿七身前,語重心長道:“寡人知道,你一直覺得寧兒活著,寡人也是如此啊!可寧兒確實不在了,林淇你是祭司,應該比寡人更能明白這個道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阿七終究是不能太駁母王麵子,冷哼一聲就甩袖離開, 我也隻得跟著阿七。 回眸間隻見那個公主癡迷的看著我家 阿七的背影。
我次奧,不會是那個公主也看上我家阿七了吧!
公主又如何?雖然我是下堂王,但是, 咱家的阿七,必須保住。
“阿七,母王為什麽對商思淮那麽好?”我疑惑問道。
阿七正在氣頭上,沒什麽好言語:“陰謀。 ”
陰謀這個詞,直至今日都不想用在我母王身上。
“阿七,聽說她會招親,挑上你怎麽辦? 你們可沒有吃同生蠱。”我頗為擔憂道。 阿七顯得很鎮靜,心不在焉的點頭。 我不悅的推了推他:“誒,阿七……”
阿七斜眼看了我一眼,我立刻乖乖的 低頭,聲都不敢吭一下。
果然,祭司大人才是老大。
然後,就是乖乖跟在他的身後。
一路無話的回了祭司府,誰知前腳剛 到,後腳她商思淮就跑過來了。
於是,尚未回自己房間的我,就隻能和 阿七一起接待那位深受我母王青睞的金枝 玉葉。
阿七讓人給商思淮上了一盞茶,她不 開口,他亦是能忍,垂眸漫不經心把玩拇指 上的墨綠戒指。
見阿七沒有說話的意思,她商思淮終 是忍不住道:“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你怎麽知道?”阿七抬眸,故作驚訝。
商思淮所說的喜歡同阿七所答的,根 本就是兩重意思。
“你……”她氣急的站起來,一跺腳,“本公 主的意思是,為什麽你不喜歡我做你永安王上。”
從她商思淮的種種表現以及我多年的 經曆,她商思淮就屬於有心計的直爽人。
就好比一代宗師曹雪芹的《紅樓夢》 中的王煕鳳。
阿七悠閑的輕抿一口茶,抬眸看她商 思淮:“回答這個問題時,我有一個問題。”
“那好,你說。”商思淮點了點頭。
“如今你同我說話,是以永安儲君身份 還是西涼公主?”阿七問,藍眸冰冷,唇畔微 微上揚,雖柔猶利。
商思淮念及自己這次前來祭司府的目 的,思索一番。
“何出此言?”商思淮問,可能她亦是在 揣測這番話,可有什麽籠子等著她跳入。
阿七眼神銳利的看著她,麵無表情道:“ 你隻需回答問題。”
她商思淮,不緩不慢,展顏一笑:“本公 主既已身在永安,此時倚仗的自然是永安 儲君身份,本公主身上雖有西涼血脈,母係 卻也是永安人。”
阿七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拍手讚道:“好 ,著實是極好的,既以永安儲君身份,公主請 回吧!我林淇隻認玉寧一人為王。”
歐麥噶,總這樣說,我聽著多羞澀,多不 好意思啊!果然阿七是真愛,哪是霸氣就可以形容的啊!
商思淮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阿七看也不看她一眼,就招手叫我跟 上。
一麵走一麵道:“公主請便,林淇身體不 適,不方便招待。”
商思淮在身後氣得張牙舞爪:“林淇你 記著,你是頭一個對本公主如此傲慢 的男人。” 阿七搖了搖頭,仿若未聞,唇邊漾出一 絲嘲諷。
事後,我就和陸洺喋喋不休形容著阿 七的英勇。 陸洺淡淡一笑,誠摯道:“我這輩子是完了,你得好好握好自己的幸福。”
“陸洺……”我頗為哀怨喚了一聲。
能和阿七有個以後,我也希望,隻是身 份早已注定,他是永安祭司,而我,卻是 王。
我們之間牽連著同生蠱,牽連著整個永安人民。 我們都做不了為了一己之私而傷害那 麽多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待我,從無男女之情。
“這世上,沒有解不了的蠱,隻有靠不了的心。”陸洺緩緩吐出這句話。
我片刻失神,那麽,阿七的心呢? “
“陳州之時,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意的人是阿七?”我問陸洺。
陸洺一本正經地敲了敲我的腦袋,道:“旁 觀者清。”
這四個字,就如我當初勸陸洺時說的話一般。 我搖了搖頭:“他並不喜歡我。”
陸洺看了我的臉半晌,終於開口道:“你 不肯醫臉,可是還缺一種藥?”
手中的茶杯瞬間跌落在地。
我慌張的拾起,碎片輕輕的劃過隻見, 鮮紅的鮮血冒了出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
陸洺關心的替我用 手絹包好手指,略帶責備道。
我牽強朝她一笑。略微透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