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想要而不得
「沒有，她原本以為拍到了夫人出軌的照片準備過來威脅夫人的，卻沒想到照片上的人就是總裁本人，所以鬧了一場烏龍。」許哲看著不遠處的兩隻蝴蝶，盡量不和她對視道。
「這樣啊。」皇甫若若聽到這裡便知道自己已經來晚了，是看不見錢雪妍被打臉后臉上精彩的表情變化了，心裡不禁有一點點的遺憾。
只是此時此刻更多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尷尬。
蔭道兩旁的樹木都長得枝繁葉茂，微風一吹便引起一大片的樹葉互相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微弱的太陽光照射進來也只得化成細小的斑駁印在平整的柏油小道上，一路延伸竟然有種靜謐的感覺。
兩隻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蝴蝶去繞過不遠處的花叢，翩翩的飛到了皇甫若若的跟前，卻又在她想要伸手去碰的時候迅速揮著翅膀離開。
「許哲，你送我回去吧。」皇甫若若主動開了口，面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羞澀。
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皇甫若若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再進去的必要了，省得媽看到自己腳上的這個樣子有得拉著念叨幾番。
然而旁邊卻一片寂靜，皇甫若若只覺得自己說出去的話彷彿是投到大海里的細針一樣，收不到任何的迴音。
「怎麼了？」她偏過頭看向站在旁邊卻一臉沉默的許哲，看著他英俊的臉和挺拔的身姿，一雙深邃的眸子里像是包含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感覺到她的目光后許哲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頭，一臉茫然道:「大小姐你剛剛說的什麼？我沒聽清。」
「我……」皇甫若若一時之間只覺得像是打翻了調味品一般，五味陳雜，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原來一個人就坐在你的旁邊他也可以走神，這就是別人說的心不在的人嗎？
皇甫若若低垂下眼，將眸子里所有的情緒又掩了過去，這才抬起頭故作輕鬆道:「我說你送我回去吧，反正這邊也沒什麼事了。」
「抱歉。」許哲卻想也沒想的便回絕了她，沒有帶著一絲絲的猶豫，他說:「大小姐，很抱歉我不能送你回去。」
「為什麼？」皇甫若若沒想到他會拒絕的那麼快，心裡像是被別人狠狠的揪了一把，抽的她生疼。
「沒有為什麼。」許哲面無表情道，淡漠的眸子里彷彿沒有焦慮一般，空空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可是我……」皇甫若若握了握放在旁邊的雙拐看向他，欲言又止。
「我會叫人過來送小姐回去的。」許哲站起身，看著她的樣子仍舊不為所動。
「為什麼明明就在這裡卻不送我？」皇甫若若用力的咬著唇，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只是那原本紅潤的薄唇如今看起來已經毫無血色。
「因為我不能送你回去。」許哲的語氣仍舊十分平淡，讓皇甫若若想起了小時候用過的復讀機，也像他這樣，一遍一遍重複著同一個句子，機械而又不帶著一絲情感。
「好，很好。」皇甫若若此時覺得心已經開始痛了起來，明明才是下午，暖暖的陽光還是能透過細密枝椏照射在她的身上，可她就是覺得很冷，從腳底到心裡的冷。
她本以為這段時間許哲對她的態度終於緩和了一點，她本來以為他是不是就要被自己感動了，態度也有了轉變。卻沒想到一切不過都是她一個人的空想，是她太自以為是了。
她千不該萬不該對自己太過樂觀。
說著她便拿過兩邊的雙拐，企圖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然而因為急切，身形還沒有站穩皇甫若若又整個人跌坐在了石椅上。
原本急躁的心思在許哲灼熱的視線下，皇甫若若變得更加難受了起來，她本能的想要儘快逃離這裡，離開這道讓人難受的視線。
擺好雙拐，皇甫若若又試了一遍卻連站都還沒有站起來便又坐了下去，這一次連帶著雙拐都掉了一隻在地上，發出「咣啷」的聲音。
看著地上的拐杖，皇甫若若咬了咬唇，面上帶著一絲不悅。
許哲微微嘆口氣，弓下身子替她撿了那拐杖起來，扶著她將那拐杖放好在她的腋下。
「自己……小心點。」許哲幫她支好了拐杖後有些猶豫的低聲道。
原本對許哲還存有一絲絲希望的念想也在許哲漸漸抽離扶著她的肩的手的時候被他親手摧毀，一點也沒有剩。
皇甫若若扶著雙拐，垂著眼看了一眼他始終未挪動一分的腳，面上掛起了一絲冷笑，便沉默著自顧自的往前走。
崴到了的腳踝傳來陣陣的痛，卻怎麼也抵不上心裡的痛感。
皇甫若若覺得自己此時此刻肯定狼狽極了，撐著雙拐在長長的林蔭道上彆扭的往前走，背後的那道視線始終沒有抽離。
如果是以前，皇甫若若只會高興的覺得自己是被注視著的，然而現在卻只覺得那兩道視線猶如扎在她背上的芒刺，痛苦難受，下意識的想要逃離。
越是急躁腳下就越是慌亂，皇甫若若第一次痛恨自己這隻崴到了的腳，連累她承受著背後難受的視線，猶如凌遲。
終於，一個踉蹌原本就有些走不穩的皇甫若若「撲」的一聲整個人便跌了下去。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她冷笑了一聲，對著自己極力扯出一個無聲的笑，卻又覺得實在嘲諷。
乾脆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雙拐，皇甫若若費力的站了起來，靠著旁邊的大樹估算著自己單腳跳過去會需要多長的時間。
許哲看到她這副倔強卻又帶著幾分自尊的樣子，心下也有一絲絲的不忍，但他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直直的看著前面那道瘦弱的身影，看著她如何艱難的往前走，又如何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許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很想上去扶一把，卻又逼著自己不準挪動一步。
只能看著那道身影一點點的往前走，直到趕來得司機扶著她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