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裝什麼可憐
另一邊,蘇子若正因為腳上的傷而待在公寓里休養。
房間里充斥著死一般的沉寂,蘇子若面無表情,彷彿根本感受不到腳上的疼痛。
感到有些口渴了,蘇子若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被褥,緩緩地下了床,一路扶著各種傢具艱難地走到水壺前。
蘇子若抬臂端起水壺,倒完一杯水,她剛把水壺穩穩放好,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把她嚇了一大跳,端著水杯的手不由得一抖,杯內的熱水便灑了出來,淋在了腳背上面。
蘇子若蹙了蹙眉,忍住叫疼的衝動,迅速地走到手機面前,接通。
「子若,今天你怎麼沒去上班啊?我今早路過的時候還想去看看你,結果發現你不在。」軒轅騰沉緩厚重的嗓音從手機的另一頭傳來,話語間不乏擔憂。
軒轅騰發自內心的問候讓蘇子若感到一絲溫暖,她唇角不由得輕輕揚起,蘇子若頷首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如實回答道:「我腳受傷了,請了幾天的假,在家休息。」
「受傷了?傷得重不重?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不方便?」軒轅騰考慮得很細心,和藹輕柔的聲音又讓蘇子若心頭一暖。
「沒事,乾爹,你不用擔心我。」蘇子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費力地香咽一口唾沫,用空出來的手扶著座椅落座。
「可惜我今天下午還有一個重要的手術,不能趕過來看看你……」軒轅騰嘆息一聲,仍舊擔心不已,「子若,你記得照顧好自己啊。」
「我會的,還是手術重要,這點小傷休息幾天就好了,不用乾爹麻煩了。」蘇子若伸手摸了摸鼻子。
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催促的聲音,軒轅騰只好簡單說了幾句告別的話,便掛掉了電話。
蘇子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好,脫力地靠在座椅上,仰首望了望天花板,隨後便將所有翻江倒海的情緒香咽到肚子里去,神色恢復如常。
醫院內,軒轅騰思來想去,始終還是有些不放心蘇子若,趁著午飯的時間打了個電話。
「清逸,你今天下午應該有空吧?子若她腳受傷了,我有點擔心她,你去幫我看看子若吧。」
腳受傷了?軒轅清逸揚了揚眉毛,父親果然是對蘇子若關心至微啊。
緩了緩情緒,軒轅清逸盡量用正常的語氣回答道:「好啊,反正我也沒事,您把蘇子若的地址發到我手機上就好。」
午飯時分已經過去,在座椅上小睡起來的蘇子若這才猛然驚醒,她用力地甩甩腦袋,瞥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
蘇子若撐著座椅的扶手費力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挪動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卻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無奈之下,蘇子若決定用一碗泡麵來解決午飯的事情。
泡好面,蘇子若落座在餐桌前,靜靜地等待著,正當她覺得面泡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敲門聲卻驀地響起。
蘇子若的心頭躥上些許疑惑,軒轅騰下午有手術,那敲門的人會是誰?
蘇子若不放鬆任何警惕,小心翼翼地通過貓眼往門外瞄了一眼,這才發現是軒轅清逸。
蘇子若眸光一凜,心思開始紛亂起來,思索片刻,她又聽到幾聲敲門聲,她本不想見軒轅清逸,但顯然,軒轅清逸是受了軒轅騰的囑託才會過來的。
思及此處,蘇子若把心一橫,開了門。
「不好意思,我行動不便,所以開門可能慢了點,請進。」蘇子若掩飾掉情緒,唇角勾勒起一抹難辨真假的微笑,側過身,迎軒轅清逸進來。
「是嗎?」軒轅清逸話尾上揚,雙眼裡流露出凌厲的光芒,不著痕迹地把蘇子若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當他的視線落在蘇子若被燙紅的腳背上時,一顆心忽然揪起,像是有人拿針在他心口狠狠扎了一下。
軒轅清逸強迫自己忽略到這樣的感受,順著蘇子若的話走進去。
蘇子若扶著房門轉身,無視掉軒轅清逸的怪異詢問,將門輕輕掩上,搖晃著身形向軒轅清逸走去,招呼他在沙發上落座,並不去看他:「這裡比較簡陋,讓你見笑了。」
蘇子若一邊說,一邊走到餐桌前,想要給軒轅清逸倒一杯水,可軒轅清逸正好隨著她的動作看到了餐桌上的那碗泡麵。
軒轅清逸眯起眸子,眉梢上挑,冷冷地嗤笑一聲:「現在簡陋怕什麼?到時候榜上大款了,不就可以享清福了嗎?」
蘇子若倒水的動作一頓,卻也只怔愣了幾秒鐘的時間,隨後她便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地繼續倒水。
軒轅清逸將蘇子若一派雲淡風輕的態度盡收眼底,心底的怒氣漸然升騰起來,他無法理解現在的自己是何種感受,更不清楚接下來的一番話語是否出自擔心。
「在勾引男人那方面,你這麼有本事,吃什麼泡麵裝什麼可憐?撒撒嬌,說不定一頓大餐就有著落了。」
蘇子若知道軒轅清逸指的是什麼,對於她和軒轅騰的關係這一點,她不想再作過多的解釋。
蘇子若仍舊不理睬,甚至沒有給軒轅清逸一點反應,她盡最大努力讓唇角的微笑不那麼僵硬,眼波淡然,嘴唇輕抿,好似軒轅清逸根本不存在。
蘇子若倒好水,端著水杯一瘸一拐地走到軒轅清逸面前,將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再繞過茶几走到沙發的另一端去,似乎有意與軒轅清逸拉開一段距離。
「麻煩你和乾爹說一聲,我的傷勢沒什麼大礙。」蘇子若語調淡淡,眉頭也是舒展開的,甚至還半帶著逢迎的笑意對上軒轅清逸的視線。
軒轅清逸神情冷漠,譏諷地冷哼一聲,抬起雙眼,直直地望進蘇子若的眼睛里,想要捕捉到什麼,可只看得到死一樣的平靜。
蘇子若感受到了軒轅清逸的氣場,卻還是不慌不忙地收回視線,兀自整理著面前的書桌。
蘇子若的這副模樣落進軒轅清逸的眼裡,更是讓他的內心絞得難受,好像他的心底又千萬隻毒蟲在不停地啃噬著他的心,他只能無力地掙扎,卻又不得不進行著自我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