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贅 第十章 新
在代替桌子的紙箱兩側，靈兮和衛門對視而坐。
妲己則端正地正座在紙箱的另外一邊——也就是靈兮與衛門之間。
狐神大人坐在靈兮的身旁。安琪拉與小喬緊張地窩在他的後方。坐在小喬旁邊的王昭君，則是發困似地掩住嘴角，打了個小嗬欠。
孫尚香躲在壁櫥裏，跟摩沙子一同探出頭來，打量著現場的情況。
“請用茶。”
橘右京板著一張臉，把茶端到紙箱上。
衛門瞪了橘右京一眼，倍覺可疑似地盯著茶杯看，遲遲沒有伸出手來。
“茶就不用了，我們還是快點進入正題吧。”
衛門往前挪近了一步。
“昨晚，在下已經調查過有裏間高中發生的事件，據說就是靈兮先生當場帶走變身成狐狸的公主殿下?”
“等一下，衛門!那是有原因的……”
“你說的沒錯。”
靈兮打斷妲己的話回答。
“雖然現場情形有些混亂，我當時的行動的確太欠缺考慮。”
靈兮坦率地低下了頭。
狐神大人與靈兮家的居民們，都帶著不悅的眼光瞪向衛門。
就像在抗議為什麽靈兮非道歉不可一樣。
但即使靈兮禮貌地當麵謝罪，衛門仍是緊緊皺著眉頭。
“公主殿下這麽年輕，卻被路過的男子擅自帶回自己的住處，無論有什麽樣的理由，這樣的行為都十分不檢點。公主殿下的母親，也就是現任當家大人，也對這件事情感到相當震怒。”
“……是，真的非常抱歉。”
“公主殿下是金狐一族的下任當家，因此她必須招婿繼承家業才行。”
無視於身旁居民充滿敵意的視線，衛門愈說愈激動。
“如果讓人傳出去她住在男人家，即使什麽事都沒發生，風聲還是不好聽。要是傳開了，很可能會對招婿這件事產生不好的影響，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負責?”
靈兮頓時感到背脊一涼。
他覺得自己似乎慢慢被逼進絕路，無處可逃。
“等一下!”
說到這兒，狐神大人兩手往紙箱上用力一拍，挺身而出。
“這不是廣人的錯。是因為我的靈氣，才害得妲己當眾露出真麵目的。原因出在身為氏神的我!”
“如果要說到是氏神的錯，那就是靈兮家全體的責任了。”
麵對這尖銳的回答，狐神大人頓時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我說啊～～衛門先生。你也別那麽生氣嘛～～”
孫尚香從壁櫥裏小小聲地說道：
“氏子學長會把她帶回這裏來，也是因為當時的情況不得已啊。”
“沒想到就連在下信任的八頭龍大人，也一同密謀欺騙，這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聽見衛門的怒吼，孫尚香又閉上了嘴，悄聲縮進紙門的陰影處。
“所以，靈兮先生……”
衛門沉重的嗓音，令靈兮不自覺吞了口口水。
“這件事要請您負起責任。”
“咦……責任?”
“正是。請您負起責任……”
衛門更往前湊近一步，膝蓋甚至撞到了紙箱。
他把臉湊近靈兮，語氣鄭重地說道：
“請您入贅成為公主殿下的夫婿!”
“什——什麽——?”
眾人同聲驚呼。這大叔突然說些什麽啊!
“請等一下……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就、就是說啊!衛門，這樣對靈兮學長太失禮了！”
妲己慌張地滿臉通紅。但隻見衛門一臉冷靜地回答道：
“這話當然說得通。公主殿下身邊有了不好的傳言，也就無法找到適當的夫婿繼承家業，於是隻好由造成這一切的靈兮先生來負起責任，結為夫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呃、嗯——那個，衛門先生。”
困惑不已的靈兮，像要製止他說下去似地舉起了手。
“再怎麽必須負責，突然要我跟妲己結為夫妻實在是……”
“怎麽會有那麽巧的事情呢!”
狐神大人用十分愉快的聲音，打斷了靈兮的話。
狐神大人的眼神瞬間閃閃發亮，她拿出了新娘候選人的名簿。
“其實，我們現在正在為靈兮尋找一千個新娘呢!”
“喂，狐神大人!你不要讓事情愈來愈複雜啦!”
“說什麽呢，靈兮。這可是絕無僅有的大好機會啊。像妲己這樣有氣質、長得又漂亮的女孩子要嫁進我們家，我絕對讚成!”
狐神大人喜色滿麵地在紙箱上攤開新娘名簿，遞了出去。
“來，請在這本名簿上登記就可以了——”
啪唰!
衛門一手揮開了名簿。
名簿就這樣掃到紙門，應聲落地。狐神大人見狀，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
“我提出的是入贅的請求。”
衛門冷冷地回答。
“靈兮先生必須舍棄靈這個姓氏，入贅成為金狐一族的成員。”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無聲。
下個瞬間，狐神大人怒氣衝衝地出言抗議：
“開什麽玩笑!靈兮可是我們靈家的家主啊!”
安琪拉、小喬、王昭君，甚至連橘右京也跟著大聲了起來：
“就是說啊，口口聲聲說原因、責任什麽的，也太得理不饒人了吧!”
“負責任就等於入贅，這話題會不會跳太大了?”
“靈兮先生已經有我們這些新娘了，不可能人贅到別人家的!”
“這個家不歡迎破壞和諧的客人，可以請您立刻離開嗎?”
“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
連摩沙子也從壁櫥裏發出了低吼。
“請您冷靜想想——”
衛門卻仍舊以平靜的聲音說道：
“入贅富裕的金狐一族，對您而言也不是件壞事。這樣說或許有點失禮，們各位的生活看來似乎有些窘困。”。
衛門目光銳利地從單邊眼鏡後環視了一圈房間。
隨著他眼光的飄栘，廣靈兮跟著強烈地意識起眼前的紙箱桌、斑駁的牆壁跟天花板、破損的紙門跟榻榻米，以及與其說是簡潔，倒不如說是物資貧乏的狹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