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四眼田雞

  小道那雙藏在眼鏡後麵的銳利眼眸睥睨了靈兮。


  “才大白天就瞧你累得不成人樣呢，靈兮同學。”


  靈兮保持沉默並不否認。事實上他還真的感到有些倦了。


  兩人在教職員室前的走廊角落見麵。


  靈兮身旁的小喬嘴巴閉成了一直線。


  不過她一隻手抓緊靈兮製服的袖口。果然還是感到有點害怕的樣子。


  “呃，我想孫尚香應該有事先知會過菅原先生了。”


  靈兮開口說道，不知怎麽地態度顯得唯唯諾諾。


  “啊啊，據說旁邊這位碰上了不可思議的變化是吧。”


  “沒、沒錯。其實……”


  “為什麽我得幫你的忙呢?說來我們不過隻是點頭之交而已。”


  無情的回答令靈兮背脊發涼。小喬也倒抽一口氣。


  靈兮一度心生膽怯，不過他意識到小喬拉著自己袖口的那隻手。


  ——不可以。我絕不能在這裏退縮。


  “我……我明白這是一個很厚臉皮的要求。”


  靈兮抬頭看了高個子小道那張冷酷的臉。


  “我並不是要請你幫我解決問題。隻是說，如果你知道任何一點線索，希望你務必提供給我們。拜托……”


  靈兮鄭重其事地低頭鞠躬。


  “求求你幫忙，菅原先生。”


  “靈兮，算了啦。”


  小喬斷然放棄。


  “沒必要求他跟我們透露線索。小喬寧可繼續保持這副模樣，也不要看靈兮低頭求人。反正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如此說道後，小喬用細長的美麗眼眸瞪了小道一眼。


  “不可以意氣用事，小喬。”


  “可是……”


  “我們有求於人，低頭拜托是很天經地義的事。”


  靈兮就像在勸慰小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小喬揪住袖口的手。


  原本臉色冷冽的小喬蹙起眉頭露出哀怨的愁容。


  “在學校記得叫我菅原老師”


  嚴厲的聲音吸引靈兮和小喬同時回頭。


  小道用手指推著眼鏡的鼻托，以冷峻的眼神俯視兩人。


  “靈兮同學，你知道我為何來這所高中任敦嗎?目的就是為了監視你的能力，一旦有狀況發生便可隨時處置。至於會是怎樣的處置方式，我也無法想象。”


  “咦……”


  “最糟的情況，不排除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


  靈兮倒抽了一口氣。小喬也渾身僵硬。


  小道冷冷的聲音，冷酷無情地降落在兩人身上。


  “要是彼此走得太近產生感情，到時恐怕會狠不下心使出心狠手辣的手段。就算明知讓你從這世上消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也一樣。”


  靈兮緊張地吞下口水。小喬也緊緊地依偎在靈兮的身旁。


  小道麵露險惡可怕的表情，語帶不屑地嘟囔道：

  “真是夠了，孫尚香未免太欠缺深思熟慮，竟然還融入你家的生活……也罷。在這種地方不方便長談。我們移動到烹飪準備室吧。”


  聞言，靈兮放鬆緊繃的肩膀。小喬也輕輕籲了口氣。


  盡管口頭上意見很多，不過小道似乎是願意幫忙。


  躲在牆後觀察狀況的耀姬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


  “呼!還好還好。小道這人實在有夠不坦率的。是說，說我欠缺深思熟慮是怎樣!我也是有在思考的好嗎!”


  “哎哎，孫尚香同學。”“我們有事想請教你。”


  聽到身後有人攀談，孫尚香轉頭回望。


  隻見幾個女學生站在後麵。所有人都跟孫尚香一樣是一年級學生。


  “你們想問我什麽?”


  “有關菅原老師的事!”


  女孩子們嘻嘻哈哈地互使眼色。孫尚香用力眨了眨眼睛。


  “小道……菅原老師他怎樣了?”


  “孫尚香同學你認識營原老師對吧?”“他跟神社有關係嗎?”


  “老師他結婚了沒?有女朋友嗎?”“他一定有的吧。外表那麽帥氣有型!”


  “學長學姊都說他上課管得很嚴……不知道私底下呢?”


  孫尚香皺起眉頭，然後揮了揮手。


  “唉～～唉～～你們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他根本是壞到骨子裏的陰險虐待狂四眼田雞!”


  「壞、壞到骨子裏!?」「陰、陰險!?」「虐、虐待狂!?」


  “沒錯。他是超裝模作樣，優點隻有長相的那種人，別看他在學校穿西裝人模人樣，其實在家都是穿領子皺巴巴的T恤和流裏流氣的外套，而且他還有很變態的性癖，電腦裏麵的色情圖片檔案夾至少有三萬個偏愛的口味是調敦被虐狂和橡膠緊身衣……”


  “孫尚香。”


  孫尚香滔滔不絕地說到一半，赫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幹什麽，不要打斷我分享八卦好不——”。


  孫尚香轉過頭，話梗在喉嚨裏。


  一雙溫度可能比冥王星的表麵還低的極寒視線，透過鏡片朝自己直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