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9 心存芥蒂

  聽完陸一偉的意見,張志遠信心暴增,端起酒杯道:「一偉,多餘的話就不說了,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說過,你我是兄弟,感謝你在這個時候不離不棄,和我並肩作戰,有你這個朋友,夠了!」說完,仰頭喝了下去。


  喝完酒,張志遠就和丁昌華取得聯繫,懇求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務必在今晚聯繫上郭書記。丁昌華知道張志遠此時有難,他一口答應下來。


  隨後,他不惜代價,動用京城一切可以利用的關係,愣是在國賓飯店找到了正在參加同學聚會的郭金柱。郭金柱早上走得匆忙,把手機落在了酒店,一天都沒回去。聽到丁昌華火急火燎找他,猜到有重要的事,於是找了個借口離開快速回到酒店。郭金柱聽到丁昌華簡單彙報后,大為震驚,隨即讓駐京辦的人給他訂了飛機票,連夜趕回了北州市。


  陸一偉也沒閑著,他讓牛福勇和李海東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火速到縣城集合。


  凌晨12點多,牛福勇和李海東趕到了。陸一偉把兩位好兄弟介紹給了張志遠,張志遠點點頭道:「你們既然是陸一偉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以後有事儘管找我,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張志遠走後,陸一偉對牛福勇和李海東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發動所有關係,給我秘密調查趙志剛的下落,重點排查縣城,這個孫子肯定就在南陽縣。」


  牛福勇最喜歡幹這種事,拍著胸脯道:「陸哥,你就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來辦。」


  李海東上次被趙志剛陷害,更是咬牙切齒,道:「你等我抓住這孫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陸一偉沒有閑心和他們扯這些,又對牛福勇道:「找幾個靠得住的小弟,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我明天會給你提供照片和姓名,是看守所的一個民警,找到他的住處,可以採取非常手段,務必讓他開口說真話,說話內容要錄音。」


  牛福勇聽到要對付看守所的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心裡更加高興。上次他在看守所雖沒有吃苦頭,但這些禽獸想盡辦法折磨自己,這下報復的時候到了,道:「就因為這幫畜生,才害得我見不上我死去的老娘,這筆賬我一併和他們算。」


  陸一偉提醒道:「制裁他們交由法律,你們千萬不要做出出格的舉動,你們是我兄弟,我不希望你們有任何閃失,聽明白了嗎?」


  事情交代完成後,現在只剩下輿論造勢了,他決定明天一早,找在《西江日報》工作的前女友蘇蒙,請求她來幫自己。


  這邊在緊張有序部署,劉克成那邊氣氛異常凝固,已是深夜,他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今晚,他連夜和市委書記田春秋彙報了案件的偵破工作,市委書記田春秋做出明確指示,嚴懲一切破壞穩定的犯罪分子,任何人都不能放過。得到命令后,他又匆匆趕回了南陽縣。


  接下來怎麼辦?他一直舉棋不定。無論他問成什麼,政法委書記張樂飛就是不鬆口,說這事與他無關。能無關嗎?劉克成本身就是多疑的人,加上他對張樂飛的了解,此事絕對和他有一定關係。就不用外人評論,他就覺得此案疑點重重。


  付江偉曾經受賄不假,但他沒有理由將趙志剛抓起來又放走,這不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再者,犯罪嫌疑人與他毫無瓜葛,也沒有理由平白無故地置於死地,實在說不過去。目前的情況,他不能考慮這些,而是快刀斬亂麻,把這件事儘快了解,拖延的時間越長,對自己越不利。


  張樂飛道:「劉書記,您看這事接下來如何做?」


  劉克成對張樂飛已經心存芥蒂,這個人太可怕了,說不定那天就把自己裝進去了都不知道。他沒好氣地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不等於沒說嘛。張樂飛繼續試探地問道:「劉書記,既然案件已經查清楚了,是不是應該讓紀檢委和檢察院介入,由紀檢委對蕭鼎元進行紀律審查,由檢察院批捕付江偉,並提起公訴?」


  劉克成閉著眼睛道:「樂飛啊,我今天累了,我想休息了,剩下的事就你來處理吧。」


  張樂飛見劉克成不肯下命令,心裡罵道:「這老禿驢警惕性如此之高,老子活不成,你也別打算好活。」但還是強顏歡笑地道:「劉書記,檢察院這塊我能協調,但紀檢委這邊還需要您來協調啊。」


  劉克成真累了,擺擺手道:「你自己和廖閔元協商吧。」


  張樂飛見從劉克成嘴裡也套不出什麼,起身道:「劉書記,那您早點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臨出門時,劉克成叫住張樂飛,坐起來道:「樂飛,你和我說實話,這起案件是不是你策劃的?還有,趙志剛現在在哪?」


  張樂飛回頭一笑,道:「劉書記,我和您說過幾次了,這事真不是我乾的,至於趙志剛,他不是跑了嗎?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哦。」劉克成欲言又止,擺了擺手,又躺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回想在南陽縣的這些年,劉克成可以把每件事都能清晰地回憶起來,從與楚雲池鬥法,又擠走新縣長,現在又和張志遠對抗,鬥爭了五六年,不就是為了自己手中這點權力嘛。在南陽你是老大,可走出南陽呢?

  張樂飛,可以說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從一個無名小卒,到現在的縣委常委,自己給足了他太多恩惠。誠然,張樂飛也給自己做出了不少貢獻,出謀劃策,斂財斂物,人事調動,政治鬥法等等,他是自己一個得力的幹將。可這些年,張樂飛變了。變得貪得無厭,甚至把手伸到自己的領域,私自允諾官員調動陞官,現在又膽大妄為地製造命案。這個人絕對不能再留在自己身邊了,他打算過了年把張樂飛調整到政協去,讓他和政協主席段長雲爭鬥去吧。


  今晚,劉克成和市委書記田春秋談了自己的事情。市委書記田春秋和從前一樣,依然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他說,你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也多次在常委會上提到你,可常委們對你不感冒,尤其是市委副書記郭金柱,百般阻攔,愣是不讓你調動。我雖然是市委書記田春秋,但也得遵照民意,十個人有一多半人反對,就算把你提拔上來,你的位子也坐不穩。再等等吧,我爭取在屆內幫你挪一挪。除了我努力的同時,你自己也要多加活動,常委們不買你的賬,這就是你的問題。另外,可以多條腿走路,你要干出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我看還有誰敢反對!


  劉克成又開始牙痛了。他起身回到卧室,用毛巾蘸上冷水敷到臉上,刺骨般的冰冷反而更痛了。他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扔,擰開筆帽,點上煙,開始著手考慮「公推直選」的方案。


  張樂飛從縣委大院出來后,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起來后,是趙志剛的。他趕緊躲到黑暗處,捂著手機小聲道:「我不是不讓你和我聯繫嘛,你怎麼現在打來電話了?」


  趙志剛躲在屋子裡憋屈死了,才不管張樂飛,道:「張書記,你到底啥時候幫我弄出去?」


  張樂飛厭惡地道:「我不是說了嘛,我在加緊給你辦出國手續,你再忍耐幾天。事情一好,我馬上把你送出去。另外,你以後不叫趙志剛,叫郭衛國,聽明白了嗎?」


  「得!」趙志剛道:「你這直接把我的姓都改了。好了,好了,不扯這些了,趕緊給我弄點白粉過來,我實在受不了了。」


  「趙志剛!」張樂飛氣急敗壞地叫道:「你都不看啥時候了,還惦記著白粉,我從給你弄去?我要再強調一點,你決不能和外界聯繫,包括你的家人!」說完,掛掉電話。他查看了一下周圍,鬼鬼祟祟離開了縣委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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