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蒙在鼓裏

  醫生們終於從重症室裏出來了。


  “丟丟！”王岩一個箭步跨上去，當他看到他的臉上被白單蓋著的時候，他的腿子一下子癱軟了，“醫生，我兒子怎麽啦？”他發瘋似地搖著醫生，醫生個個神情黯然，說，“他已經去了。”


  楊成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幸好被及時趕到的李衛東給扶住。


  “丟丟！”王岩嘶喊一聲。


  “你兒子叫丟丟？”醫生驚訝地說，“你兒子還在裏麵呢。”


  王岩反應過來，這才敢上前一步掀開死者看了一眼，真的不是丟丟。“爸，爸，不是丟丟，丟丟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王岩瘋瘋癲癲地喃喃自語，李衛東和王晶晶同情地望著他。


  “媽，我怎麽聽見有人喊‘丟丟’？”楊怡菲分明聽到剛才有人喊著兒子的名字，而且那聲音那麽熟悉，怎麽是王岩的聲音！


  “老二，你聽錯了，聽錯了！”丁蓉嗚咽著說，“丟丟——在睡覺呢。”


  “那，媽，這麽晚了，我沒事了，你回去吧，對了，怎麽不見爸爸？爸爸呢？他沒和你一起來嗎？”


  “老二，我不是來了嗎？”突然，楊成從門外進來剛好回答楊怡菲的話，他用眼光暗示她媽媽出去一下，他對楊怡菲笑笑說，“你躺著，我和你媽媽有事說。”


  丁蓉一出來就稀裏嘩啦地落淚，悄聲問，“我的丟丟怎麽樣啊？”


  楊成對她展開了一絲笑，說，“我就是怕你著急，告訴你個好消息，咱們的丟丟醒過來了，他被救過來啦，嗬嗬，嗬嗬！”楊成激動地像個小孩子對著老太太傻笑。


  “真的？還不快帶我去看。”


  丟丟艱難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們模模糊糊。


  “丟丟，我是爸爸呀！不認識了嗎？”王岩握住丟丟的小手，急切地說。


  “丟丟，我是外婆啊……”


  “媽媽——我要撒尿！”丟丟說，“爸爸，我要撒尿！我夠不著那燈。”


  “丟丟……”王岩抱住兒子泣不成聲。楊成夫婦心疼地摸著丟丟的腿子，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次日，天氣晴好。


  楊怡菲早早就醒來了，她看到媽媽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她心疼而又愧疚地幫媽媽披上一件衣服，自己走了出去。


  “醫生，我想出院。”楊怡菲說。


  “你叫楊怡菲？你不能出院。”


  “為什麽啊？我還要上班去呢，你看，我感覺我已經好了。”


  “劉醫生昨晚交代過我，我們也是對你負責，你上午空腹先查血化驗一下再說。”


  “醫生，為什麽還要化驗啊，我現在挺好的呀？”


  醫生看了楊怡菲一眼，說，“你要出院也可以，但必須經你老公同意。”


  “必須這樣嗎？”楊怡菲說。


  “是的。”


  楊怡菲隻好給王岩打電話，當時王岩正趴在兒子的身邊睡得沉沉的，一看是楊怡菲的電話，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才接電話。


  “丟丟呢？”楊怡菲首先想到的還是兒子。


  “哦，他在撒尿，我一會送他上學。”


  “那讓丟丟接個電話我有幾句話囑咐他。”


  “哎呀，沒時間了，他還在上大號呢，有什麽話我轉告他。”王岩隻好撒謊。


  “那就算了。你送完丟丟上學，請過來醫院一趟，我要出院，需要你同意！真不明白，醫院哪來這麽多規矩。”


  “哦哦，出院啊……是這樣的，是我不讓你出院的，你上午還要做檢查。”


  “為什麽？我好好的，沒事，我要出院。你早點過來，我還要去上班。”楊怡菲冷冷地說。


  “好好，你等著，我過去再說。”王岩掛了電話，一屁股坐在床上，心想戲還得演下去，不能讓楊怡菲知道丟丟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她出院。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王岩才去楊怡菲的病房，丁蓉對女兒說，“你們說話，我出去一下。”她看了一眼王岩就出去了，直接來到丟丟的病房。


  “為什麽不讓我出院？”楊怡菲賭氣地說，“我可不是什麽金枝玉葉養尊處優之人，你放心我好得很。”


  “別小孩子氣了，”王岩知道她心裏窩火，不論她說什麽他不會跟她計較，他說，“反正住進來了何不檢查一下？你以為你暈倒是小事情啊。”


  “那還不是托您的福！”


  “是，是我的錯，這個事以後再說，現在媽媽也在醫院你就別耍脾氣了。”


  “什麽叫我耍脾氣？”


  “好好……你有氣你就盡管發，可是必須做完上午的檢查再說，上班的事情請個假就是了，身體要緊。”


  “哼！身體，我還要什麽身體！死了正合你意！”沉默多日的楊怡菲此時的話語變得像刀子一樣尖刻刁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