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蝸居
“大家都回去吧，如果我們錄用，最遲明天就會有電話通知你們。”小黃秘書出來對還在這裏等結果的應聘人員說。
楊怡菲站在那裏不走，孔麗萍說，“走咯，還等什麽呀！”
“你先走吧，我還想拿個東西。”楊怡菲看見小黃走過來，就問道，“我想拿走我的圖紙可以嗎？”
小黃似笑非笑地看看楊怡菲，說，“你這人真怪，不就是一張破紙嗎還惦記著拿走，我們總監還要審核呢。”
孔麗萍拉著楊怡菲就走，“不就一破公司麽，有什麽了不起，廟小脾氣還不小，什麽態度！”孔麗萍憤憤不平地說，“我還不稀罕來呢。”
“你呀，不說兩句不行啊，真是小孩子氣。”楊怡菲微笑著責備孔麗萍。
孔麗萍親熱地挽著楊怡菲，仿佛和楊怡菲熟識了很久似的，她嘻嘻哈哈地說，“我不就看不慣那個小秘書怪怪的眼神嘛……姐，我就是覺得你親切。哪天，我孔麗萍發達了，一定讓你跟著發達！”
“你呀，真能說話。”楊怡菲覺得雖然孔麗萍表麵上看起來有些異類，其實人倒也不壞，心直口快的那種，基本上屬於沒有城府的那種。
那輛凱迪拉斯早停在外麵了，看見孔麗萍過來，車子直接開到孔麗萍的麵前，“姐，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們走吧。”
見楊怡菲執意不肯，孔麗萍衝著楊怡菲甜甜地一笑，鑽進車子裏走了。
楊怡菲回頭看了一眼大廈，心想，拜拜啦，恐怕我再也不會來這裏啦。不過，沒關係，找工作哪有那麽順利的，再說了自己也確實沒有那些人有優勢啊，輸了她也輸得心服口服，盡管花了她一夜的功夫她也不後悔，她自我寬慰自己前方的道路別指望會鋪滿鮮花的地毯而是長滿荊棘的沒有路的路！
孫文旭拿著楊怡菲的Chinese Map站在窗邊欣賞，正好看到廣場上正在回頭望的楊怡菲，他又上揚了一下嘴角的弧度，然後叫來副總監說，“這個人我要了。”然後又指著孔麗萍的資料說，“這個人我也要了。”
方副總監有些愕然地瞧著孫總監，“孫總，你要楊怡菲，我倒是沒意見，她的確很有潛力，可是這個孔麗萍我看就算了吧。”
“我看人不會錯的，這個孔麗萍雖然嫩了點，可是你要知道我們是玩廣告的，廣告就需要頭腦靈活甚至思維異類的年輕人。”孫文訓說。
“我還是看不慣她的做派，你看她那穿的是什麽還有那頭發整的跟個雞窩似地，簡直就沒有把應聘當做一回事……”四十來歲的方副總說。
“老方啊，我看中的就是她的那副做派……讓她們來試試吧，要是試用期不合格還可以走人的嘛。”
“那，我們就定她們兩個？”方副總問。
“不，我想我們可以多招一個有實力的男性，我看有兩個就很不錯，這個，還有這個，你從中選一個吧。”
“嗯，這下我就放心啦，我說呢，孫總怎麽會不看好這麽優秀的人才！那我就選定杜濤吧。那，我讓小黃中午給他們電話。”
“不，明天早上八點前給他們電話。通知他們九點到公司參加會議。”孫總說。
方副總雖然有些不解他為何這麽做，但也沒有多問，在這個公司，方副總最佩服的人也就是孫文旭，他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楊怡菲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房子。她看了幾處房子都沒有上次看的那麽滿意，貴是貴了點，但是急著住也沒有辦法了，擠在柳麗茜家讓他們小兩口分居她也難得睡得安心。
找到那位開小店的房東老板的時候，他正在剔牙，看見楊怡菲向她打聽上次看房的事，房東翻了翻白眼，說，“沒有啦，你當時又不要。”
“沒了？”楊怡菲正要轉身離開，房東叫道，“哎哎，別走啊，那樣的好房子是沒有了，不過我還有一處地方今天剛好走了一家，你要不要看？”
“真的啊，”楊怡菲轉憂為喜，問道，“那，還要看房費嗎？”
“這個嘛，看你是個美女，這樣吧，你要是租了，我就不要看房費了，你要是不租，你就是天仙也還是要出20塊錢的。”
楊怡菲心中直翻胃，“這是什麽鬼地方，就知道錢錢錢的。”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叫人家就靠著著房租吃飯呢。
房東這次帶的房子更偏僻了些。“這邊晚上走路安全嗎？晚上油燈嗎？”楊怡菲問道。
“有燈，安全得很，再說，你一個女孩子要那麽晚回家幹嘛，這裏不到淩晨一點人多得很，都不知道在瞎忙些什麽，還有開夜市的呢，你要是餓了出來買點東西吃方便的很呐。”房東把這裏描繪的很樂園似地。
走進小屋一看，一股臭味撲鼻而來，什麽報紙啊破棉絮呀垃圾啊油瓶子啊擺得到處都是。“人家今天剛剛搬走所以還沒清理。”房東解釋說。
楊怡菲看了看廚房，廚房和衛生間連在一起，小的很，幾乎就隻能走過一個人。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要住在這樣的小的這麽差的居室裏，而且這個小屋比上次看的那套差得多得多，光線也不好。
“這套多少錢一個月？”楊怡菲現在就是連這樣的房子也不想放棄。
“800元，一口價，不包水電。另外交三個月的押金。”
“那，這些垃圾呢？”
“我馬上讓人來打掃。怎麽樣，要了嗎？”
“要。”
……
楊怡菲把租房子的那個路線用心地記了記，以免搬東西來的時候忘了路。一切搞定之後，就跟柳麗茜打電話說自己房子租好了，準備中午好好給他們做頓飯，然後下午就搬過來住。
“楊怡菲，你咋想的啊，你剛出來，工作還沒有搞定，就急急忙忙找個什麽房子啊……什麽？你找的是農民房？哎呀，那更不行的了，你一個人住多不安全呐，我聽說那裏不僅人不安全，小偷也多，不行不行，你趕緊退了吧。”柳麗茜一聽說就劈裏啪啦把楊怡菲說了一通。
“麗茜，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已經決定了。中午你回來吧？”
“那好吧，等我回來，把楊小貝叫上，一起幫你搬，真是的，緩幾天找個好點的也行啊……”
房子的事就這樣塵埃落定了，雖然小點，雖然差點，但是俗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下午半天的時間楊怡菲就用在收拾和布置屋子的上麵，把該買的生活必需品都買了。這樣，就可以安心一門心思找工作了。
晚上，楊怡菲舒展地躺在床上，思緒回到了N年前，大學的時候，她也是算是個曾經被冠於校花之名的，那個時候她和劉毅還有黑子等人經常在一起討論廣告，還私下裏接個小活之類的賺點小錢，然後聚在一起吃吃飯嗨嗨歌，生活簡單而又充實，她也對自己的專業抱以極端的熱忱和信心。
也許是天意，誰曾想在大三的時候，一次不經意間和金融係的高材生王岩相遇，之後她從她原來的小生活圈子裏出來，經常和王岩如影相隨，畢業的時候，為了王岩的前途，楊怡菲選擇了跟隨和犧牲，老話不是說嗎母憑子貴妻以夫榮，她從小被丁老師培養出來的傳統性格讓她甘心情願犧牲掉自己的專業，選擇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
世事難料啊，曾經忠貞的愛情在婚姻的長河裏漸漸褪去，楊怡菲也知道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所以婚後她並不奢望還有熱烈如初的愛情，她很快就進入了婚姻的角色，隻是王岩好像不能演好一個丈夫的角色，她盡了一個妻子和一個母親的責任，有時候卻也忽略掉了自己，有時候她也常想也許自己是過於專注小家庭了，可是又感到心裏不平衡地是王岩也是已婚之人憑什麽就不能專注小家庭還要去偷腥……
楊怡菲想到這裏的時候，有些煩躁地馬上掐斷這種思緒，美好的回憶是一種享受，苦澀的回憶就是傷害，不想了不想了，他跟我已經無關了……她從床上起來去看窗外，窗外有一片片吆喝聲，楊怡菲感覺有些餓了，於是出門去買點小吃。
看到有賣手機卡的，楊怡菲突然想換張本地卡，自己的卡還是家裏的，這兩天也沒來得及換，漫遊受不起啊。再說自己也想兒子和父母了，嗯，說換就換。摸摸兜中的錢，這兩天丟錢花錢已經幾千，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千萬得省著點花，於是決定買一張最便宜的卡，號子好不好無所謂了，隻要能用就好。
回到家馬上換上新卡，開始給媽媽打電話。聽到媽媽的聲音，楊怡菲高興地說，“媽，還沒睡吧，爸爸還好吧？丟丟怎麽樣睡了沒？”
“喲，怡菲呀，我這心裏老是不踏實啊，你再不打電話來我就要打給你了，家裏還好，你怎麽樣啊？”
楊怡菲的爸爸聽到是女兒的電話，趕緊關小了電視聲音，也湊過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