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莫名其妙
姬如雪一聽,只能腹誹天大地大皇上最大。趕緊笑笑:「那臣妾就多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話間,江友安已經帶著宮女過來。冷映寒的渾身上下都沒有髒亂一分,倒是姬如雪看著自己的十指慘不忍睹。
聞見一股清香,姬如雪側身在宮女端著的木盆里洗手。不經意瞧見那宮女手指指節泛白,還有些顫抖,想著大概是這個木盆挺重的,又裝上水端了那麼久。
她不動聲色道:「你把它放在地上吧,這樣我比較習慣。」
那宮女抬頭看了眼江公公,得到暗示后連忙將木盆放在地上。
冷映寒瞥了那宮女一眼,姬如雪這個蠢女人對宮女那麼溫柔,不見得對他好點。
然而姬如雪聽不見他的心聲,她彎腰下去洗手,奈何長發搗亂,總是落入木盆中。
手很臟,她抬頭看向一旁的宮女剛想說,幫忙把她頭髮拿到背後。就察覺青絲已被撩起,側頭正對上冷映寒不耐的目光。
「洗個手都這麼折騰!」
姬如雪撇了撇嘴,彎身仔細洗起手來。洗完手后,接過宮女遞過來毛巾擦乾水漬,從冷映寒的手中拿回頭髮,把玩道:「等夏天來了,天氣太熱就將頭髮剪短一些。」
反正南柩國並沒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剪動分毫的說法。所以不會大逆不道。
冷映寒一聽,沉下臉來,拉過她的頭髮,冷聲道:「沒有朕的准許,你休想動你頭髮主意!」
姬如雪呼痛。
為什麼她頭髮都受他管制!這是她的頭髮!
冷映寒放手,嗤笑道:「世間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若是感覺熱,朕宮裡有的是冰塊,不用你操那心,儘管開口說。」
姬如雪狐疑的看著他,她來到這裡雖然不久,但是也知道這個年代的冰塊的珍貴。冷映寒不愧是天子,財大氣粗。然而她怎麼知道若他犯病起來不給她冰塊怎麼辦!
被他這麼似笑非笑的盯著,姬如雪摸了摸鼻子道:「好吧,皇上是九五之尊,要記住今天說的話,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開口你就要給我冰塊。」
冷映寒再次給了個哼聲結束這個話題。
初秋的天氣也只是早上有些涼,這接近餉午,太陽曬了起來。吃飽喝足了便有些嗜睡。
姬如雪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江友安遞了杯花茶給她。她端起聞了聞,神情愉悅,顯然是喜歡這個味道。
桌子的殘渣早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姬如雪仰頭看向空蕩蕩葡萄架,上面還有一顆茂密的大樹遮擋,鬼使神差問道:「皇上,葡萄架被這個大樹擋住沒有日照能結果嗎?」
冷映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片刻收回目光轉著茶杯問:「怎麼,想吃葡萄了?」
姬如雪想起葡萄那隻貓,心下嘆氣,搖了搖頭。「只是好奇而已。比起葡萄,我更喜歡吃魚。」
冷映寒眯眼看了看頭上那棵樹,江友安心生預感,這棵樹可是專門養來遮蔭的,皇上不會打算把它砍了吧!
姬如雪伸了個懶腰道:「不過這棵樹長得倒是挺獨特的,這邊的樹枝比那邊多出了一大片。夏天來了還真是避暑聖地。」
皇上真是會享受啊,瞧瞧旁邊的荷花池,夏天的時候有樹蔭,旁邊又有水,還有荷花觀賞,多涼快。
比起長信宮,她更中意這個顯慶殿。
姬如雪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感受著秋風。除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一刻真幸福。
冷映寒將目光投向一米外的荷花池,再看看一臉安逸的姬如雪,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你說,荷花池能養鯽魚?
鯽魚會吃荷花的幼苗,這些荷花可是各國進貢上來的極品。不過魚苗量少應該沒事。
一番計量下來,冷映寒伸手在姬如雪的頭上一敲,「起來,去練琴。光說不做的蠢女人。」
姬如雪:「……」
誰教皇上說蠢女人三個字的,主動站出來,她饒他不死!
「這都快到午膳時辰了,睡個午覺養足精神再練也不遲啊。」顯慶殿的風景實在太好了,她明知不能再接近冷映寒,可接近了又不想離開。
冷映寒起身,想著他還有一大堆奏摺未批,這個女人倒是悠哉的很,有難一起受,他拎起她的后領,「是我拖你走,還是自己乖乖走?」
姬如雪回神垂下眼眸,多呆一會都不行。冷映寒真小氣!
兩人回到大殿,姬如雪走到琴台抱琴準備回長信宮,就聽見背後幽冷的聲音問道,「你要去哪裡。」
姬如雪被冷映寒這麼盯著,立馬服軟,乖乖道:「皇上剛才不是讓我走嗎?這不正準備走。」
「朕讓你在這裡彈琴!」冷映寒語氣生硬,為何每次這個女人都誤解他的意思,難道是故意的?
姬如雪尷尬一笑,聽話的放下琴坐在琴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冷映寒,好似再說,我很乖很聽話您放心吧。
冷映寒瞥了她一眼回到梨花木桌前坐下,拿起奏摺看了起來,剛才耽擱了不少時間,這些奏摺今天就得處理完。
姬如雪自知自己的琴藝暫時上不得檯面,翻了翻琴譜研究起來,遇到不懂的自覺抬頭看皇上,瞧見他這麼專註,也不敢打擾,低下頭繼續翻閱起來。
陶然大概是很照顧她的智商了,這些琴譜她竟然能看懂七八分,只是一般別人看琴譜都是邊看邊試音,而冷映寒在十米外那麼認真處理朝政,她不想活了才動手彈琴。
姬如雪將琴推遠一些,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的陽光出神,只知道看的東西越來越模糊,最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江友安老實的候在冷映寒身邊,時不時的替自家主子關注如貴妃,然而對方趴在桌子一炷香都沒有動過,很明顯這是睡著了吧!
半個時辰后午膳的時間到了,江友安提醒冷映寒該休息休息,便悄悄退下準備午膳。
冷映寒伸手捏了鼻樑骨,目光準確無比的落在淺青色的身影上。窗外秋風颯爽,吹動著她的青絲衣帶。
很奇怪以前他壓根不關注這些細節,如今看來每一處都覺得姬如雪很獨特。
他起身放輕腳步來到琴台,繞到另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睡相乖巧的女人。猶豫片刻蹲下身子仔細看她,眉頭緊鎖,睫毛顫動,難道做了噩夢?
他想推醒姬如雪,卻又不知道想到什麼,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最後慢慢放下,用食指的指腹輕輕的撫過她緊鎖的眉頭。
姬如雪啊姬如雪,膽敢招惹朕就不能離開。除非朕不要你,你若敢逃,窮其一生不折手段也會將你抓回來。
只要你乖乖的,朕自會護你周全,許你安樂。
冷映寒冷不防被自己冒出來的想法怔住,轉念一想,就當自己養個寵物,這很正常,便放心下來。
姬如雪是被飯菜的香味誘醒的,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手臂麻了,脖子有些酸。
冷映寒坐在飯桌前,掃了她一眼道:「還不過來用午膳。」
姬如雪有些懵,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看見台上的琴譜時才想起來,自己這是睡著了。
面對冷映寒嫌棄的神情,坐著不動攤手道:「手和腿都麻了,要緩緩。」
冷映寒暗道一句麻煩,起身徑直來到琴台前。
姬如雪抬頭面不改色的對上那雙深邃眸子,突然間,他離她越來越近,緊接著身體失重,被人抱了起來。
「皇上?」姬如雪條件反射的緊緊抱住冷映寒的脖子,不是盛怒至極將她抱起來扔出去吧?
顯然姬如雪想多了,冷映寒抱著她來到飯桌前,語氣不屑道:「難道你想讓朕等你用膳?」
姬如雪:「……」不!皇上,其實你可以自己先用膳,我沒有讓你等啊。
江友安等人眼觀鼻鼻觀心,程天風處理完事情站在門外,抬頭就看見這個畫面,頓時想拉著江友安出去八卦。
用過膳,冷映寒屏退宮人,扯著姬如雪去後殿準備午歇。
姬如雪內心是崩潰的,知不知道她剛剛才睡醒啊!
寢殿內。
冷映寒扳著臉,等著這個女人對自己表示感謝,要不是看在她犯困的份上,他自不會浪費時間陪她一起睡覺。
姬如雪茫然的望著他,不明白那目光的深意。
兩人對視幾個呼吸間,姬如雪率先敗下陣來,無奈道:「皇上想說什麼?」
不是朕想說什麼!是你想對朕說什麼!冷映寒內心咆哮道。
姬如雪望著對方越來越冷的神態,什麼也不管,再次先認輸道:「皇上,我錯了,皇上最寬容!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冷映寒沉默,轉身離開寢殿。
留下姬如雪一個人怔愣,這到底是啥子情況?不用練琴了?
冷映寒重新回到大殿,坐在椅子上哼了聲,眯起眼睛食指又在輕叩桌面,顯然在計劃什麼。
最後他淡然道:「江友安,弄些鯽魚在荷花池,不能多,十幾條就好,平日找人多喂餌料,不準傷了那片荷花苗。」
江友安趕緊應下,心中苦笑,皇上若是寶貝那些荷花何必還放鯽魚進去。突然腦海閃過如貴妃的臉,瞬間明了。
他出了殿門,在皇上看不見的地方忍不住搖頭嘆息起來。
這天秤好像往如貴妃那邊傾斜了,姬貴妃再不主動,難保皇上初心不變啊。
姬貴妃,如貴妃,皇上都被姬家兩姐妹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