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毒解
氣氛很緊張,冷映寒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陶然和許佳顏查察看姬如雪。
那吐在榻上的黑血很是礙眼,卻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擾。
陶然確認之後,看向把脈的許佳顏。許佳顏頜首放開了姬如雪的手腕。
陶然也離開了床榻,退後幾步恭手道:「稟皇上,娘娘的毒解了!」
冷映寒剎那緊握的手指鬆開,眸子微閃片刻又恢復平靜,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聽到她毒解開的那一刻,身體有多放鬆。
陶然說完得到的是一片安靜,什麼反應都沒有,不由的斗膽抬頭看是什麼情況。
只見皇上依舊是保持不動,牧懷青臉上掛著微笑。
冷映寒直盯盯看著沉睡的姬如雪,她昨天說睡一會結果一直沒醒。轉而看著陶然問:「她現在身體怎樣?」
陶然心裡也放鬆下來,在被疲憊淹沒之前,笑著應道:「現在娘娘只需要好好調養即可,頭幾天都會很虛弱,一個月後才會好些,沒有性命之憂,皇上放心。」
「好,你們兩個做得很好。想要什麼儘管說,等貴妃痊癒了少不了賞賜。」冷映寒難得揚起笑臉道。
許佳顏很衝動,但是她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牧懷青,還是不敢說出來。
冷映寒明了,也沒在意牧懷青在此,直接道:「許佳顏醫術了得,朕答應你的都會實現,但是朕還要利用你現在的妃子身份去調查一件事。這也是之前說好的,你沒有問題吧。」
許佳顏哪裡敢有意見連連點頭,只有皇上能幫她脫離這個身份,甚至是許家的。
對於許家……她從來沒有過多的感情,自從娘親死後。掛著許家主最小的女兒又怎樣。
冷映寒看向陶然,「你有什麼想法。」
陶然看了一眼許佳顏,跟皇上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趁著皇上難得心情好,笑著請求道:「皇上,臣女和良娣在醫術上不謀而合,不知以後能不能一起行動?」
冷映寒打量著微笑的陶然,又看向神色平靜的許佳顏,沉吟片刻才回復,「明面上不行,你是姬如雪的醫女。」
陶然喜滋滋的應了,皇上這意思不就是暗地裡可以?反正能幫到許佳顏就成。
兩人再次叩謝。
冷映寒讓她們退下,心裡算是徹底的放鬆下來,只是感覺更累了。
牧懷青心情也是極好,打趣道:「想不到皇上一個後宮的妃子都有此本領,不可小覷。」
冷映寒瞟了他一眼后,「她是許家的女兒。」
牧懷青收斂了笑意,「許家那種百年世家需要將女兒送進皇宮來?」
「所以別國的威脅小了,朝內就開始亂,你不知道嗎?」冷映寒涼涼的看著牧懷青。
牧懷青開始苦笑了,「看來想過安逸的日子還需要很久很久啊。」
見好友這個樣子,冷映寒不勉強道:「其實你做的夠多了,也培養了出色的將領,如果真想退隱可以提出來,隨便安排個什麼意外糊弄過去。」
這倒是讓牧懷青挺訝異的,他還以為冷映寒會要挾他留下來守護南柩國。誠然說到守護,冷映寒帶兵打仗的本事絲毫不比他低,少了他也不是說南柩國會垮,但是冷映寒絕對會更辛苦。
他淡然道之:「誰跟我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你可以我為何不能?等天下太平,你不讓我走我也會遠走高飛。」
冷映寒回想起年少時,揚起嘴角道;「飛到天涯海角,然後擇一處深山而息。」
「沒想到你還記得。」牧懷青真心誠意的笑了,那是他曾經想過的生活,現在亦是如此。
冷映寒也笑了,他可沒有牧懷青那樣的無憂,即便天下太平他也是要終老在這皇宮,嘖嘖他此時怎麼感覺特別厭煩?皇兄也該回來了吧!
牧懷青心也放下了,冷映寒的臉色還是好不到那裡去,他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皇上要君臣關係微臣就是臣子,你若是冷映寒我就是牧懷青。不管是牧將軍就還是牧懷青,都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
冷映寒嫌棄的推開他的手,「得了,你還是怨念這些年朕把你趕出邊關的事。對於你和如梅,即便我相信你也不相信如梅。不過現在都淡了,你想回京便回京。」
提起姬如梅牧懷青收斂了眼中的揶揄,淡淡道:「怎麼?現在不下令把我送去邊關了?不用擔心,等這裡平靜后,我還是要回邊關的。」
沒有姬如雪在身邊,再沒有戰場,也不能隱居山林逃離京都,那麼他還能作何。
壓下心裡的思念,除去南柩國的威脅,待天下大平他便離開京都,遠遠的……如雪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份情,這樣他便永遠是她親昵的懷青師哥。
冷映寒也在看著姬如雪,錯過了牧懷青眼中的神色。只道:「朕也會上戰場,親手踏足朝北國。」
牧懷青低笑:「想上戰場,先過了文武百官那關,如雪已經沒事了,歇著吧,休息好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冷映寒同樣想到了什麼,勾起一個血腥的微笑。
牧懷青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道;「對了,還記得跟我打擂台的那個少年嗎?他奄奄一息被我救了,現在正呆在我身邊,你就假裝沒看到吧。」
冷映寒突然抬頭,「那種喪失五感的人,你要拿來當樣研究?小心被一刀被他切了,我會把你葬在你最愛的深山裡。」
這另類的關心讓牧懷青一挑眉,道一句:「不勞費心。」便打開殿門離開。
冷映寒重新躺下,這才全身放鬆陷入沉睡。
牧懷青心裡沒有之前那麼難受,特別是一打開門就看見無名站在面前的時候,更是把那絲傷感嚇的無蹤無跡。
他如常的把門關上,看著只到她下巴的無名道:「你怎麼突然站在門口了?萬一別人進來怎麼辦?」
無名定定的站著,看了看他的腳。牧懷青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解釋道:「即便聽得出我的腳步聲也不行,萬一開門讓其他人看見少不了一番吵鬧。」
無名默默的將視線移到牧懷青的臉上,然後一轉身遠離他。
牧懷青:「……」這是生氣了?無名生氣了?
一種喜悅湧上心頭,牧懷青站在無名面前道:「無名,你這是生氣了嗎?是生氣了吧!」
無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淡定的很。
牧懷青看了一會,冷靜下來,突然發現自己這麼失態,忍不住低頭笑了。
不知道是聽見如雪脫險還是因為無名有情緒,總之他現在心情不算壞。
只有無名莫名的看著這個平時溫柔的人,今晚繞著圈在她面前走動,其實……她挺想把眼前這個人趕走的,但是她也知道只要自己進入狀態,很快就能忽略這些小事。
於是無名一個躍身上了房梁坐下。
牧懷青抬頭:這個孩子真是太不可愛了。
冷映寒已經四天沒有上朝,這已經引起了文武百官的不安,江友安已經壓不住那些大臣的質問,何況裡面還包括太師和丞相。這兩人一個不見兒子一個不見女兒。
消息傳到後宮,皇后也開始去顯慶殿探明情況,百里東發覺江友安學來的那招皇上好了之後就回去看你,不能通用。
因為皇上不可能真的好了之後去看這些妃嬪啊!
江友安忙著安撫朝堂上的大臣,顯慶殿這裡當然就交給百里東了。幸好這前殿和後殿隔得不是一般遠,前面的吵鬧穿不到後殿。
後殿這裡依舊是看奏摺的看奏摺,養傷的養傷。
無名整天的悶在屋子裡,也不是個辦法,牧懷青想帶她出去透透氣,又懷疑著無名的身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這麼短的時間他可沒有辦法相信無名。
冷映寒的傷也開始結痂。體質好和藥材好雙管齊下。姬如雪么,除了無力只能躺在床上當個病美人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而且這幾天每天醒來都有皇上在身邊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滿足。
直到,她看到了陶然進來。
看見陶然的那一刻,姬如雪不自覺的眯起眼睛打量,陶然救過她的命又害過她,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了?
但是礙於冷映寒在身邊,她倒沒有拆穿陶然,只是看著他和許佳顏雙雙來給她診脈。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對他,讓陶然背脊生寒。
終於皇上耐不住變百官的『關心』去上朝,牧懷青帶著無名離宮,許佳顏碰巧有葯要研究。就剩下陶然一個人來給姬如雪看診。
姬如雪絲毫不怕對方滅她口,只是悠哉的躺在床上用一種呵呵的表情看他。
陶然受不了這種陰陽怪氣的相處方式,觀察殿里沒有人潛伏后,開口道歉:「對不起,我給娘娘道歉還不成嗎?這不,您還是平安的回來了嗎?」
不說還好,一說平安二字,姬如雪要炸了,不顧綁著繃帶的手一拍床板,雖然只發出了一丁點聲音,也讓陶然看著肉疼。
姬如雪提高聲音道:「這叫平安?我都快被那個變態玩死了!你不知道老子這一路中毒,被人喝血,摔下斜坡,吊在懸崖上!要不是皇上趕來,連屍骨都收不到!你還好意思說平安,我那麼相信你,你就這麼給我打一巴掌的?好,你親人在對方手上我不怪你,但是你就不給我一個心理準備,就這麼把我給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