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跟蹤(下)
安靜的房間內,一絲燭光都沒有,比女子稍高的陶然在黑暗中和她對視一陣之後,笑道:「那還真可惜,我不能參與。」
那女子也不惱,似乎都在意料之中,「所以陶大夫今晚來這裡的用意?」
這女子並不輕易相信他人。
陶然皺著眉頭,「殺了姬如雪的下一個目標是誰?能否加快目標完成任務?」
那女子笑了,「製造恐慌,要有合理的理由。如果一下子死了太多人,會讓他們覺得可疑。只有不緊不慢細膩無聲的手法才能人察覺到害怕,你告訴別人有兇手在殺人和有鬼在殺人,這兩者造成的恐慌是不能比的,一個是已知生物,一個是未知生物。」
陶然作為大夫不知道要不要判定這個女人心理有沒有毛病。
為了套話,他只能點頭贊同這個女子的說法,問道:「我們有多少個人?同一件事在多處發生不更加讓人相處不是人為?」
人在黑暗中呆久了,視線會逐漸清晰。那女子開始坐下來擺弄那些藥材。她道:「潛入這個皇宮的也就只有我和你以及夏菊而已,都是最頂尖的人。」
陶然雖然被這麼一誇覺得還不錯,但轉念一想,她連自己也誇,真是有自信。
「行動那麼慢,需要我幫忙什麼,除了對姬如雪下手,因為姬如雪倒了嫌疑最大的就是我。」陶然道。
「暫且不用,需要的時候我自會找你。」
陶然鬆了口氣,坐在那女子的面前,「那麼你可以睡了。」
那女子的神情一怔,下一秒趴在了桌子上,陶然快速的點了她的穴位,鬆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點亮了蠟燭。
整個屋子逐漸亮堂起來,姚雁山從外面打開窗戶越了進來,陶然抬頭看去,招手道:「姚侍衛,快來看看她是否真的被點了穴。」
姚雁山雖然納悶陶然用了什麼方法,悄無聲息的弄暈她,但還是立刻上前再點了一次穴,回頭只見陶然正拿著蠟燭子在地上找著什麼。
剛想問,陶然就矮身從一個凳子下找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拿著匕首打量道:「這個就是黑影的匕首,那天晚上他真是一個人來到這裡,還真是命大。」
姚雁山接過,不由的點頭:「他一向命大。對了,你怎麼突然從外面進來?在你開門的那一刻,這個女人已經拿好了手裡的長針。」
陶然聳肩不在意道:「而那一刻你一定也有所應對,我在外面看著那個宮女離開,猜測裡面如果沒有人跟她匯合,那她一定做了什麼手腳,迷暈了守在門口的侍衛就進來了。」
姚雁山:「……」還真是任性。
陶然放好蠟燭在桌子上,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在那女子的鼻子下晃了晃。
「那是什麼?」姚雁山不解。
「這是一種跟九香軟骨散差不多功效的藥物,為了防止她突然想來突襲我們,也防止她自殺。」
姚雁山覺得這東西很好,點了點頭。兩人不急著離開,反而是在這個的屋子裡探查起來。
陶然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將手中的蠟燭交給姚雁山,自己則回到桌子上拿起另外一支蠟燭,研究著桌子上的藥材。
一時之間他也看不出這些藥材到底是幹嘛用的。
姚雁山從一個柜子下面翻出一個盒子,挺重。他拿起來放到梳妝檯子上,慢慢打開。
待看清盒子里被水泡著的東西時一愣,他遲疑著伸出手提起來,觸感冰滑。
他瞧著人臉形狀,感覺有些瘮人,提到陶然身後問道:「陶醫女,這個是面具?」
陶然回頭,差點撞上,看見這白白的東西沒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
姚雁山一臉抱歉的看著他,提的太近了。
陶然定情一看,立刻雙眼放光,指著他的手急促道:「這個人皮面具你是從哪裡找到的?現在立刻放回去!」
姚雁山完全聽從她的命令,迅速將人皮面具放回木盒裡,本來逐漸乾巴的面具一接觸到水又舒展開來,就跟一張人臉一樣。
陶然走過去,看著這意外得來的寶貝,湊近聞了聞那水的味道,果然不是簡單的清水。
側頭看著姚雁山,想著這面具還是他發現的,就告訴他一些事情好了。
他咳嗽兩聲,解釋起來,「這個人皮面具,你也聽說過的,就是把人臉割下來製作成面具,過程需要些時日,這個差不多已經完成。想不到她們真是多才多藝,朝北國耗費這麼大工夫,最後一敗塗收場,白忙活。」
他看著那面具嘿嘿笑了起來,「姚侍衛這個給我帶回去研究研究,人皮面具帶上去就跟真人一樣,只可惜材料太過兇殘,不然我也想學習。」
姚雁山沒有所謂,聽說是人皮,剛才提著的手都感覺不自在起來。轉身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女子。
「我們將她扣押起來審問,明天再去將那個夏菊宮女捉拿起來,只是她雖然說就只有三個人,但不能保證她說的是實話。」
陶然翻看著那女子的臉,沒有發現易容的痕迹,出主意道:「反正她這七天軟綿綿的,你們想對她怎麼樣就怎麼樣。」
「陶醫女,你這話我怎麼聽著哪裡不對?」姚雁山望了眼上方。
陶然笑眯眯,「哦,只是說想怎麼用刑就怎麼用刑,她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不用怕。相信你們一定可以讓她說出實話!」
姚雁山幽幽看了他一眼,拉起昏迷的女子道:「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
陶然蓋好木盒,拿個布將桌子上的藥材全部裝起來背著,又把桌椅擺好,跟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陶然在前姚雁山在後,相繼離開。姚雁山走出停屍閣門,看見昏倒在地上的侍衛,默默的想遠離陶然一些。
沒有武功一個『弱』女子輕而易舉的放倒了四個侍衛,還悄無聲息的讓這個女人昏過去,又拿出了稀奇古怪的藥物……不得不防。
陶然渾然不覺,抱著木盒背著包袱,走在前面,似乎想到什麼回到問道:「需要幫忙嗎?」
姚雁山默默的搖頭。
「那就好。」
姚雁山聽了,不由想象如果他回答要,是會受到懲罰嗎?
基於陶然的安全著想,姚雁山親自送她到醫女所在的寢舍門外,才背著女子姦細離開。
將那個女子關押進大牢,親自點了七八個可靠的侍衛看守后,他才隱入夜色回到住處。
次日一早。
冷映寒上早朝,做事雷風厲行,在百官上呈各種奏摺問題后,他朝江友安點頭。
江友安念了出來,「兵部尚書趙子家,提督李猛,軍訓五營統領楊大吉出列。」
被點到名字的官員俱是一驚,卻很好的掩飾起來,皆跪在地上行禮。
江友安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兵部尚書、提督、外門第五軍營統領,夥同外敵,背叛朝廷,證據確鑿,予明日午時滿門抄斬!」
文武百官驚訝,各自小聲討論起來。
三個大人跪在地上大聲叫喊冤枉!
「皇上!這一定是有賊人陷害微臣,皇上明鑒,微臣冤枉啊!」
「皇上,微臣也是,這是勾結哪國的外敵啊,微臣等從來沒有出過京都。」
冷映寒冷笑著,看著這一個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臣子,拿起桌上的證據,扔擲有力的送到喊冤的提督面前。
「這是你們跟朝北國的交易記錄,確實好得很,不錯很不錯。」
兵部尚書看著那熟悉的封面,顫抖著手打開,頓時五雷轟頂,跌坐在地上,猛地磕頭求饒:「皇上,微臣一時蒙了心,皇上皇上開恩啊。」
其他二人一看也是一臉死灰,朝堂上一片嘩然,冷映寒一招手,立馬就有侍衛上來拖他們下去。
提督和第五的軍營的統領破罐子破摔,掙脫抓過就近的官員,用手扼住他們的喉嚨道,「你們都別過來!別過來!」
其他的官員都遠離這兩個人,反而冷映寒還是冷笑的看著他們,就像在看一個的跳樑小丑。
「朕給你們三秒時間,放開他們就讓你們死的痛快。不放,你們的家眷,將全部被你們連累。女的送去軍營,男的世代進宮為奴。」
冷映寒的聲音,聽在三個罪臣耳中猶如魔鬼,這些平日聽到的懲罰,降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明白是多麼讓人無力和憤怒!
「一」
「二」
在三還沒有出來之前,造反的提督和統領已經放開了手中的人質。
得到解脫的官員立馬連滾帶爬的鑽回人群中,生怕性命再次受到威脅。
「罪臣領罪,請求皇上給我等一個痛快。」
冷映寒輕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應了還是沒應下,三個罪臣心如死灰的任由侍衛拉下去。
剛才的騷亂很亂就平靜下來,文武百官又開始整齊的站在隊列中。
冷映寒掃了一眼周圍:「若以後再有此事,嚴懲不貸。」
江友安大聲宣布退朝。
文武百官跪謝。
冷映寒下了早朝,程天風和姚雁山正候著,見皇上出來,立刻跟在後面。
姚雁山將昨晚的情況無一遺漏的上報。
冷映寒剛開始就聽見對方要姬如雪死的話,頓時目光冷冽起來。下命令道:「將她們抓起來,以及和她們勾結的妃子,全部關起來!」
「是!」姚雁山應下,神色嚴肅。
江友安聽了也是抹把汗,想不到這朝北國挺能折騰的。哪個目標不找,一眼找上如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