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怒火
回到棲霞院的張氏越想越來氣，將房裡的瓷器摔了個稀巴爛。
她好不容易在奶娘的安撫下，平靜了一些。
而這時寧佳雨聽聞母親的事情，匆匆趕了過來。
「娘，又是哪個小賤蹄子惹您不開心啦？」
寧佳雨一進張氏房間就溫柔乖巧的蹭到張氏身旁，抬手給張氏順著氣。
張氏依舊沉浸在怒火之中，理也不理寧佳雨。
寧佳雨抬頭看向奶娘。
奶娘去倒了杯茶遞給張氏說道：「還不是昨個兒回來的望雪閣的那位。唉……夫人彆氣了，氣壞了自個兒可就不值了。」
寧佳雨一聽來了火：「她算什麼東西，爹這十多年都不管她，回來就端架子，真把自個兒當候府的大小姐了？本小姐還沒這麼個姐姐呢！」
「娘，您就別生氣了，等一會兒我去給您教訓那賤人，保管讓她來找娘求饒。」寧佳雨勸道。
「佳雨別去。你說的對，她不過是被候府遺棄的賤骨頭，過些時候就扔給那沒用的宣王了，娘不值得跟她置氣。」
張氏好不容易把火降下來了些。
「娘，你不氣了就好，來，喝點水。」寧佳雨推了推放在張氏手中的水杯。
張氏剛喝了一口水，一小丫頭就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道，「夫……夫人，紅鸞姐……紅鸞姐被人抬著回來了。」
後面兩位嬤嬤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是被抽的遍體鱗傷的紅鸞。
「這是誰打的？下手竟這樣狠」寧佳雨看到紅鸞一身的鞭傷，十分吃驚。
「哼，還不是望雪閣那個小賤貨！」張氏皺著眉頭惡狠狠的道。
「怎麼可能？她怎麼敢？」寧佳雨聽到是寧佳冉下的手，嚇了一跳。
「這個賤丫頭，不教訓教訓，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張氏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夫人別生氣，不過是個小賤人，彆氣壞了自個兒，咱要教訓她有的是機會。」奶娘勸慰道。
張氏吩咐道：「嬤嬤，好好安置紅鸞，給她請個大夫再派個人好好照看。」
「是，夫人」說完，奶娘一揮手就讓人把紅鸞抬下去了。
「娘……您想怎麼收拾那個賤人？」寧佳雨跟著張氏進了裡屋。
「收拾她的辦法多的是。」
張氏看著自己乖巧的女兒道：「柔兒你回去好好準備今年的重陽詩會，娘還等著柔兒再次拔得頭籌呢，收拾那小賤蹄子交給娘就好。」
張氏的一雙兒女也是很出色。
寧之軒因為是長子，三歲起就被寧誠親自帶著，五歲就跟著寧誠駐守邊關，十二歲上陣殺敵，十八歲封校尉，如今弱冠，已跟隨寧誠處理軍中事務。
而寧佳雨自小被張氏寵溺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這幾年的重陽詩會的女子頭籌，也都是被寧佳雨奪了。
「是，全聽娘的。」寧佳雨溫婉的笑著。
張氏幫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就讓人送寧佳雨回了她的朝陽軒。
而另一邊忠義候下朝歸來，因上朝皇上也還提起自己的大女兒。
所以寧誠一踏進府，就先去瞭望雪閣。
他一跨進望雪閣，就看到院中石桌前的少女，一手捧著書嘴裡吃著點心。
少女身邊兩個婢女一個正忙著沏茶，一個正忙著將點心往寧佳冉手裡送。
而院子周圍的婢女，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竟沒一人注意到忠義候進來。
「咳咳.……」寧誠手背著，慢慢向寧佳冉走去。
寧佳冉抬頭忙放下書，不咸不淡的說道：「父親來啦，正好我這新沏了些花茶，父親嘗嘗。」
映棠將一小杯茶遞給寧佳冉，又倒了一杯給了寧誠。
寧誠坐下后拿過花茶，搓著手，有些尷尬的道，「嗯……冉冉啊，這些年可還好嗎？」
他知道這些年虧待了寧佳冉，他不是沒想過把寧佳冉接回來。
可自己結髮妻子去世，自己又常年駐守邊關，寧誠深知后宅的兇險，因此也就由著寧佳冉在錦官城呆了十六年。
「挺好的啊，也不缺衣少食的，芍藥姑姑會經商會持家，開了間茶樓和藥鋪打理得當，所以不勞父親掛心了。」
寧佳冉語氣淡漠，手指轉著茶杯。
芍藥開的茶樓和藥鋪，只有茶樓是為了養家糊口開的，而藥鋪卻是寧佳冉四五歲的時候磨著芍藥開的。
寧誠滿是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冉冉，你在這京城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就跟為父說，為父一定滿足你。」
「多謝父親。」寧佳冉看著寧誠說道。
雖然她不太認這個父親，但是畢竟身上還留著她這個父親的血液，血濃於水，也沒有辦法那麼抗拒。
「那個.……冉冉，陛下今天把你跟宣王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初十，取十全十美之意。呃……你看可好?」
寧誠感覺有些對不起寧佳冉，這剛一回來就要嫁出去。
自己常年在外，還沒盡一盡做父親的責任，眼看自己女兒就要成為別人家的人，這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更加覺得對不起寧佳冉。
「呵……皇上賜婚指的日子那當然是好的。」寧佳冉輕輕冷笑了一下道。
「嗯，行，那冉冉你有什麼事，或者要求就派人告訴為父，或者派人去我書房那兒找寧秋。」
「為父就先走了，過些時日宮裡的教養嬤嬤會來教習禮儀。」寧誠見寧佳冉重新拿起書越發覺得尷尬，便速速離去了。
正午時分，寧佳冉正用著午膳，一個小丫頭端了一碗湯來了。
小丫頭躬身道：「大小姐，二小姐派我給您送上一碗蟲草小豆湯，滋補養顏。」
「是嗎？拿過來吧。」聽到寧佳冉應允，挽殤起身接過那小丫頭手中的湯，放到寧佳冉手邊便再次坐下了.
那送湯的小丫頭,看到寧佳冉和侍女同桌用飯很是吃驚，可卻不敢作何聲響。
映棠看著依舊杵在那裡的小丫頭，喝道：「你在這站著幹嘛？還不下去！」
「我……二小姐說要看著大小姐喝了湯再回去。」小丫頭膽戰心驚的回道。
「一會兒我吃完飯會喝，你下去吧。」寧佳冉咽下嘴中食物說道，那小丫頭一看沒辦法，慢慢的退了下去。
那小丫頭走了以後，寧佳冉拿起那碗湯中的湯匙輕輕攪了攪。
她舀起一點抿了一下，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