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死去的人
衛莊與韓非組建流沙,推動韓國司法進步,影響下局勢,出發點是因為兩人理念有所碰撞,能夠整合到一起。
韓非也不是衛莊的主公,頂多隻能算是合作夥伴,誌同道合的同誌。
韓經自問沒有韓非那樣高深的學識,廣闊的心胸,對折服衛莊為己用根本沒抱有幻想。
而且衛莊心高心傲,是個不甘居於人下的領導型人物,韓經所要推行的製度以及行事手法多有離經叛道之處,衛莊在麾下將來也會反目。
到底韓經還是個來自現代的普通人,雖然改變了很多,但仍保有對弱者的憐憫仁恕,沒有上位之饒冷漠無情。
衛莊處在紛亂的戰國,師門又是正邪參半的鬼穀一派,這從師門曆練中就看得出來。
難免養成視人命如草芥的習性,加上鬼穀之學洞悉下格局,學成之後自以為乾坤在手,處處以執棋人自居,看待他人時更多的是看重他的價值。
強者,才有話語權!
其實,拋卻顏值與立場,他與姬無夜是一類人!
弄玉的死,紅蓮的扭曲,衛莊可以淡然冷對,換作韓經,卻達不到這樣的冷漠。
韓經的心緒遠沒有在紫蘭軒時表現出來的平靜,那種從容灑脫都是裝出來的,他自己也不清充斥內心的是種什麽樣的情緒。
是怒?是悲?
車駕按照出門吩咐的路線,停在了別府門前。
府邸的下人仆從一早迎了出來,並且稟報了大姐。
弄玉看出韓經神色不是很好,“公子看起來有些疲憊,不如弄玉撫琴一曲,稍解乏累。”
“我剛從紫蘭軒出來。”
弄玉沉默,半晌才接過話題,“那公子是來放我回去的麽?”
“那個白衣少年如公子所願,真的為琴聲吸引,來到了閣樓外。”
“百鳥來朝,弄玉已經兌現簾初的承諾,公子是來兌現諾言的麽?”
韓經沒有正麵作答,“你覺得韓府待你如何?”
弄玉很享受這段寧靜的時光,沒有燈紅酒綠,沒有胡攪蠻纏的惡客,而且能從內心感覺出來,韓府上下是拿她當自己人真誠相待。
隻是自己有心結,因為出身,因為遭遇,不能敞開心扉去接納這一牽
“紫女姐姐從就很照顧我,更是對我深重如山,紫蘭軒才是弄玉的根。”
弄玉的行動早就不受限製,她一直沒有離去,一方麵是為了完善琴譜,一方麵是等韓經回來,作個正式的告別。
最初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偏離了本意,後來她覺得也沒什麽情報消息好傳的,韓府也從不刻意回避她,當然,最機密的情報她也接觸不到。
“這樣麽?”
“就彈奏你完善後的空山鳥語吧。”
韓經轉過身去,坐了下來。
絲竹之音可以穿透靈魂,韓經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雅人。
來自後世,充分經曆了魔音貫耳,對音樂的審美更是連初級階段都達不到。
這些時日,修煉道家心法,對地自然有了新的領悟,模模糊糊有了些對音律的審美認知。
隻是沒想到真有音樂能這麽空靈,整個人感覺都是飄的。
“公子,你怎麽了?”
不知不覺,一曲終了,韓經感覺真氣瓶頸有所鬆動,雄渾的內力似要噴湧而出,不由得閉上眼睛感受這份萬俱寂。
功行九轉,額頭沁出了汗絲,更有白色霧汽蒸騰升起。
弄玉彈奏完也察覺到了異常,忙出聲相問。
韓經睜開眼睛,看著半推半掩的窗扉外各色鳥兒站了一排又一排,方信世上真有繞梁餘音。
“這處府邸將會一直是你的。”
完轉身離去。
弄玉本還想打聽那個許久未來的白衣少年,見韓經滿腹心事不想多,隻好追送出門外。
“芍兒,收拾好瑤琴與琴譜,一會兒陪我回紫蘭軒。”
“姐,咱們要走了?”
“是啊,畢竟紫女姐姐才是我相依為命多年的親人。”
韓經此前的離去,並不表明他已經放任弄玉回到原來命閱軌跡。
成為流沙的棋子,為了衛莊的理想,孤身入雀閣,行刺姬無夜,然後香消玉殞。
因為他要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
而這個饒名字叫李開。
左司馬劉意的情場、官場上的敵人,弄玉的親身父親。
李開被韓經的人找到並控製住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從開始的憤然怒罵到如今的猜疑不定,李開的心路曆程是曲折的。
一個已經“死”聊人還能被這幫人挖出來,而且衣食住行從不虧欠,除了活動範圍受到限製。
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究竟是敵是友?
這一切都在韓經出現的這一刻揭曉。
因為韓經開口見山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是李弄玉的義父。”
李開還能什麽呢,因為自己的無能與大意,妻子成了人劉意的夫人,女兒流落風塵,從沒爹沒娘,找不到倚靠。
而這個看起來歲數不大的男子他是女兒的義父,而且他承認女兒姓李,李開的李。
“你想與家人團聚嗎?”
韓經的第二句話,直接令這李開這個漂零淒苦的漢子嚎啕大哭起來。
如果有可能,誰願意妻離子散,活得像鬼多過於像人。
這些年地獄般的生涯讓李開回複了平靜,開始思考起韓經的真實意圖。
人人都想知道百越寶藏的秘密,難道眼前之人大費周章,也是為了百越之箱?
“你是誰?你想要些什麽?”
李開的話讓韓經笑了出來,“你都是一個'死'過的人了,還有什麽是我能利用的!”
“難道看管你的人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嗎?”
“我叫韓經。”
李開混跡市井這麽長時間,一直留意新鄭的一舉一動,當然對近兩年飛速崛起的新貴,八公子韓經有所耳聞。
“堂堂的王子王孫,莫非也在打百越寶藏的主意。”
李開一聲苦笑,“那你可就算計差了,百越之箱你該去找劉意這狗賊拿。”
“在我看來,火雨公最珍貴的奇珍應當是他的女兒,而我有幸曾經擁有過這份稀世奇珍。”
世間最熾熱的莫過於情人淚,韓經受不了他一臉悲苦的樣子。
“既然你聽過我,就應當知道我根本不差百越寶藏,我的每處產業都是一份流動的百越之箱。”
李開聽到這裏,心下更為詫異,“那八公子何苦為難人?”
“我何時為難過你,隻是近日為義女弄玉覓得一位如意郎君,我想沒有親生父親主持會是項缺憾吧。”
“什麽!弄玉要嫁人了,許給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