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撒下羅網
“徐麗,你看看,竺欣然那個女人簡直太壞了,太賤了,華曜哥哥為了她竟然如此對我,我該怎麽辦呢?嗚嗚嗚。”那邊華曜和欣然一離開,馮莎莎整個人就如同崩潰了一般,趴在了徐麗的身上痛苦不止。
徐麗也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印象裏,這位馮大小姐還從來沒有如此傷心過。
“徐麗,你說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呢?我愛了曜哥哥這多年,這次曜哥哥回國,我以為我將是她的準新娘了,可是,可是……”馮莎莎哽哽咽咽地說著,說到此處再也泣不成聲了。
“莎莎,你先不要這麽傷心,好不好,其實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莎莎……”說到這裏,徐麗也不知該用什麽話來安慰她了。
“竺欣然,你這個死三八,我要讓你不得好死。”忽地,馮莎莎從徐麗的肩上抬起頭來,滿臉的猙獰,她的眼中盡是駭人的凶光,讓徐麗看到了都有些不寒而栗。
“徐麗,你肯幫我嗎?”馮莎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
徐麗爸爸的公司一直要仰仗振華集團的幫襯,徐麗從小就成了馮莎莎的跟班,幾乎都習以為常了。馮莎莎讓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然而此時此刻,一股寒意從她的心底油然上升,讓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說話呀,徐麗,你難道想脫離我?不要我這個閨蜜嗎?”馮莎莎立刻瞪起了杏核眼,語氣不由森寒。
“哦,不不不,我當然是緊隨你身邊了,從小到大,都是你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的,我怎麽敢違背你的意思呢?”徐麗連忙說道。她深深的知道,自己還有自己的家庭是離不開馮氏一族的照拂的,明裏是馮莎莎的閨蜜,而實際上不過是她十足的一個跟班兒而已。
“那就好,你聽我說。”馮莎莎眼珠一轉,附在徐麗的耳邊如此這般地敘說了一遍。
聽得徐麗心中一直打鼓,然而卻不敢說什麽。
與此同時,在欣然的家中,陳瑩還在親切地和欣然說著話。
麵對著陳瑩這樣的發問,欣然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有低下頭去裝作專心吃飯。
欣然這樣的表現,不禁讓陳瑩以為欣然是害羞了,於是笑道:“你呀你呀,其實也都是二十多歲的女孩子了,交男朋友本來是天經地義的,我和你爸爸就算再困難也都把你的嫁妝準備好了。”
“媽媽,不是,我是……”欣然很想解釋,然而卻又不知無從說起。
“欣然,你交了這麽好的一個男朋友,為什麽不和媽媽說呢,早知道你釣到這麽一個金龜婿,媽媽就什麽都不用愁了。”陳瑩笑嘻嘻地又把一塊排骨加到了欣然的碗裏。
“媽媽,我不吃了,還是等爸爸和弟弟回來一起吃吧。”欣然聽完陳瑩說的這樣一番話,隻覺得如鯁在喉,那美味的排骨在她嘴裏味同嚼蠟一般。
“沒事兒的,你爸爸特意囑咐我了,說你這兩天一直奔波著,很是辛苦,讓你先吃,這都是你愛吃的菜。你爸爸和樂然他們早餐吃的晚,還不餓。再說,他們兩個喜歡吃的菜都在鍋裏溫著呢,回來也是現成的。你爸爸自從做過手術以後,難得的這麽開心。還有樂然,笑得什麽似的。你就別管他們了,快吃吧。你吃吧,我去給你盛湯。”陳瑩說完,就站起身往灶台邊走去。
此刻,欣然心中真的又如感到了一聲晴天霹靂,難道那個妖孽男說的話要被不幸言中?她望著陳瑩的背影好想大聲喊一句:“媽媽,不是這樣的,我根本就不愛那個妖孽男,我更不會嫁給他!”
然而那話語在她的喉嚨翻了幾個來回,終究還是和著米飯被她一起咽了回去。
鼻子很是酸澀,好像隨時就有眼淚落下來。她拚命地忍著,忍著。
“欣然,你吃這麽快幹什麽?仔細噎著,慢慢吃,慢慢吃。”陳瑩歡喜地說著,眉眼都是笑。望著丈夫前妻的這個女兒,心中不由由衷地讚歎她的貌美,都有些不能理解,以前自己為何還要嫉妒她。大概是因為她與生母那驚人的相像之處吧?不過,如今看來,這貌美的確是有大用處的。現在不是解決了家裏的大問題嗎?不僅生意能夠挽回,以後丈夫還有樂然的醫藥費又能得到解決,看來她日後還要好好地哄著這位小財女。
“嗯,好的。”欣然隻好點點頭,機械地咽下那一口飯 。
“其實,我就說嘛,這個景華曜可比宋亭萱強多了,家庭更是不可同日而語。欣然,你真是好福氣,我從小就看出來,你不簡單。真是命中有大富貴呢。如今果然應驗了。”陳瑩重新站起身去那邊灶台忙活去了,她一邊忙著嘴裏還不識閑地叨叨著。
淚水終於如決堤的洪水傾斜而下,欣然覺得此刻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她連忙站起身,含糊地說了一句:“媽媽,我吃好了。”就快步奔回了自己的房間,一下子撲倒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用枕頭堵著嘴巴,不敢太大聲的哭,生怕被陳瑩聽到。
“怎麽辦?怎麽辦?”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地高喊著,質問著。然而她卻隻能無力地搖頭。
如今,她真是毫無辦法。她似乎感到了有一隻大手,在拚命地把她往一個漩渦中拉,令她無力掙脫。
其實,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她向家人說明緣由。可是那樣的代價確實太大了。馮莎莎絕對不會再讓她的父親和他們重新簽約,那麽她家的服裝公司就要麵臨倒閉,家中的積蓄已經不足支付父親後期的醫藥費了。更別提弟弟日後的治療。
那個妖孽男把這麽一塊大大的餡餅丟在了她們一家麵前不,甚至可以說是救命稻草,難道她要生生地將這根稻草搶過來,丟進河裏,然後讓爸爸,弟弟,還有後母被活活的淹死嗎?
做不到!做不到!她實在是做不到。那麽接下來,她麵臨的就隻能是犧牲自我,成為那個妖孽男的妻子了?
欣然覺得心亂如麻,簡直丟也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應該是爸爸回來了。她慌張地起身,胡亂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又對著鏡子用紙巾細細擦拭,末了又補了一些粉。
“欣然回來了嗎?”這是爸爸的聲音。
“哦,回來了,早就回來了,吃過飯了,她正在屋裏休息了。你們也吃吧,飯我早就做好了。”
“我先去看看她吧。”
欣然聽到父親這麽說,頓時覺得心猛地一抽。
“你還是一會兒再說吧,我想她這會兒應該是睡著了,這兩天她也是挺累的。這孩子,總是那麽懂事兒。她換了這麽好的一個男朋友,也沒有提早告訴咱,準是想等到事情再有定論是再說。老公啊,你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咱們一家都要沾她的光了。”陳瑩依然難以抑製心中的喜悅。
竺顯生沒有吭聲,雖然對於女兒能嫁入這樣的豪門之家,他也深感高興。宋亭萱那個孩子,他本來就不太喜歡。不僅是宋亭萱的媽媽太過強勢,而宋亭萱本人也太過優柔了一些,身子板兒看著也不健壯,他真的無法保證那樣一個男孩子能給欣然帶來幸福。可是,這件事畢竟太過突然了,女兒事先絲毫也沒有向他透露過,他真的很怕女兒會為了家庭而犧牲自己。
一邊想著,竺顯生就坐下來,接過了陳瑩遞給自己的碗筷。這些日子以來,先是公司的生意虧損幾乎瀕臨破產,隨後便是自己突發心髒病,在加上兒子本來就殘疾。陳瑩一個人忙裏忙外的,真是辛苦她了。可以說,自己這個續弦的妻子跟了自己就沒有過過太舒心的日子,如果欣然真的可以和那個景華曜雙宿雙飛,又對自己的家庭如此有利,那可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想到這裏,竺顯生也便打消了顧慮,開開心心地吃起飯來。
屋中的欣然聽到父親沒有進來,一顆心也不由放了下來。
她覺得頭痛欲裂,索性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本來想快些入睡,然而卻是輾轉反側,睡也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欣然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直門鈴聲。
“是誰呀?”是後母陳瑩的聲音。
欣然也坐起來,側耳傾聽著,不知為何,她心中又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我,伯母,我早上來過的,我是景總的助手,羅建。”
“哦,是羅建呀!快請進,快請進。”陳瑩的聲音真是熱情得要命。
“來,快請坐。喝杯茶。”這是爸爸的聲音。顯然爸爸也把他當成貴客了。
這個妖孽男,又在耍什麽花招?欣然皺著一雙繡眉,她隱隱地感到,這個妖孽的男人正在編織一張細細的羅網,大大地張開,等著她落入網中,無處可逃。
“伯母,伯父,上午給您說了簽合同的事兒,景總催促我下午就把合同的正式文本送過來了。”羅建的聲音顯得分外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