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路
也就是說過期了六個月？
難怪吃起來一股怪怪的味道。
咚
劇烈的撞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聲聲沉悶的聲音就好像撞在所有人的心髒上麵，令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怎麽辦？他們要進來了……”於靜顫抖著聲音說道。
“塗然，你不是要保護於靜嗎？現在齊老師沒了，該你上了……”茅小山很顯然還記得塗然吹過的牛皮。
“這尼瑪要是人的話，我早就輪著椅子就上了，來一群我打一群，但是外麵這東西我就算再能打也沒有用啊。”塗然顫抖著聲音說道。
“關鍵時候你怎麽就不行了呢。”
“你行你上，我在一邊給你搖旗子，等你勝利歸來，我給你洗腳都行。”塗然把手裏的餅幹囫圇吞掉，“就算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砰
門帶著門框都劇烈顫抖起來。
門支撐不了多久了，不過幸好他們早早的就把各種桌子椅子堆在了門口，那巨大的力量帶著門推著椅子卡在講台台階上，一時竟然打不開，他們還有時間。
“小七，再這麽下去外麵的東西遲早都會進來，我們得想辦法離開教室。”楚先說道。
“等等，讓我想想……”陳柒光腦門汗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心急如焚的他腦海一片空白。
“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嗚嗚嗚……”一名女同學很顯然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低聲哭出聲。
“別哭，我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於靜咬著嘴唇說道。蒼白的臉上寫滿了不安。
這種一點一點等死，一點一點絕望的感覺快要壓迫的她不能呼吸，但是她還是安慰著同學，雖然這樣一點作用都沒有。
安慰別人的同時，也是一種自我安慰吧。
哢哢哢
一種很細微卻又很清晰的聲音傳來，所有的人都用驚恐的目光看著窗戶，大家都清楚這種聲音意味著什麽。
外麵的東西終於開始破壞窗戶了。
怎麽辦怎麽辦？
繼續待在這裏隻能等死，隻能逃出去，可是怎麽逃，外麵都是那種鬼東西，除非我們能飛起來。
飛起來？
陳柒光腦海中一抹靈光閃過。
對了，還有一條路。
陳柒光一把推開另一頭的窗戶，他回頭叫道：“塗然。”
聽見陳柒光的聲音，塗然本能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旁邊打開的窗戶，塗然居然很難得的瞬間明白了陳柒光的意思。
手機的強光劃破黑暗向樓頂照去。
還好最近一年學校給每個班級都配了空調，每一間教室的空調室外機掛在牆外，形成了一條筆直向上的生命通道。
“你覺得這條路可以走嗎？”楚先過來看了一眼，明白了陳柒光的想法。
哢哢哢哢哢
密集的窗戶破裂聲仿佛催命符。
“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陳柒光苦笑道。
是的，他們已經無路可選了。
想要活下去就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下去。
窗外一片黑暗，他們在五樓，在上麵往下望去，一片黑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視野不好，隻能勉強看到三樓窗外部分輪廓，三樓以下仿佛是另一個世界，也許不能叫世界，應該稱呼為深淵比較合適。
冷風夾雜著一絲絲血腥氣順著打開的窗戶飄了進來，不得不說陳柒光的行為很冒險，要是這邊窗戶外也是那種鬼東西的話，打開窗戶隻怕直接就會導致團滅。
“現在有一件事情要考慮。”楚先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我們不知道上麵是什麽情況。如果一窩蜂的全部上去，外麵的架子隻怕承不住這麽多人站上麵，需要一個人探探路。”
“還是兩個人吧，一個人如果遇到危險，然後那個鬼東西再學我們說話，我們不就像送快遞一樣一個一個往別人嘴裏送？兩個人最好，一個人出事了另外一個人也能示警。”陳柒光補充道。
“那麽問題來了，現在誰先上去？”
誰先上去？這是一個問題，先上去可能意味著未知的危險，但同時也可能是最先安全的人。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有人還悄悄低下了頭，用目光偷偷的看著周圍的人，沒有人開口，都不想拿命去賭一個可能會死的決定。
說白了，第一個上去的人就是敢死隊的。
活了賺，死了也是白死。
見沒人說話，塗然舔了舔手指頭上殘留的餅幹蔥油，說道：“還是我先去吧，反正在這裏也是死，上去也可能是死，但是那不也隻是一種可能嗎？與其等死，不如拚一波，活下來就能接任CEO迎娶白富美了。”
陳柒光也不得不佩服塗然，別看這個小子平時可能缺根筋，但是有些時候又看得比誰都透徹，更關鍵的是，他敢拚。
“那我和他一起上去吧。”楚先說道，“我需要上去看看情況，好計劃接下來的打算。”
接下來的打算？
當然前提是能活下來，不活下來所有的打算都是癡人說夢。
雖然不知道楚先有什麽計劃，但是陳柒光還是很信任這個發小的。
“那就這麽決定了，先讓楚先和塗然上去看看情況。”陳柒光一把拍定。
剩下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塗然，你要活下來啊。”於靜滿臉擔心的說道。
“於靜，你在擔心我？這一波不虧啊。”塗然嘿嘿笑道。
“別瞎說，鬼才擔心你呢。”於靜白皙的臉微微一紅，本來蒼白的臉上多了一點點血色。
“嘿嘿，那我走了。”
說著，塗然雙手一撐，整個人就坐在了窗戶上麵。
“這一幕，怎麽這麽和一些電影裏配角要死的時候說的話這麽像。”有的同學小聲嘀咕到。
“你閉嘴，都沒勇氣上去，瞎說什麽呢。”於靜一臉憤怒的看著說話的那人。
那同學喏喏幾句，什麽話都沒說，低下頭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砰
塗然踩在窗戶口，一隻手勾著教室內側牆壁，一隻手向上摸去，他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是看不見的深淵，一股涼氣升起，他心底不禁有些後悔自己衝這麽快。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隻能繼續往上爬去，他一米七五的身高，踮起腳剛好可以抓到六樓的窗戶。
塗然鬆了一口氣，還好能夠到上麵一層，他可不想在這裏跳腳試試，萬一哪顆螺絲釘沒卯緊，他就直接掉下去了。
順著室外機的架子往上爬，剛剛他出來的時候看到左腳邊有一個墊腳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但是那個位置剛好給他借力。
左腳試探著，踩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上麵，用力向下踩踩，喲嗬，還挺結實。塗然再一踮腳，整個人就上了六樓窗戶口。
六樓的教室裏麵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他一時好奇，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向裏照去。
嘶
隻見教室裏整整齊齊坐滿了人，一個個人目光空洞的看著窗戶，嚇得塗然差點手一鬆掉下樓去。
“塗然，你在幹嘛呢，，別在那裏吊著了，趕緊上去，我還掛著在呢。”楚先的聲音讓塗然回過了神，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隊友還掛著呢。
他連忙把手機燈光關掉，咬了咬牙抓著樓頂邊沿爬了上去。
刺激，太刺激了，塗然趴在樓頂，呼呼呼的喘著氣，往背上一摸才發現後背上都是冷汗，腿也有點軟，根本就站不起來。
他環顧四周，鬆了一口氣，樓頂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意味著安全。
“等下，塗然，你是怎麽上去的，這一塊沒有什麽借力的地方啊。”楚先的聲音從下麵傳來。
“來了，我和你說，你左腳踩的地方，有一個長條的突起，你踩上去就可以了。”塗然的腦袋從樓頂伸出來。
看到塗然沒事，楚先長鬆一口氣，這意味著他們暫時安全了，他懸在半空中，找了半天才發現塗然說的那個借力點，不過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踩上去軟軟的。”楚先的聲音傳來，風有點大，讓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聽的不是太清楚。
這話也勾起了塗然的好奇心，他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功能向下照去。
隻見一條毫無血色的手從六樓的窗戶口伸出來，不知道是哪位受害者的手，手呈用力的勾爪狀，死者最後肯定是想抓住什麽東西，但是此刻卻隻能毫無活力的伸在那裏。
難怪六樓教室裏那些人都看著窗口，原來其中一個被他踩到了啊。
塗然後怕的拍了拍胸脯，還好他踩著的那位仁兄沒有抓住他。
“沒什麽，就是一根水管，你別管了，趕緊上來。”塗然看到楚先想向下看，連忙關掉手電筒，催促道。
他可不敢讓楚先知道他正踩在一條死人手臂上，萬一楚先受到了驚嚇手一鬆掉下去怎麽辦？
“嗚，水管啊，這麽結實的水管麽？”楚先有點疑惑，不過沒有深究，隻是用力踩了兩下，似乎是在確定腳下是否結實。
哢嚓
塗然甚至聽到那條手臂發出骨頭裂開的聲音。
“……別試了，趕緊上來吧。”
楚先上來的時候好像聽到塗然在念叨著什麽“阿彌陀佛”“對不起”“以後會多燒點紙錢”之類的話，弄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還沒等他和塗然說句話，就聽到下麵傳來玻璃破裂的聲音。
“啊……”
“快跑啊……”。
糟了，窗戶破了。
楚先和塗然心裏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