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守夜
一場二十六個人參加的會議就這樣結束了,不得不說楚先的決定讓很多人都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對活下去有了一點點信心,不再隻是單純的迷茫和害怕。
陳柒光走到楚先麵前,低聲說道:“去小賣部這麽危險,你怎麽還要去?”
和陳柒光與塗然不同,楚先是一個標標準準的戰五渣,體力不行,力氣也不大。
就像是把所有的屬性點點了了智慧一樣,雖然偶爾逗比,但是從小到大打架他沒贏過。
“我知道喪屍裏麵有一些變異的個體,要不然隻是單純的拚數量,沒道理全校會無聲無息的變成這樣,我想親眼看一下那種東西,當然,最好的就是我們平平安安去小賣部拿了食物回來,但是萬一運氣不好遇到了,打也打不過,也能早點解脫。”楚先一臉淡然,仿佛說的隻是一件家常小事而不是生死攸關的事。
“而且我能肯定這起事件裏麵一定有個源頭,如果不把源頭解決,最後我們就算能活的時間再長,也不過是死而已,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陳柒光苦笑一聲說道:“還是你看得透徹。”
“隻是什麽時候你懂這麽多東西了?說實話我有點不習慣。”
楚先撓了撓頭,這瞬間陳柒光才感覺到那個熟悉的楚先又回來了,他說道:“呃?這不是學習的壓力不是很大嘛,我就看一些網絡,有段時間末日題材的看得又比較多,故事裏都是這麽演的,所以……”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事裏麵一定有個源頭?”陳柒光不解的問道。
“第六感?大概是一種直覺?”楚先不確定的說道。
行吧,你帥你說的都對。
陳柒光無言以對。
“行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又是一番苦戰。”陳柒光最後隻好這麽說。
夜晚有點冷,眾人隻好把樓頂的一些破舊的床單還有一些以前老舊的木桌子拆開了當成柴火燒,雖然對二十六個人來說這一點火源和亮度完全不夠驅散樓頂的寒冷和黑暗,但是卻讓眾人安心了不少。
四月十六日淩晨五點五十分。
守夜的三個人並肩靠著一個小火堆,一把消防斧放在三個人的中間,一旦有事情發生這就是他們的唯一武器。
火苗在黑暗中跳躍,蘇鑫打了一個嗬欠,覺得肚子裏有點轟隆作響,左右看了看,樓頂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個水箱。
“蘇鑫你在看什麽呢?”看到他的反應,孫大誌有些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異常,他隻好出聲問道。
“我感覺塗然的小餅幹有點問題,現在有點肚子疼。”蘇鑫說道。
“想上廁所你就去啊,和我說什麽呢?”孫大誌說道。
看到蘇鑫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孫大誌恍然大悟說道:“哦,你是害怕啊?”
“這誰不怕啊?電影裏麵都是這麽演的,幾乎都是落單必死了,我哪裏敢一個人上廁所啊。”
仔細想想,孫大誌覺得蘇鑫說的沒有問題,但是他們還要守夜呢,如果走了兩個人,隻剩下一個人在這裏,萬一出事了,在這裏睡覺的人不是都要死?但是一個人去的話,那不是和那些鬼東西說你快來搞我呀一樣嗎?
送快遞都不帶這麽送的。
這時李峰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剛好我也有點感覺了,兩個人去的話,斧頭就留在孫大誌手裏,這樣也安全一點。”
剩下的兩人同意了。
孫大誌看著兩人被黑暗掩去的背影,好像覺得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揉了揉眼睛發現什麽都沒有,兩人也消失在黑暗裏,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李峰和蘇鑫繼續往前走,回過頭隻能勉強看到眾人的輪廓,蘇鑫說道:“有點忍不住了,我先來吧,你幫我把風。”
李峰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蘇鑫走到水箱處,遲疑片刻,又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不到李峰才放心脫下褲子。
隨著壓力宣泄而出,他忍不住吹了吹口哨。
李峰聽出來這是最炫民族風的調,不得不說蘇鑫吹的還挺像回事,有那種感覺,他忍不住低聲唱到:“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青山腳下花正……”
嘶,不愧是廣場舞神曲,隻聽節奏就能讓人忍不住跟唱起來,神曲威力竟恐怖如斯。
李峰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蘇鑫倒是倒是吹的很歡樂,那種害怕的感覺都散去了不少。
察覺到這一點,李峰也就不再壓抑。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雙蒼白的手從黑暗中一點一點向他背後伸來。
聽到李峰的歌聲,雖然有點走形,但是這點聲音卻可以壯膽,讓他知道他背後是有人在的。
一時間他吹的更加歡樂了。
感覺身體輕鬆不少,他突然一愣:沒帶紙!
大家都逃的匆忙,哪裏會想到這些細節上的事情。
怎麽辦?
一時間想不到辦法的蘇鑫咬咬牙。
一會兒,邁著奇怪步伐的蘇鑫走了出來,他拍了拍李峰的肩膀說道:“兄弟該……”
觸手的感覺讓他覺得他拍的似乎不是一具溫暖的身體,而是一具放在冰櫃裏冷藏很久的屍……
“回來了?”
看到兩人重新從黑暗中走出來,孫大誌長出一口氣,他從沒有覺得這短短的幾分鍾竟然是如此的折磨人。
“嗯。”蘇鑫低低的回應著。
“蘇鑫,你有沒有問道一種奇怪的味道?”孫大誌問道。
“什麽味道?”蘇鑫反問。
孫大誌想了想……該不會……呃,不想了,怪惡心的……
小火堆旁又重新坐了三個人。
孫大誌折了一根桌腿放進火堆裏,問道:“那邊沒有發生什麽吧?”
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心中有些煩躁,他打破沉默問道。
“發生什麽?”
“就是一些不對勁的事。”
“不對勁的事?”
“比如聽到什麽異響,或者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孫大誌感覺自己的耐心在被一點一點的消磨殆盡,他覺得感覺自己像是在和智障對話。
不過想想要是遇到奇怪的東西了的話,這兩個人應該回不來的吧?
“奇怪的東西?”
惱人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毫無平仄起伏。
“我說蘇鑫你特麽是不是找打?”憤怒的孫大誌終於忍不住了,他站起來叫道,如果他再聽到蘇鑫不陰不陽的回答,他敢保證會讓蘇鑫知道花兒為什麽會這麽紅!
隻是站起來他才發現,身邊的兩名同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眼神空洞。
跳躍的火光映在兩人臉上,像……像索命厲鬼。
孫大誌心裏咯噔一下……
丁鈴鈴鈴
刺耳的鬧鈴聲響起。
六點。
齊躍揉了揉眼睛叫醒了身邊兩人,走到小火堆旁看著孫大誌三人說道。
“四點,該我們守夜了,你們趕緊去休息吧。”
“嗯。”孫大誌低低應道。
看著漸漸遠去的三人,齊躍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三人的背影有點奇怪,看起來就像……就像提線木偶。
齊躍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感覺自己多心了,連忙招呼著兩名同伴坐下來守夜。
隻是他不知道,恐怖已經降臨。
陳柒光被鬧鈴聲音吵醒,躺地上怎麽都睡不著,隻覺得心驚肉跳,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坐起來一看,天邊還是灰蒙蒙的,完全沒有要亮的跡象,他環顧四周,除了守夜的三個人,其他的人一個都沒少。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種危險的感覺一直在心頭提醒著,讓他一陣煩躁,索性不睡了,站起來伸起懶腰。
“你睡得可真死啊。”塗然的聲音幽幽響起。
一回頭,陳柒光就對上了塗然幽怨的目光。
“怎麽,你一晚上沒睡麽?”陳柒光好奇問道。
“發生了這麽恐怖的事,我怎麽可能睡得著,一閉上眼就是齊老師和小明慘死的那一幕,好不容易睡著了還經曆了一次鬼壓床。”塗然埋怨道,“你知道那種感覺嗎?自己意識是清醒的,身體就是動不了。”
“我覺得你隻是精神壓力太大了。”楚先的聲音從一邊響起。
“咦,楚先你也沒睡麽?”
“我想了半宿這晚上發生的事情,有些我很在意的地方。”楚先的聲音裏有著說不出的疲憊。
“很難想象禿子這種腦袋裏麵除了水和麵的人居然還有精神壓力過大的時候。”茅小山不知道是懟塗然之魂發作,還是一整晚也沒睡著,他突然插聲說道。
“我腦子裏都是水和麵?那你腦子裏都是屎。”塗然不甘示弱回懟道。
“對不起,我腦子裏裝不下你。”茅小山顯然技高一籌。
“行了,既然大家都醒了,估計也睡不著了,我們現在去小賣部吧。”楚先提議道。
“不嘛,不嘛,我想念我的床,我還要睡懶覺。”塗然哀嚎著向鋪著舊床單的地麵倒去,撞得地麵砰砰響。
“你睡得著嗎?”陳柒光問道。
“睡覺的意義不在於睡著,而在於醒了以後在床上賴的那幾分鍾,這才是睡覺的真諦!”塗然振振有詞說道。
可以,很強大的理由。
“你知道豬是怎麽死的嗎?”茅小山向塗然問道。
“我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死的。”塗然一聽就知道茅小山要套路他,所以他立馬回懟。
“真巧,豬也是這麽想的。”
第二回合,依舊是茅小山KO塗然。
陳柒光和楚先不忍直視。
這簡直是單方麵的蹂躪,塗然毫無還手的餘地。
拉著半不情願的塗然起了床,收拾好東西的幾人叫醒了還在睡的侯風。。
看著一臉茫然的侯風,陳柒光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過分了,居然這麽對待孩子。
呃,陳柒光趕緊把這個想法撇開,都還沒成年,誰還不是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