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爭執和楚先的推測
吃了點東西，整個人又有力氣了，甚至精神都感覺好了不少，沒敢吃太飽，接下來不管是上樓還是逃跑，都算激烈運動了。
塗然喝了口水，砸吧著嘴巴說道：“真想就待在這裏哪也不去了。”
“別想了，上麵還有二十六個人等著我們呢，而且這些食物也隻夠二十六個人省吃儉用吃兩三天。”陳柒光說道。
“兩三天？”塗然驚了，“你的包裏帶了多少東西？”
“沒什麽，就是幾箱壓縮餅幹，還有一些幹脆麵。”陳柒光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走的時候可是把小賣部所有的餅幹都搬空了。”
“而且，由於壓縮餅幹比較少，小賣部裏麵基本都是方便麵，所以我特地叫侯風多拿了幾箱，而且這玩意比較輕，可以帶很多。”楚先補充道。
“那你們怎麽不告訴我？”塗然問道。
“我們以為你知道。”茅小山幽幽說道，“果然不該對你抱有期望。”
看樣子吃過東西的茅小山也恢複了不少，起碼有力氣懟塗然了。
塗然：……
好吧，不知道是我的問題咯，都是我的錯咯。
“再說了，就算告訴你，你也帶不過來啊。”
茅小山果然是紮心高手，一句話說的塗然無言以對。
誰叫五個人中就他什麽都沒有帶回來呢。
一時間他又想念自己的辣條咪咪了。
這時，侯風小聲說道：“既然這些食物夠二十六個人吃三天，那如果就我們五個呢？”
塗然嘩的一下站起身，抓住侯風的衣領說道：“你特麽再說一遍？”
也許是豁出去了，侯風抬頭看著塗然大聲說道：“我們這麽幸苦的小心翼翼逃避喪屍追殺帶來的食物，為什麽要分給一點貢獻都沒有的其他人？這個時候能活下去就不錯了，不出來找食物的是他們，就算他們餓死了，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
“萬一到時候食物吃完了，是不是又會要我們出來找？”
聽到這話，塗然不禁鬆開了侯風的衣領。
因為他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塗然隻是一根筋，並不是真的傻，這些問題其實也在他的心裏閃過，隻是一路上要小心翼翼，萬分謹慎，生怕一個疏忽就沒命了，沒時間思考這些問題。
現在聽到侯風的話，他不由得也生出了就待在雜物間的想法。
就連茅小山都沒有說話，很顯然他心裏也動搖了。
是的，沒錯，他們最大的問題是食物短缺，現在這個問題暫時解決了，為什麽還要拚命一路向上爬呢？
這一路上不確定的事情太多了，稍微一個不注意就玩完。
就算上去有什麽用？除了獲得一些感謝，但是那些感謝有什麽用呢？至少沒有活下去重要。
更別提此時樓上還有更加恐怖的東西，為什麽要冒險，這麽冒險值得嗎？
眾人心底浮現出一抹疑問。
“行了，都別爭了，楚先提議分隊出來找食物一定有他的道理，要不然為什麽不讓所有人都出來一起找？”陳柒光說道。
雖然覺得茅小山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他也不想就這樣看著隊伍在這個時候動搖，以為雜物間就安全了？他可不這樣覺得，鬼知道後麵的鬼東西會不會進化出什麽嗅覺之類的能力？而且一群人的吃喝是解決了，但是拉撒呢？
不過陳柒光的話好歹讓大家不再爭執猶豫。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楚先。
楚先：“我說我沒有想這麽多你們信嗎？”
眾人翻了一個白眼。
“好吧。”楚先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打算把房頂作為根據地，再慢慢苟發育的。”
還苟發育？你當你玩紅警呢？
陳柒光在心裏吐槽。
“至於為什麽安排五個人下來，也隻是為了被追的時候好跑，不需要有一個人被抓住了，然後一個一個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送。”
“人越多不確定因素就越多，而且，我疑惑一件事。”
“人越多就真的越安全嗎？”
這句話說得在場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隻聽楚先繼續說道：“我記得我們班對全校來說，是人數最少的，但是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當然這不排除黑霧隔絕了我們的感知，但是後來下樓的時候，發現這些黑霧其實並沒有阻隔聲音的作用，也就是說全校三千多名師生，一點叫聲都沒發出來就沒了。”
這時，塗然弱弱的說道：“不對，我記得事情發生之前聽到了李大爺的慘叫的。”
“這是我在意的另外一件事，在李大爺發出慘叫後不久，齊老師就出去查看情況了，過了五分鍾，齊老師進來，說的一句話是‘快跑’。”
“跑？為什麽跑？如果隻是幾個喪屍，齊老師根本就不需要讓我們跑，那時候班上可是有著四十一個人，人手一把椅子的情況下，不對，哪怕就是什麽都不拿，這四十一個人都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所以那個時候他最後說出的話不是‘有喪屍’而是‘快跑’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楚先冷冷說出他猜測的結論：“那個時候整所學校就隻剩下我們了。”
“隻有在那個，齊老師看著滿學校的喪屍，才會如此絕望，覺得我們根本抵抗不了，叫我們跑。”
“可是，滿學校都是喪屍，為什麽要跑？把門鎖著關在教室裏不是應該更安全嗎？”這時，侯風忍不住說道。
“如果隻是普通的喪屍，會讓齊老師喪失戰鬥力嗎？要知道這些喪屍如果不圍住我們，花點時間我們都可以清理掉，所以齊老師一定是遇到了更加可怕的東西。比如人形蜘蛛。”
楚先淡淡的說道：“如果是其他更加恐怖的東西，隻怕齊老師也是沒有辦法報信的，連人形蜘蛛都出現了，那麽那個時候全校隻怕就隻剩下我們了。”
“我們人數最少，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最先襲擊我們，沒有襲擊我們，那就是說，人數越多，可能越不安全。”
雖然這一切都隻是楚先的猜想，但是在場的人卻覺得他的猜測很有道理。
“所以你是把上麵的人都當作餌了？”塗然忍不住說道。
“什麽餌，別說的這麽難聽，畢竟都是猜測，我需要驗證一下，萬一我猜測的是錯誤的甚至是完全相反的呢？那麽要承擔死亡風險的就是我們了，五五開的概率而已。”楚先說道。
“而且，我把選擇的機會給他們了，結果就你們同意了而已。再說了，萬一是我想多了呢？剛好隻是我們的幸運讓我們最後遭險，而並沒有什麽人數的多寡問題呢？那麽我們下樓就十分的危險了。”
“大家都是快要成年的人了，至少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吧。”
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用生命的代價麽？
這個代價太過沉重了吧。
陳柒光並不讚同楚先的做法，因為在他看來，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力量，死去的人最終都會變成喪屍，而且在小賣部“看到”的畫麵，讓他隱隱約約覺得那座肉山應該需要更多的食物才能成長。
這樣放任不管的話，最後會孕育出什麽東西誰也不知道。
但是他什麽話都沒有說，他手裏就隻有一把快要卷刃的消防斧，就算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可以看清人形蜘蛛的動作也無能為力，麵對人形蜘蛛，他最後的結果比其他人好不到哪去，隻是多掙紮幾秒罷了。
第一次的，陳柒光覺得自己如此無力，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力量，如果能砍翻那座肉山，能夠掀翻這所學校的黑暗，那麽很多人都不會死，齊老師不會，小明不會。
更不需要用樓頂的人用生命來驗證楚先的一個猜想。
所以此時他什麽話都沒有說，也不去指責楚先沒有人性什麽的，因為他不配，麵對死亡麵對絕望他也隻能逃跑。
如果平時多鍛煉，也許砍喪屍都會輕鬆很多。
陳柒光心中充滿無力懊惱還有不甘。
他沒有注意到，那隻不知道什麽時候浮現在他後脖頸的蝴蝶緩緩展翅，好像要飛翔一樣，黑暗中的黑霧緩緩升起，最後好像被什麽力量所俘獲，一點一點拉扯著，被那隻妖豔的蝴蝶吸收。
仿佛吸收了什麽營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蝴蝶花紋緩緩長大，一點一點從他後脖頸蔓延到後背。
然後一種比黑霧更加詭異深邃的黑從蝴蝶上向陳柒光體內輸入，穿透過皮膚，隨著血液運往全身。
那種黑色流經了他的肺，他的肺部細胞歡樂起來，雀躍著開始增長分裂，細胞的新陳代謝一下強盛起來。
剛剛吃完的食物瞬間被分解成能量，以支撐肺部細胞的新陳代謝，很快那些能量就被消耗殆盡。
由於能量供應不足，肺部細胞發出抗議，腦部接收到了肺部細胞的抗議，發出一條指令——餓。
突然，陳柒光肚子裏傳來一陣雷鳴。
正在所有人都在為楚先說的話震驚疑惑不安的時候，他們聽到了陳柒光肚子的抗議聲。
“呃。”陳柒光尷尬的笑了笑，“等等，我好像又餓了。”
好像？又？
塗然一陣無語的說道：“你不是剛剛才吃過東西嗎？怎麽這麽快就餓了？”
陳柒光重新拿出一塊壓縮餅幹說道：“別問我，我隻是一個靜靜的吃貨，吃貨什麽都不知道。”
此時他也有點疑惑，因為他覺得隨著壓縮餅幹入腹，那種饑餓的感覺並沒有降低，仿佛越來越餓了……
一塊，兩塊，三塊……
那種饑餓的感覺怎麽都消散不掉。
他以前怎麽不知道他自己這麽能吃？？
直到他吃掉了第十塊餅幹，那種饑餓的感覺才稍微減少了一些，可是他還是很餓，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最後他狠心灌下了一大口礦泉水。
看著陳柒光吃掉的壓縮餅幹，侯風喃喃說道：“可能，二十六個人的食物也不夠他一個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