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5章 找人找錯地方了
平日里除了一些跟她一樣閑散無聊的狐朋狗友,她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有能力或者有權勢的人脈。
如今家裡猛然出了這麼大的事,誰又能助她一臂之力呢?大家即使有心幫她也沒這個本事啊。
其實,走到現在這一步,她唯一可以指望和依靠的,還是只有雲飛揚吧……
舒果果心事重重地想著,又折身轉了回來,站在了錦越大門不遠處的一個小賣部前。
她決定了,就在這兒等著雲飛揚下來。
他的辦公室,她是去不了了。去了,他也不會見她。
那麼,就老老實實地在樓下等待著吧。他的車還在外面停著,不管什麼時候,他總要出來的,是不是?
舒果果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默默地看著路上的行人和車輛發獃。
剛才也許是因為心境和環境都亂鬨哄的不寧靜,她還沒有太大感覺。現在一停歇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生疼生疼,還有耳朵也嗡嗡作響。
喬勝男用的力氣可真大啊,可見對她是有多麼痛恨了。
以前聽說過,有人打耳光,會把人打得耳膜穿孔。該不會是,她也被喬勝男打得耳膜穿孔了吧?
舒果果伸手撫摸著自己刺心疼痛的臉頰,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無比凄然地苦笑了一下:是啊,就算被打得耳膜穿了孔。舒果果,也是你應該承受的。誰讓你的爸爸,對人家做出了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想想躺在醫院再也無法正常行走的陶婉珠,你就是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卧床不起,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等人的時間總是那麼漫長,焦心。
舒果果都想不到自己能在這簡易的小賣部門前站這麼久,而且神不守舍心亂如麻,全然無視過往路人或驚訝或奇怪的目光,好像真被施了什麼定身魔法定住了一般。
她也不想掏出手機看時間,只是定定地盯著停在她視線里那輛最引人注目的黑色小車,在心裡一遍遍地思忖著:等會兒看到雲飛揚出來了,應該怎麼跟他說才會稍微好一點?才會讓他的心稍微軟化一點點……
積壓了大半天的低氣壓,在此時也終於到達了發作的頂點。
漫天大雨,劈開重重烏雲下了下來,一道道一條條,如同瓢潑的水柱,傾盆而瀉。落在乾燥的地面,很快聚集起一簇一簇的小水窪。
街道上的行人撐起了雨傘,越發行色匆匆。過往行駛的車輛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舒果果又往門檐旁邊站了一下,讓自己的視線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雲飛揚的車。不然,這麼大的雨以及這麼多的來來往往的人叢,她真擔心會錯過雲飛揚出來。
這時候也不知道幾點了?不過應該過了下班時間。
因為她看到,錦越有些中午回家的員工,已經陸續開著車離開了。
然而雲飛揚,卻依然遲遲沒有出來。
其實舒果果已經感到很餓了,可是也不敢隨便離開去吃點東西。
早上她出門得匆忙,根本就沒有心思吃什麼。這會兒心力交瘁,再加上臉上又受了傷,真是有種頭暈眼花支撐不住的感覺了。
實在沒有辦法,再不補充點能量她可能真要昏倒了。
後來舒果果只好走進小賣部買了一塊麵包,又匆匆回到外面,一邊食而不知其味地啃著乾麵包,一邊繼續耐心地等著雲飛揚。
功夫不負有心人,麵包吃到一半的時候,舒果果終於看到雲飛揚的司機,將車緩緩地開到了錦越大廈的門前停下。
她的心「咚」地一跳,知道雲飛揚應該馬上就快下來了,她也該做好去找他的準備了。
果然沒過多大一會兒,雲飛揚就也從辦公大樓里走了出來,徑直往他的車走去。
隔著滿天茫茫的雨霧,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不過謝天謝地,他總算是現身了!
舒果果顧不得多想,連雨傘都顧不上打,飛快地向著雲飛揚跑了過去,不顧一切地抓住了他的衣衫。
雲飛揚剛剛拉開後車門,就覺得自己身後的衣服被一雙小手拽住了,怯弱而又不失固執。
已經預感到了會是誰,他緊擰著雙眉回過頭,漠無表情地問:「你怎麼還沒走?」
此刻,舒果果的臉頰是紅腫的,眼睛也是紅腫的,頭髮剛剛被雨水淋到了幾縷,濕濕地貼在臉上,似乎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
可是她的手卻牢牢地抓著雲飛揚,那麼緊那麼用力,好像抓著自己唯一的救贖和希望:「求你,別讓我爸爸死……」
雲飛揚一看她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火氣就不打一處來,那種想要把她一把掐死的感覺又迅猛地升騰出來,瞬間燃遍了全身。
可他畢竟不能真的掐死她,只能怒不可遏地低吼:「舒果果,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正常人的腦筋?不想讓我更討厭你就趕緊回家去!你爸爸的生和死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真的,不能看著我爸爸死去……」舒果果就像沒有聽到他火冒三丈的怒吼,依然低低地說著,像在喃喃自語:「求你,幫幫我……」
剛才在等待雲飛揚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想好了很多種怎麼跟他說話的方式。
然而此刻真的看到了他,她的嘴裡,還是只能說出這樣一句哀傷無力的話語。
就像一個苦苦懇求大人答應自己過分要求的小孩子,說到最後,連自己都忘了最初請求的原因。
只是機械地,反覆地說著……
「我不會幫你的!如果想救你爸爸,你找人是找錯地方了!」雲飛揚冷冷地撥開她緊拽著他胳膊的手指,轉身準備上車。
但是舒果果卻再度拉住了他,這一次她更大膽,或者說是更瘋狂。直接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他,像一隻緊貼在樹榦上的無尾熊,怎麼樣也不肯鬆手。
雲飛揚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繃緊了臉說:「放手!」
「我不放!」舒果果說,眼淚終於不可抑制地涌了出來,大顆大顆跌落在雲飛揚的白色襯衫上,深淺不一地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