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外行中的外行
他們這個小圈子，經常互通消息，早就知道了葉楓和邱意濃鬧掰，又在火鳳酒吧當服務員的事情，因此，剛剛產生的那點對葉楓的忌憚之心，立刻消失無蹤。
「哦……」張雨楓輕輕點了點頭，看來，上次葉楓鑒寶，十有七八是瞎蒙蒙對的。
哼，再說即使他不是精通字畫又如何？賭石和字畫鑒賞完全不搭界，他根本玩不轉的。
「楓哥您也認識他？」肖晨峰要沉穩老道一些，立刻問道。
「偶然見過一次……」張雨楓雙眸閃過一絲不自然，但他終究沒把葉楓鑒寶的事情說出來。
上次他臉都被葉楓打腫了，當然不願意再遊街示眾，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他可能是瘋了，渾身沒有幾毛錢，竟然過來賭石，豈不是找死嗎？」陳偉霖不屑道。
「好了，別說他了，咱們玩咱們的吧！」張雨楓雙眸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笑了笑道。
「張少，既然您今天來看新貨，您要不要來個開門紅啊？」小喬見縫插針地道。
「也好！」
張雨楓啪地一拍一塊標價三萬的石頭，微微一笑道：「今天我就先賭一個彩頭，先把這塊石頭給我解了！」
「張公子，您看這石頭怎麼開？」解石師傅上前，畢恭畢敬地問道。
解石可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切的角度、厚度，都很關鍵。
畢竟，這原石里，可能藏著價值連城的翡翠，若是破壞了翡翠，那損失就大了。
一般來說，解石都是盡量先從邊緣下刀，剝開一層薄薄的表皮，若是見了綠，就不能用切了，而是用電動砂輪打磨，盡量不損傷翡翠。
「嗯，我看看！」
張雨楓盯著那原石半分鐘有餘，才拿起粉筆，小心翼翼地在石頭邊緣畫了一條線，道：「從這裡切！」
「好叻！」
解石師傅應了一聲，熟練地用夾板、立柱把石頭固定解石頭機的砂輪之下，粉筆劃線精準無誤地對準砂輪。
此時，不少賓客都走到近前，翹首觀看，熱情圍觀。
賭石就是這樣，充滿娛樂性，無論是賭石的，還是圍觀的，那一顆心，都為堵漲賭垮而懸起來，非常刺激。
很快，解石師傅打開解石機的電源，砂輪飛旋起來。
他將手柄下壓，單聽「哧啦哧啦」地一陣銳響，火星飛濺，石屑飄揚，石頭邊緣的石皮，被切了下來。
「恭喜張公子，出綠了，大漲啊！」人群中，陳偉霖討好地喊了起來。
陳偉霖的實力，比著張雨楓和肖晨峰都要差一個數量級，他當然要巴結一番，留下點好印象。
「是出綠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石頭上那一抹動人的綠衣上。
解石師父也浮現笑容，拿出一瓶礦泉水，朝著那一抹綠色上澆下，綠意更是沁人心脾，飽滿、透徹，光澤瑩潤，透明度很高。
「這是冰種啊！」眾人紛紛驚呼讚歎。
見賭石客們的情緒都沒調動起來，小喬也心中高興，爽朗笑道：「恭喜張公子，開門大吉！當真是開門紅啊！」
「張公子，這能賺多少錢？」瞧得眾人興奮的樣子，劉雯看向張雨楓的目光亮了起來。
張雨楓又高又帥又多金，簡直是名副其實的高富帥，和他一比，吳輝頓時黯然失色。
「應該多少能賺一點，現在還說不清楚！」
張雨楓很享受女孩崇拜的目光，矜持一笑道。
他拿出一個精緻的小手電筒，對這那「窗口」往裡一照，發現至少有五厘米縱深，頓時哈哈一笑道：「給我解開吧！」
解石師傅小心翼翼地下刀了，幾十刀下去，再經過一陣打磨拋光，一塊雞蛋冰翡翠就解了出來。
「恭喜張少，這塊翡翠水頭不錯，體積也不小，至少能作三四個戒面啊！」
小喬馬屁連天地說道：「至少能值二十萬！」
「張公子真有本事！」劉雯滿眼閃爍著小星星，大著膽子朝著張雨楓拋了個眉眼。
「呵呵，見笑了！劉小姐以後想來玩，可以叫我一起！」
張雨楓心說，這小騷年們，倒是有點風情啊，沒事打個友誼賽泄瀉火也行。
「那好啊！等會我們加個微信！」
劉雯一顆心怦怦狂跳，心說終於抓到了一個好機會，恨不得現在就撲到張雨楓懷裡。
遠處。
吳輝看到這一幕，氣得臉色鐵青，罵罵咧咧地道：「真是賤女人，老子瞎了眼！」
「算了吧！」
葉楓笑道：「今天過後，我保證她見了你，再也囂張不起來！乖得如同母狗一般！就怕那時候，你再也看不上她了！」
「真的假的？」吳輝難以置信地看著葉楓問道。
葉楓淡淡地說道：「我沒多少錢，今天，你出錢，我來挑揀。賭漲了，咱倆平分，賭垮了，算我的！」
「那哪行？這不全讓你吃虧嗎？賭垮了，也算咱倆的！」吳輝是厚道人，聞言頓時大搖其頭。
「算了，別爭了，就這麼定了！」葉楓擺了擺手，道：「你現在銀行卡里還有多少錢？」
「我卡里只剩下五六萬了！」吳輝說道。
「唉——！你瞧你混的……」
葉楓苦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一堆原石旁邊，輕嘆道：「看來只能先買點便宜貨了！」
下一刻，他就指著一塊石頭，朝著小喬喊道：「夥計，你看這塊石頭多少錢？」
「得，這倆小子看張公子賺錢，坐不住了！」
「嘿！他們以為誰都有張公子這種眼光！有些錢啊，別人能掙，自己就是掙不了！」
見又有人挑中了石頭，所有人都紛紛轉頭望了過去，見是葉楓和吳輝，都是滿臉鄙夷地笑了起來。
「葉楓，沒想到你也在啊！」
此時，張雨楓好似才發現葉楓似的，走過去臉色不屑地道：「一看就是你不懂賭石，你是不是把這當成帕崗老坑的料子了？沒錯，這些料子都是烏黑似煤炭的黑烏沙皮。但這些料子不是出自帕崗老坑，而是出自麻蒙新坑！而麻蒙新坑，出翠的比率，簡直不能再低了！」
「是嗎？出翠率很低？但是，這便宜啊！」葉楓淡淡地道：「這些石頭怎麼賣？我要了！」
小喬連忙上去，說道：「這種石頭比較便宜，一公斤一千塊。可以給您打個八折！」
「那你上秤吧！」葉楓踢了踢一塊石頭說道。
小喬叫了兩個工人過來，把那塊石頭搬到電子秤上。
小喬一看電子屏幕喊道：「一共五十公斤，本來五萬塊，打折以後，四萬！」
吳輝說道：「刷卡可以吧？」
「沒問題！」小喬拿來POS機。
吳輝正準備刷卡付現。
張雨楓不屑地一笑，說道：「葉楓，你看錯了，這塊石頭無松花、無蟒帶、無鱗、無癬，簡直沒有一點出翠的跡象啊。你這不是把錢往水裡扔，打水漂嗎？」
吳輝微微一遲疑。
葉楓淡然道：「吳輝，趕緊刷卡啊！」
張雨楓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頭，道：「葉楓，我是看在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的份上，才幫你的。你要非要往火坑裡跳，我也不攔著你！」
他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教訓道：「麻蒙新坑的石頭，只出干青，有裂痕，有黑點，不透明，質地水頭都很差！即使這裡面有一半的干青，也值不了十萬塊！你這樣賭下去，那就是拿錢打水漂！」
「四萬塊錢而已，我還輸得起！」葉楓淡然一笑。
「那是吳輝的錢，你當然不在乎！」
此時，劉雯氣得險些哭出來：「葉楓吳輝，人家張公子是有錢人，賭石的專家，好心幫你們掌眼，你們還一意孤行。你們倆屌絲，連翡翠都認不出真假，懂什麼啊，還在這裡賭石！」
「我的錢，我想拿來打水漂，你能咋地？」
吳輝心裡也犯嘀咕，但聽了劉雯把張雨楓當成神仙一般，不由怒火攻心，把銀行卡插進卡槽里，輸入密碼，付了錢。
「葉楓，你真的挺有錢啊，幾萬塊錢拿來打水漂，豪氣！」
「你當醫生，一個月就那點可憐兮兮工資，這種燒錢的地方，就不是你該來的。」
「張公子那可是賭石界的老玩家了，他的話，你都不聽，等會自己打臉了，可別嫌疼！」
此時，舒菲菲、陳偉霖和肖晨峰臉上盡皆浮現出濃濃的鄙夷之色，陰陽怪氣地諷刺起來。
葉楓懶得理會他們，拿起粉筆在石頭中間畫了一條線，豪爽地一揮手，淡淡地道：「夥計，就從這裡砍了吧！」
「解石是個技術活，一般採用擦石的方式，這樣最為安全。即使開切，也要從邊緣處切起。」
「誰知道這裡面藏著什麼玩意呢？一刀下去，破壞了裡面可能存在的翡翠，那可就虧大了啊！」
「這小哥呢，直接從中間下刀。根本就是外行中的外行！不虧錢才叫怪了呢！」
轟！
全場又是一片哄堂大笑，很多人臉上都浮現出鄙夷之色，指著葉楓議論紛紛。
「葉楓，你可長點心吧！」
張雨楓簡直都不願意搭理葉楓了。自己再給這種廢物科普，簡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此時，他挺遺憾李詩雅怎麼沒在場，看看這小子到底多麼傻叉。
解石師傅可不管這麼多，一切都聽客商的，把石頭在解石機上固定好了，打開電源，砂輪飛速旋轉。
嗤嗤哧！
一壓操縱桿，砂輪就切入了那塊石頭當中，劇烈的摩擦聲響起，石屑紛飛飈射。
『等著吧，裡面的東西，嚇死你們！』葉楓淡淡一笑，也不做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