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一派胡言
「鍾教授這番話就略顯無知了吧！」
葉楓冷笑道：「中醫不僅能治療精神失常，而且有很多治癒的先例。明代徐春圃在《古今醫統大典》對精神病做了初步分類，歸納為癲、狂、癇三種。」
「金代張從正曾經治療『痰迷心竅』，南宋楊士瀛曾治癒『梅核氣』，元朝朱丹溪曾治『六郁』……這樣的例子簡直不勝枚舉。」
「中醫還認為，人的精神活動由神、魂、魄、意、志所謂的五神構成，這和現代精神病學的觀點不謀而合。」
「但這個觀點，中醫在千年之前就提出了。較真起來，還是西方精神病學拾中醫的牙慧呢！」
葉楓引經據典，聽得陳明生夫婦眼睛都亮了，這才知道中醫在精神病學方面也有手段。
「呵呵，你說得好聽，那都是古代文獻記載，以訛傳訛或者誇大其詞也有可能！」
鍾教授卻是不屑一笑道：「陳局，您應該帶你女兒看過中醫嗎？我問你，有用嗎？」
「是看了一些中醫，的確沒有什麼明顯效果！」
陳明生苦笑連連，轉移話題道：「好了，鍾教授，咱們先吃飯吧！這裡的清蒸鱸魚可是一絕，咱們今天嘗嘗鮮！」
鄒姐連忙叫服務員上菜上酒。
「我就說嘛！中醫怎麼能治好精神病呢，不行的！」
陳明生明明在緩和氣氛，但鍾教授毫卻無自覺，依舊搖頭晃腦，滿臉鄙夷地看著葉楓。
他揮斥方遒，大放厥詞地道：「要我看，中醫都是封建糟粕，害人無數，早該丟棄掉了！」
他咄咄逼人地道：「衛生部應該直接禁制中醫！作為全國政協委員，我不止一次在提案中主張廢除中醫，下次，我還提！讓你們這些坑蒙拐騙的玩意沒飯吃！」
他想加入御醫堂，卻在徐伯鴻那裡受挫，而徐伯鴻就是中醫，他現在把整個中醫都給恨上了。
「呵呵，陳局長也應該看過西醫吧？像你這樣的精神病學家不也沒治好他女兒嗎？」
要是鍾教授說別的，葉楓也就算了，但是，他侮辱中醫，葉楓是怎麼樣也無法忍受的。
「看幾個中醫無效，就證明中醫是糟粕，那看過精神病專家也沒治好，是不是證明精神病無效啊！」
葉楓冷笑一聲，滿臉嘲諷地說道：「鍾教授，您的思維邏輯很混亂啊！我看鐘教授您不是一個治精神病的專家，您是有精神病的專家吧？」
「噗——！對不起，我嗆著了！」劉猛一口茶水直接噴出來了，葉楓這嘴巴也太損了點。
「葉楓，你，你說什麼！」鍾教授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他真有掀桌子的衝動。
「葉神醫，您放尊重點，咱們討論醫術呢，怎麼能罵人呢？」馬向山頗為不滿地看了葉楓一眼。
「好了，好了，諸位，點到為止好不好？」
陳明生連忙打圓場，笑呵呵地道：「兩位都是高人，都有道理，給我面子，先喝酒吃飯！」
「呵呵，小葉啊，你初出茅廬，我不和你計較！」
鍾教授這才作罷，冷笑道：「到底誰更有水平，誰是欺世盜名之輩，等會看病的時候，自由分教！」
接下來，大家就開始喝酒吃飯。
鄒姐也是官場中人，很擅長暖場，插科打諢，敬酒吹捧，氣氛倒也慢慢緩和起來。
「當年，我在Americ留學的時候，遇到一個躁鬱症患者，時而狂躁如魔，時而陰鬱沉靜，我用……」
「還有一個偏執型精神病case，患者把自己親媽都給殺了。我和我的mentor一起，一個月內就把他治癒了！」
「我在全球排名第一的精神病學學術雜誌上，發表過七篇paper，引用率很高，在全國都排的上號的！」
席間，鍾教授一直高談闊論，中間夾雜很多英文，科普精神病學的常識，大書特書他治癒的病號和學術成就，聽得陳明生夫婦一愣一愣的。
葉楓雖然醫術很逆天，但因為九陽絕脈的原因，在得到仙尊傳承之前，他很少行醫。
這段時間，他也沒碰到精神病患者，自然沒有治癒的先例，也就沉默不語，喝茶吃飯，冷眼瞧著這廝表演。
見葉楓不說話了，鍾教授更是得意，說得吐沫橫飛，嘴角兩邊都泛起白沫了。
鍾教授談性很高，到了晚上九點，他才算說完了，抹了抹嘴笑道：「咱們去看看病人吧？」
陳明生為難地道：「鍾教授，雖然您酒量驚人，但您剛剛喝了不少酒，這時候看……合適嗎？」
「無妨，任何精神病在我手裡，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鍾教授急於炫耀本事，大手一揮大包大攬地道，不忘記得意洋洋地瞥了葉楓一眼。
「好，那咱們就去吧！」陳明生見他如此有信心，又急於給女兒治病，就答應下來。
『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等會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戳穿你欺世盜名的真面目！』鍾教授心裡對葉楓恨意滔天，眸光微寒。
很快，眾人乘車抵達陳明生的住處。
陳明生住在一個略顯老舊的小區，是市公安局九十年代建的集資房，路燈壞了不少，黑洞洞的，地面年久失修，坑窪不平。
老式的磚混結構，抗震隔音都很一般，外牆的瓷磚都剝落了許多，而且沒有通電梯。
「陳局長您好歹也是副廳級官員了，怎麼住這等地方？太寒酸了些吧！」上樓時，鍾教授打量著周圍皺眉道。
「唉，我和愛人都是公務員，收入並不高。一直想換個大房子，但沒錢啊！」陳明生苦笑著搖頭道。
劉猛在葉楓耳邊小聲解釋道：「陳局長的作風很清廉的，現在公安局的幾乎都搬出去換了大房子，就他一個人還住在這裡！這些年，他還經常資助那些貧困的失學兒童！」
「陳局不錯！」葉楓微微頷首。
陳明生和鄒姐都很樸素，看得出來，陳明生是個好官員，至少沒有犯原則性錯誤。
到了六樓，陳明生打開門，大家都來到了客廳。
房間不大，三室兩廳。老款的沙發漆皮都磨破了，一些暗紅色的櫥櫃，都是九十年代的樣式。
「陳局長你是不懂變通之道啊，坐在你這個位置，若是稍微靈活點，別說大房子，別墅都住上了！」
鍾教授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上一坐，略顯鄙夷地掃視著周圍，然後擺手道：「把患者叫出來吧！」
陳明生正想叫女兒出來，葉楓卻一步搶到一個房間門口，一腳就把門踹開：「救人！」
鍾教授還沒反應過來，滿臉鄙夷地道：「你那麼緊張幹啥，再緊張也不用踹門吧？」
「這傻丫頭，又自殘了！」陳明生打開燈，卻是猛地驚呼一聲，搶到女兒跟前。
陳明生的女兒躺在地上，手腕裂開一個大口子，地上滿是鮮血，顯是割腕自殺了。
「哎呀，劉猛，趕緊叫救護車！」鄒姐急得臉都白了，慌裡慌張地去找繃帶等物。
「自殺了？很嚴重啊！」鍾教授也想幫忙，但是他是精神科醫生，不懂外科，完全是手足無措。
「鄒姐，不要慌，別叫救護車了，我能處理！」
葉楓連忙掏出一些金瘡葯灑在傷口上，纏上繃帶，很快，鮮血立刻止住了，傷口也漸漸癒合。
葉楓將陳明生的女兒抱到床上。
「陳局長鄒姐，都怪我！」
保姆也被驚動，從房間里出來了，哭泣道：「姑娘說想睡覺，我看她情緒很穩定，也去睡了，哪想到她有自殺了。」
「沒事，你也不可能一天24小時守著。去睡吧！」陳明生擰著眉頭安慰道。
女兒這病很嚴重，時而狂躁，拿頭撞牆，時而陰鬱淚流不停，有時候拿頭撞牆，歇斯底里，能把人嚇死。
他們之前請了不少保姆，但每個干不到一周就辭掉了，實在受不了那驚嚇啊。
這個保姆算是盡職盡責的，已經堅持了三個月了。每天擔驚受怕，也快堅持不住了，陳明生哪好責備她啊？
鄒姐淚如雨下，捂著嘴巴，壓抑著哭聲道：「你們也看到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發病了，我實在不知道哪天回來，她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啊！」
她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鐘山岳的跟前，嚎啕大哭道：「求求你鍾教授，救救他吧！」
「陳夫人，我來就是看病的，請起吧！」
鐘山岳將她攙扶起來，嘿然一笑道：「不過，我每次出診都是十萬，這診金，我可是一分錢不少！」
「放心吧，只要能看好我女兒，這都不在話下！」
陳明生連忙拿出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裡面裝滿了鈔票，道：「診金早就準備好了！」
鐘山岳接過檔案袋，將陳明生的女孩叫醒，溫和地問了幾個問題，那女孩迷迷糊糊地答了。
鐘山岳自信滿滿地負手而立，淡然一笑道：「令愛得的是精神分裂症。很常見，也很好治療……」
「鐘山岳，你簡直一派胡言！！」
葉楓再也聽不下去這小子信口雌黃了，冷哼一聲道：「他不是精神分裂，而是體內還住著另外一個靈魂！」
「你小子算個什麼玩意，敢質疑我的診斷？」
鐘山岳氣得簡直要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地指著葉楓怒喝道：「陳局長，你把他趕出去，不然，我就不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