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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以身相許

  一列隊伍通往在京城的山道上,馬車一路搖晃顛簸,沐挽裳由於失血過多依然在昏睡,宴玖從旁伺候著。


  馬車走的極其緩慢,需要兩日方才能夠回到京城。


  軒轅罔極已經得到了消息,他要等的人已經到了,他急著趕回京城,見過齊灤之後再返回來與他們會合。


  暗夜中,踽踽地上影,一玄色身影竄入客棧內,客棧內護衛即可豎起了警戒,軒轅罔極撤下披風的帽子,露出真正麵目。


  護衛忙不迭跪地道:“主子,人已經到了。”


  軒轅罔極抬手,“知道了,帶我去。”


  暗室內,一名中年男子,俊朗眉眼深邃,隻是鄂下青須看上去有些邋遢,也添了許多男子的成熟的味道。


  齊灤正是接到了聿王的飛鴿傳書,方才前來營救。聽說聿王出了些事情,並不在京城,


  神機門門中事物眾多,門派素來不參與朝廷的事情,若非與軒轅罔極有些交情,也算是知己好友,他是不會輕易出手。


  齊灤論年紀應是長輩,又有事相求,軒轅罔極開口道:“讓齊門主久等!”


  齊灤看向門口,“王爺的事情可解決了。”


  事情是解決了,沐挽裳前些時日養好的身子,怕是又要養上幾日。


  “是有些事情耽誤了,齊門主公務繁忙能夠趕來,本王很感激。隻是計劃或許有變,需再等上三日。”


  “無妨,既然來了豈可無功而返。我門中還有些要務需要處理。”


  齊灤得到消息,新羅向大胤的皇帝進獻了五百甲胄,他懷疑那些甲胄是出自師弟鉄蔟藜之手,他要進宮去看一看。


  這麽多年了沒有忘記小師妹的仇恨,神機門沒有一日放棄過對他的追殺,這也是師傅的遺命。


  門派之中的恩怨齊灤不曾提起,軒轅罔極亦是沒有說出過舸的身世,還有他們兄弟間的恩怨,那是他們兄弟之間的家務事。


  翌日,馬車停在了尚陽別苑的門口,聿王抱著昏迷的沐挽裳下了馬車,太子已經派了管家前來迎接。


  管家見著沐挽裳臉色蒼白,忙不迭上前道:“王爺,王妃這是怎麽了?小的這就去通知太子,宣禦醫前來診治。”


  軒轅罔極不悅的挑了挑眉,冷冷的看了管家一眼,“不用,命廚房準備最好的食材來,來為王妃補身子。”


  “是!”


  軒轅罔極直接抱著沐挽裳回了他原本居住的別院,沐挽歌直接奔了出來,一副悲戚模樣。


  “姐姐,姐姐你怎麽樣了。”


  宴玖見聿王皺眉,知道聿王不喜,上前道:“沐姑娘她沒事。”拉著沐挽歌出了房間,夜錚守在門外。


  沐挽裳已經睡了幾日遲遲不肯醒來,客棧內齊灤還在等,軒轅罔極決定為沐挽裳注入內力,助她盡快恢複體力。


  將沐挽裳的身子端正,氣凝丹田,徘徊於九天,雙掌抵在沐挽裳的背脊,內力緩緩注入體內。


  須臾,軒轅罔極收回了內力,沐挽裳的身子向後倒去,被軒轅罔極扶在懷中。


  沐挽裳感受到身後傳來堅實依靠,暖暖的,緩緩睜開眼眸,兩人四目相對,眼中映出彼此身影,仿佛有那一刻是靜止的。


  記憶瞬間複蘇,沐挽裳忙不迭躲避那深邃不見底的眼眸,脖頸上竟是隱隱作痛。


  軒轅罔極俊美染上寒霜, 剛剛為她輸送了兩層內力,竟是如此表情,聲音很冷,“你就那麽討厭本王。”


  沐挽裳隻是不習慣而已,聿王將她從土匪手中救出來,感激還來不及。


  想要開口說話,竟是牽動著傷口疼痛皺眉,隻是發出沙啞的兩個音節,沐挽裳愕然,難道自己成了啞巴?

  軒轅罔極鄙夷略帶嘲諷的冰眸看向她,“放心,你成不了啞巴!”


  軒轅罔極自覺無趣,拋下冷冷的挖苦,朝門外走去。


  沐挽裳不是那種不知恩圖報的人,見聿王那神情隱隱慍怒,那裏又得罪了他,忍痛由喉間發出沙啞的兩個字,“謝謝!”


  還未邁出門檻的軒轅罔極忽然止步,還算這個女人有些良心,“本王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麽謝我,以身相許嗎?”


  沐挽裳神色一僵,她沒想到聿王會說出這樣浪蕩的話來,她是萬死也不願意做聿王的女人,會被他折磨死的。


  被聿王的話噎的心口發悶無言以對,軒轅罔極瞥見沐挽裳複雜神情,不過是一句戲言驚嚇成這般模樣。


  臉上瞬間恢複了陰冷,“你養好身子,過幾日同本王帶你回禹州。”


  沐挽裳看著軒轅罔極離去的背影,今日聿王看上去好似和從前有些不同,是錯覺嗎?


  沐挽裳的體內有軒轅罔極的內力護身,身子已無大礙,隻要再將養兩日就可以離開京城。


  既然已經回到京城,各路眼線怕是已經將他回府的消息傳進皇宮,今日是免不了進攻一趟,當初是他將李舸送入皇宮,如今還要將他結出皇宮。


  禦書房內,李舸正在與皇上下棋,太子從旁觀棋不語,論棋藝舸不在太子之下, 李舸招招防守處處忍讓,從來不主動進攻,太過保守,就像他的人一樣,總是被動挨打。


  將手中的棋子落下,李舸再次罷手,溫言淺笑道:“皇上棋藝高深, 李舸自歎不如。”


  “世子是在故意讓著朕。”


  李舸這幾日心中一直擔心聿王與沐挽裳的消息,除了每日為皇上施針緩解頭疾,偶爾陪著皇上下棋。皇上的頭疾是幾十年的老病根,禦醫都束手無策,李舸也是無力醫治,隻能夠緩解疼痛罷了。


  太子軒轅昊天見皇上今日心情大好,“父皇,不如兒臣陪著父皇下一局如何?”


  軒轅鴻今日心情甚佳,朗聲道:“好!”


  “聿王駕到!”門外傳來季懷明尖細的傳喚聲。


  自進宮以來,數日均無聿王的消息,李舸心中甚是擔憂,聞言自是喜溢眉梢,軒轅鴻忙不迭拂了棋盤,“快宣進來。”


  唯有太子眉目沉鬱,軒轅罔極故意將李舸送入皇宮,皇上又命他保護李舸,究竟是皇上的意思還是有人想借此機會離間他與李舷的關係。


  眼見著聿王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上去身形疲憊,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軒轅罔極上前見禮道:“見過父王,太子殿下!”


  軒轅鴻上下打量,見聿王眼中疲態,“聿王不必禮,聿王風塵仆仆的模樣,事情可是解決了。”


  “回父皇,是兒臣弄錯了,掠走王妃的是彤雲寨的土匪,無非是見色起義。如今土匪已經剿滅,人也救出來了,事情已經圓滿解決。”


  在京城當街將人掠走,豈是幾個土匪敢做的。自然是幫助李舸開脫。


  “不是就好,不如這樣,你們回禹州,朕派些人沿途護送,畢竟世子是大胤的貴客。”


  軒轅罔極正是擔心如此,齊灤已經到了京城,如果皇上派人護送,打亂了他的整個計劃,皇上和他可以保李舸一時卻保護不了一輩子。


  李舸也終於找到了機會,忙不迭上前道:“李舸謝皇上好意,既然是場誤會,自然不會有危險。”


  軒轅鴻看了一眼聿王,見聿王沒有反對李舸,想必聿王已經安排好的一切,畢竟那是人家兄弟兩人的家務事。


  軒轅鴻郎笑道:“好吧!既然世子都如此說了。朕也不強求。”


  皇上設宴留下兩人用了晚膳,兩人方才回到尚陽別苑,李舸從聿王的口中得知沐挽裳受傷了。


  舷的人是因為他才抓走了沐挽裳,心中自是藏著愧疚,回到府中直接朝著沐挽裳所在的房間而去。


  沐挽歌在房間裏低低哭泣了許久,宴玖知道她們姐妹情深,竟是耳根生疼,聿王是下了命令,沐挽裳需要靜養也不準她開口說話,以免日後落下病根。也便將沐挽歌遣回了原本的房間。


  知道宴玖是為她好,沐挽歌畢竟是她的妹妹。


  宴玖伺候她躺下安心靜養,沐挽裳除了喉間的傷口還在疼,身子爽利的很。其實根本不用臥床那般誇張。


  “宴玖姑娘,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李舸的聲音,他知道沐挽裳無法開口說話。


  “殿下請進。”


  李舸推開門走了進去,見沐挽裳氣色還好,那頸間菱紗裹著,應是傷的不輕,“都是李舸不好害了姑娘。”


  沐挽裳隻是淡淡淺笑,示意他隻是意外,不關他的事,他無需愧疚。


  沐挽裳越是如此,李舸越是覺得慚愧,害了無辜的人卷進是非之中。


  “舸,幫助沐姑娘看看傷口吧!”如今也隻能夠盡醫者的本分了。


  宴玖見沐挽裳並未反對,那纖細的指尖很快就要碰觸她頸上的菱紗,忙不迭阻止道:“殿下,傷口王爺已經看過了,已無大礙。”


  聽到宴玖宣誓主權一般在提醒,沐挽裳是王爺的女人。


  其中因緣李舸自然知曉,既然她已無大礙,收回的停在半空的雙手,“那就好。”


  李舸隻是在房間內稍作逗留,便離開了。


  穿過回廊,見著聿王依著欄杆負手而立,抬頭仰望蒼穹,原本璀璨的星空,似蒙了一層薄霧。


  李舸緊走幾步上前,“王爺好雅興,竟然在此賞月。”


  他哪裏是在賞月亮,而是在猜度人心,“看過了,也該收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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