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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任憑差遣

  夜闌靜謐,明月高懸,如水的月光照在房簷的瓦當之上,泛著粼粼的波光。


  月上中宵,鳳儀宮內書房的燈燭還亮著,沐挽裳睡不著,沒有絲毫的困意,是背脊的傷口結痂同樣難耐,也更是因為軒轅罔極去了延禧宮。她的心口入被關了冷鉛一般堵得慌。


  緋衣守在身側一直沒有睡,“娘娘,天色不早了,背脊的傷還沒好利索,還是回臥房還睡一會吧!”


  “緋衣,本宮一點困意都沒有,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回房睡了吧!”


  “緋衣幾日幾夜不眠不休都無妨事,娘娘如此睡不著應該是為了皇上。”


  沐挽裳牟然看她,並未否決,“或許是本宮已經習慣了一種陪伴。”


  沐挽裳不知道她是何時睡著的,醒來她已經躺在榻上,身上蓋著衾被。


  緋衣從外麵走了進來,命人準備了熱水,準備伺候沐挽裳搽洗身子,她後背的傷還沒好,見不得水。


  “娘娘天快亮的時候皇上曾經來過,見娘娘睡了,就將年娘娘抱上了床榻。


  “皇上來也不叫醒本宮。”


  雖然是埋怨的話,軒轅罔極還記掛著自己,心裏麵還是有一絲欣喜。


  俗話說旁觀者清,緋衣聽得出那言語中是帶著一絲醋意的。


  “主人說了,這幾日就要委屈娘娘獨守空房,好生的將身子養好。過幾日皇上會送娘娘一份大禮。”


  “誰稀罕他的禮物。緋衣拿鏡子來,本宮想看看背脊上麵的傷。”


  透過銅鏡沐挽裳見著背脊那粉嫩的肌膚,難怪會那般癢痛,背脊上痂已經去除,塗抹了玉露並沒有疤痕留下,隻是那深淺不一的顏色,“隻怕沒有個一年半載無法恢複了。”


  “娘娘也不用擔心,西昭配製的藥還是很管用的,隻要一個月不間斷的塗抹就可以恢複光潔。”


  沐挽裳聽緋衣提起楚西昭,索性拉上衣衫,牽住她的手,“緋衣,等天音姐姐來了,本宮向皇上討一道賜婚的旨意,成全你和楚大夫。”


  “娘娘,這件事以後還是不要提了。至於天音,一向隻會聽從主人的命令,人也比較冷,不是容易好好相處的。”


  另一邊,文弢聽文夫人說起文臻腹中懷的是個男胎,竟是咳出血來,一病不起。


  一直辛苦的支撐著多活些時日,一旦知曉文家已經有了新的希望,那股支撐他活下去的力量瞬間抽離,整個人不堪重負,徹底的鬆懈下來。生命可以很頑強,也很脆弱。


  文老將軍病重的消息不脛而走,紛紛有人前去探病,都被文博遠拒之門外。


  軒轅罔極得知外祖翁身染重病,故意透了口風給文博遠,要去大司馬府邸去探病。


  那些大臣們可以打發了,皇上親自駕臨是不可以拒之門外的。


  軒轅罔極的鑾駕停在大司馬府,文博遠親自出門迎接,“皇上萬歲萬萬歲!”


  軒轅罔極下了馬車,“舅舅,今日不是君臣,朕隻是以外孫的身份前來探望外祖翁,還帶了西番的聖水,希望可以助外祖翁早日恢複安康。”


  “謝皇上體恤。”


  文博遠神色恭敬,皇上雖然如此說,卻是君臣有別,對皇上還是有些顧忌。


  整個大司馬府刀兵森嚴,如同在軍營一般,文弢也是剛強了一輩子的老將軍。


  推開厚重的院門,裏麵是寧謐的小院,軒轅罔極沒有命人通稟,而是悄悄的走了進去。


  文弢強打精神,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他已經等候多時了,為了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些,稍稍塗了些粉黛。


  見到軒轅罔極,“恕老臣身體抱恙,不能見禮。”


  軒轅罔極見文弢,身子瘦了些,也有些黑,卻沒有父親那般可怖,深邃的眼還有些精神。


  “外祖翁,不必客氣,朕聽說外祖翁病了,前來探望。”


  “皇上國事煩勞,能夠來看老臣,深感欣慰。”


  軒轅罔極伸出手去扶著他,“外祖翁對朕恩重如山,若是沒有外祖翁的栽培,外孫兒也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深邃的瞳眸漸漸變得渾濁有淚,“難得皇上還記得,老臣時日無多了。臨行前還有一事相求。”


  軒轅罔極很清楚,定是外祖翁一定是知道他會對付文家,所提出的要求無非是放棄對付文家。


  “外祖翁有什麽話請說。”


  “皇上,你母親去世得早,沒夠看到皇上娶妻生子,如今臻兒懷了皇上的嫡親血脈,臻兒驕縱慣了,她若做錯了事,看在孩子的份上繞過他。文家就剩下你舅舅這一脈,外祖翁希望皇上能夠讓它繼續繁衍下去。”


  聲音很低略帶暗啞,“朕答應外祖翁。”


  延禧宮內,賢妃以身子休養為名拒絕處理公務,皇後將後宮的主要事物都交給了德妃,如今蕭妃又重新得到皇上的臨幸,最近幾日皇上都留宿延禧宮。蕭德妃儼然成了後宮之內最忙的一個人。


  文弢如今病入膏肓,時日無多,文弢一死,就不必背負著文家的恩德,讓蕭覘更加的蠢蠢欲動,想要擺脫文家的勢力聯盟,這正是軒轅罔極想要看到的。


  鳳儀宮內,沐挽裳身子已經好了,卻不願意去處理那些帳冊,她寧可隻愛書房內看看書。


  她的機關術已經有所成,一般的陣法和機關已經無法難道她,推演陣法推與她來說也不是很難的事情了。


  緋衣端了玉岫剛剛煮好的清茶過來,“娘娘,惠妃與方嬪已經來過幾次,已經將人打發走了。”


  沐挽裳抬眸看了緋衣一眼,“緋衣,你覺得這件事與惠妃與方嬪兩人有沒有關係?”


  “表麵上看不出有關聯,尤其是惠妃更是讓人挑不出破綻來。”


  “沒有破綻才注意看得出惠妃是個心思縝密之人,還是將她們兩個人先晾著。”


  方敏君與鍾鈺一直認為賢妃雖然與皇上正在鬧別扭,皇上對賢妃的感情還在,在這後宮多一個靠山,又多一條路。


  惠妃還有事要去尚宮局,德妃並未安排方敏君幫忙打理政務,說興趣了禦花園。


  正巧遇上了德妃的鑾駕,方敏君忙不迭跪地,“臣妾見過德妃娘娘。”


  雲芽兒鄙夷地看了一眼,如今她的主子風頭蓋過了皇後和賢妃,風水輪流轉,跟在這樣的主子麵前臉上也有光。


  “方嬪可是去去了鳳儀宮,賢妃娘娘身子可好?”


  “回德妃娘娘,賢妃娘娘閉門養傷,並未見到。”


  “本宮正巧回宮,無妨到延禧宮,本宮有話與你將。”


  方敏君神色恭敬,任黛瀅被打入冷宮,已經無法對她造成威脅,蕭德妃如今風頭正勁兒,不能夠忤逆和的罪。


  “是!德妃娘娘請起駕,方嬪稍後就到。”


  延禧宮內,蕭德妃命雲芽兒奉了香茗過來,雲芽兒很是不喜。


  蕭竹音與方敏君還有話要講,名雲芽兒守在殿外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蕭竹音不慌不忙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悠閑的喝著,方敏君見蕭竹音的書案之上有很多的帳冊。


  “德妃娘娘真是貴人事忙,不知道方嬪有什麽可以幫得到娘娘的。”


  蕭竹音放下了手中的茶盅,神態悠然,“前幾日本宮去了冷宮,去探望淑妃,畢竟姐妹一場,不忍見她流落到那般境地。送了些東西過去,冷宮真是淒涼,不是尋常人能夠呆的地方。”


  方敏君聽到蕭的妃突然提起任黛瀅,不覺咽了一口津液,“如果不是淑妃娘娘去害賢妃,也不會受到皇上的懲罰。”


  “本宮知道其實還有人參與了謀害賢妃,隻是沒有被揪出來罷了。”


  方敏君佯裝不知道,“方嬪不知道娘娘是何意思?皇上該法的也都罰了,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不予追究。”


  蕭竹音聽著方敏君極力撇清關係,笑的甚是幽冷,“淑妃同本宮講了許多不知道的隱秘?方敏容,你覺得這個名字可曾熟悉。”


  方敏君心頭一震,“方敏容是家妹的名字。”


  “方敏容你不用偽裝了,你的身份本宮調查的一清二楚。你的姐姐同淑妃的哥哥私奔了,你是頂著你姐姐的身份進宮的。”


  方敏君沒有否決也沒有承認,隻是靜靜的等著她提出要求。


  蕭竹音見方敏君沒有辯駁,應該是默認了。


  “放心,本宮不會揭發你,還會在後宮安排一些事物給你做,隻要你死心塌地的跟著本宮,幫本宮辦事,本宮絕對不會虧待你。”


  果真與任黛瀅提出的要求差不多,“方嬪任憑差遣。”


  蕭竹音不急著拆穿她,手下多了一個心腹,蕭家可以利用這件事要挾方家,蕭家等於多了一隻效忠的哈巴狗。


  將方敏君打發了,心情大好,名雲芽兒將晚上準備侍寢的宮裝拿來,仔細的挑選。


  看著紫色薄紗的華美宮紗,“就這件了。”


  上一次的寵愛被皇後破壞,如今得蒙盛寵,她可要是除渾身解數,也要保住皇上的寵愛,盡快懷上皇上的子嗣,蕭家的地位也便穩固了,有了和文家一爭高下的資格,想要奪了皇後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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