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何必相殘
聽說大胤的皇後駕到,哥舒蘅可是有兩年沒有見到那名女子,偶爾還是會想起那蹙眉清愁,惹人憐愛的模樣。
眸光自然地朝著門口望去,見沐挽裳一身紅色的華服,發髻簡單的梳起,帶著五鳳朝陽的步搖,隻是淡淡的塗了些胭脂,既簡單又不失華美,絲毫沒有濃妝豔抹般豔俗的媚色。
兩年不見,身子比從前稍稍圓潤了些,從前纖弱楚楚動人讓人憐惜。
如今明豔靈慧的臉上又多了一絲成熟韻味,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具是造物所鍾,正是他所中意的,可惜是別人的妻子。
沐挽裳舉止雍容,殿外步入,眸光卻是落在軒轅罔極與李舸之間,見李舸臉色隱有慍色。她已經很快的趕到,難道兩個人吵起來了。
沐挽裳盈盈一俯身,衝著軒轅罔極道:“臣妾來晚了。”
軒轅罔極沒有見到哥舒蘅眼中的色膽包天,眸光一直看著沐挽裳,眼角的餘光掃過李舸,見他一副失神模樣。
軒轅罔極溫柔的去扶著沐挽裳坐了下來,“快坐下。這裏坐著的都是自家人,那有什麽晚不晚的。”
哥舒蘅卻是笑道:“嫂夫人,既然來晚了就自罰一杯好了。”
果然沐挽裳並未注意到那一身玄衫的哥舒蘅,她的眸光完全在李舸與軒轅罔極。
眸光看向哥舒蘅,她是認得的,真的拿起了酒杯道:“原來是四皇子,本宮還要謝謝四皇子當年殿中相救,還有贈送聖水。既然是本宮來晚了,也算是遲來的謝意。”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哥舒蘅見沐挽裳爽快,還記得從前的事,“不過是舉手之來而已。”
又倒了一杯遞了過去,話還沒出口。卻是被李舸與軒轅罔極給攔下。
“皇後胃不好!”
“她胃不好!”
兩個人竟是說出了同一個理由。
軒轅罔極直接攔下,是知道哥舒蘅勸酒那是有一百個理由,“蘅,你嫂子她的胃有胃疾,隻可飲一杯,你若想喝朕陪你喝。
哥舒蘅從來就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唇角揚起微揚的笑意,“即是這樣是蘅失禮了,嫂夫人,蘅自罰三杯!”
沒人阻攔他,自顧自的倒了三杯,放下酒盞,來了興致,“軒轅兄,不如咱們,來玩個遊戲好了。”
軒轅罔極豈會看不出哥舒蘅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別將你在勾欄裏麵學到的那淫詞濫調帶到這裏來。”絲毫不留情的否決了。
“今日是為舸接風洗塵,蘅就不要胡鬧了。”
軒轅罔極看向李舸,“今日除了備了酒宴,還準備了歌舞。”
眾人都在欣賞歌舞,宴間的氣氛很是尷尬,軒轅罔極緊緊的握著沐挽裳的手,沐挽裳明知道是軒轅罔極是故意的,並未將手抽回,任憑他表露恩愛。
沐挽歌看著三個男人的眸光幾乎都圍繞著沐挽裳,姐姐完全是佯裝正經,勾引男人的本事, 是她望塵莫及的。
正在欣賞歌舞,沐挽歌頻頻皺眉,沐挽裳有些擔心,“妹妹哪裏不舒服?”
“有些水土不服,舟車勞頓的有些犯困。”可以說沐挽歌毫不客氣,她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沐挽裳卻是含笑道:“皇上,不如你們男子在一起喝酒,讓妹妹同本宮在禦花園裏麵四處轉轉。”
軒轅罔極欣然同意,“好!去轉轉也好。”
目送兩女離開,哥舒蘅看著軒轅罔極與李舸的神色都冷了下來,李舸曾經可是溫文儒雅,從不與人計較。這脾氣秉性變得也太多了些。
打哈哈道:“這兩姐妹的性格還真是各有千秋啊!”
沐挽裳帶著妹妹前去禦花園,一見妹妹就是很少出席這種場麵不太適應,也沒有責怪她的失禮。
“妹妹,這禦花園景致蠻多的,不如四處走走,他們的酒宴也便喝得差不多了。”
“姐姐還真是好手段,周旋於三個男人之間也遊刃有餘。”
知道沐挽歌是在怨恨,才會說這樣的話,“妹妹,咱們是親姐妹,你捫心自問,在新羅的時候,姐姐是如何待你,姐姐從未想過同你搶舸,隻會想著你和禹兒過得安穩。姐妹之間又何必相殘。”
沒錯,在新羅的時候沐挽裳是千方百計的撮合她和李舸,李舸才會承認尚禹這個兒子。
如此說來倒是她忘恩負義,神色平和了些,“姐姐,是妹妹不懂事了,說了那樣的話。”
“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心裏麵很苦才會如此,姐姐不不怪你的。”
一句話似乎戳中了沐挽歌的軟肋,情緒有些波動,卻是不願哭出來,她已經處處不如人,不會將最後的脆弱也暴露出來,有的隻是沉默。
遠處,蕭竹音帶著溫雅與薄若雪再逛禦花園,遠遠見著沐挽裳,與一名身著新羅華服的女子在一起,兩人容貌有幾分相似。
薄若雪道:“皇後娘娘在那邊,咱們要不要去請安?”
溫雅道:“那名新羅衣衫的女子,可是娘娘的妹妹,新羅國的皇後?”
當初宮中沐挽裳去了新羅,成為新羅國王後,真是誤會。
蕭竹音也不免有些嫉妒,“當然是了,一門兩後何等殊榮,真是福氣。”
薄若雪道:“德妃娘娘咱們是否過去?後日就是皇後的冊封儀式,東西還沒送去呢!”
“當然去了,沒見咱們娘娘落了下風,也給皇後娘娘長點顏麵。”
溫雅掩口輕笑,是知道蕭竹音沒安什麽好心,看著走在前麵的蕭竹音。
衝著薄若雪道:“還等什麽?還不跟上。”
沐挽裳正在與沐挽歌在禦花園散步,眼角餘光掃過遠處,蕭竹音帶著麗妃與薄嬪朝著她的方向而來。
沐挽歌也注意到了,並未言語,一看裝束就知道是大胤後宮的妃子。
三女盈盈拜道:“見過皇後娘娘。”
沐挽裳和顏悅色道:“原來是德妃妹妹,帶著兩位妹妹逛禦花園。”
“是!這位是?”
“她是本宮的妹妹,新羅國的王後。”
頷首見禮道:“見過新羅皇後!”
沐挽歌隻是頷首並未言語。
蕭竹音道:“宮裏麵都在忙著娘娘大婚的事情,臣妾們也沒有閑著,為娘娘準備了賀禮,是一副百鳥朝凰的繡品,長百尺,是姐妹們花了一個月方才繡完的。原本打算送過去的,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
“有勞妹妹費心了。”沐挽裳道。
蕭竹音笑了笑,“一會兒,妹妹就派人送過去,娘娘也命人在門口接著便是,皇上已經下令不準任何人隨便進入鳳儀宮,小太子的身子嬌弱,萬一哪裏做得不對,害小太子發病就不好了。”
沐挽裳知道,她是故意說給沐挽歌聽的,這件事雖然不聲張,卻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德妃妹妹有心,都去忙吧!本宮還要陪著新羅王後四處走走。”
沐挽歌見著沐挽裳臉色平和,“姐姐。她們說的可是真的,姐姐誕下的孩子有疾。”
“嗯,懷孕的時候中了巫蠱,孩子生下來身子嬌弱,需要細心照料。”
“看來姐姐能夠坐上皇後的位子,卻是吃了不少的苦?”
沐挽裳隻是淡然一笑,“沒什麽?都過去了。”
兩女在禦花園逛了一圈, 時辰也不早了,約莫他們應該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沐挽裳方才帶著沐挽歌回到延慶殿,三個男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見兩女走進來,便停了言語。
沐挽裳走上前去,溫潤笑道:“皇上,妹妹與妹婿舟車勞頓,也該回去好生歇息了。”
軒轅罔極看著兩人,“不如就該日再聚!”
哥舒蘅可是千杯不醉,並未喝得盡興,李舸與軒轅罔極兩個人根本也沒有喝幾杯。
“好吧!等軒轅兄大婚那日,可要不醉不歸。”
哥舒蘅帶著神羽衛離開,李舸也同樣帶這沐挽裳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上,看著沐挽裳漸響漸遠的身影,方才關上窗子。
李舸看向沐挽歌,“你與你姐姐可說了什麽?”
李舸應該是想問,姐姐可是說了他什麽?沐挽歌有些厭倦了,不想同李舸吵架,更不想同他說廢話。
從懷中掏出血書遞了過去,“這是姐姐讓臣妾交給皇上的,姐姐再三叮囑,不管軒轅罔極如何挑釁,皇上都不能夠出兵。姐姐說軒轅罔極答應她,隻要新羅不出兵,就不會對付新羅。”
軒轅罔極望著錦帕上,那幹涸的嫣紅,止戈二字,沐挽裳是勸他要忍,否則就會有滅國之禍。
這一次又是她同軒轅罔極談了條件來保護新羅,是他的無能。要一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挺身而出。
軒轅罔極明擺著要除掉新羅,教他如何去忍。他一國之力對付不了大胤,完全可以聯合其他國家。
隻是那樣會有被其他國家吞並的危險,也正是他一直所擔心的。與其被動挨打,不如奮起一戰,活的也像個男人!想要證明他不是懦夫!
李舸已經決定要同大胤開戰,收回思緒,見著沐挽歌好像有心事。
“怎麽?皇後有心事?”
沐挽裳心裏麵一直在猶豫該不該講姐姐的事情說出口,她心裏麵是自私的。
她知道李舸擅長醫術,不能夠給兩人製造在一起的機會。大胤的皇帝什麽樣的禦醫請不來,不用李舸出手的。
“沒有,隻是有些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