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亡國之君
李舸已經命人去宣崔扈前來璟福宮,還有事情命他去做,這件事非他莫屬。
李舸還要去皇後的寢宮康寧殿,他已經想到一個可以破壞軒轅罔極與沐挽裳,又可以讓軒轅罔極如坐針氈的方法。
即便新羅亡國成為亡國之君,也可以讓軒轅罔極後悔莫急他今日做出的選擇。
沐挽歌每夜食不安寢,聽說大胤就要打到皇城了,很多宮人都在選擇逃離皇宮。
沐挽歌看著空蕩蕩的大殿,若是新羅真的亡國了,她是否該帶著孩子離開皇宮。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曾經那般愛他,不擇手段的想要嫁給他,難道真的要拋下自己的丈夫離開。
幾日不搭理花房中幾株矜貴的蘭花有些泛黃,沐挽歌心不在焉的竟然將花兒給掐斷了,好好的花兒真是可惜。
正在懊悔,鄭尚宮抱著剛剛睡醒的尚禹過來,沐挽歌抱著孩子,或許隻有麵對孩子,才會覺得人生還是有希望的。
“珠兒,去準備些粥羹來。”
孩子醒來是要吃些東西,尚禹已經一歲多,可以說簡單的話,也可以吃一些粥羹。
沐挽歌抱著孩子回來臥房,孩子很調皮,親自哄著孩子吃東西,此時李舸從殿外走了進來,沐挽裳並未理會繼續追著孩子喂吃食。
李舸見沐挽歌沒有言語,“中殿,朕是來看孩子的。”
沐挽歌方才起身, 將湯碗交給鄭尚宮,“皇上如今很忙,怎麽會有空來看孩子?”
“難道朕來看看孩子還要皇後的允許?”
“大胤對新羅用兵,前方戰事弄得一團糟,這就是皇上想看到的。”沐挽歌終於將心理話說出口。
李舸看了一眼沐挽歌,知道她是在怨恨,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如果朕是亡國之君,你是否願意留在朕的身邊?”
“臣妾不願意,臣妾還要保護孩子。”沐挽歌怨怒道。
“好,朕會命崔扈將孩子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沐挽歌將孩子緊緊抱住,“不,臣妾隻有孩子了,臣妾不願與禹兒分開,皇上將臣妾一起送走吧!”
沐挽歌是沐挽裳的妹妹,李舸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怎麽可能會放她走。
“原來皇後是貪生怕死之人,愛的隻是皇後的位子,不願與朕同生共死。”
“不是,臣妾不是貪生怕死!是為了孩子。”
李舸倏然封了她的穴道,將孩子抱在懷中,“如此就好。”
李舸命絳珠將沐挽歌扶到暖榻之上,醒來之時,孩子已經被送走了。
絳珠跪在地上,“皇上,小太子是中殿娘娘的命,小太子不見了,娘娘會瘋掉的。”
李舸冷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絳珠,“朕是為了保護小太子。你們若想出宮朕不攔著你們。”
李舸抱著孩子離開,孩子有些哭鬧,李舸不常來看孩子,孩子有些排斥。
沒有辦法,李舸直接封了孩子的穴道。
李舸心裏一直想著要報複軒轅罔極,滅國之仇奪妻之恨,他與軒轅罔極不共戴天。
李舸要將孩子交給沐挽裳撫養,這世上他最相信的隻有沐挽裳,相信孩子在她的身邊是不會受到委屈。
這孩子的容貌與他一般無二,就是刺在軒轅罔極心的一根刺,隻要軒轅罔極傷害孩子,以沐挽裳的性子,必會與之決裂。
當然他覺得軒轅罔極不會容不下一個孩子,他要的隻是新羅而已,最危險的地方也便是最安全的。
李舸抱著孩子回到璟福宮,見崔扈已經來了。
崔扈見李舸懷中抱著小太子,上前道:“皇上,不知將崔扈叫來有何事?”
“崔扈,朕命你將小太子送到藥仙穀,阿裳在藥仙穀,朕將孩子交給她,還是放心的。”
崔扈虎目圓睜,很不理解,“皇上,大胤即將攻入京城,皇上將小太子送到大胤,不是羊入虎口。”
“崔扈,你跟在朕的身邊也已經十幾年了,當知朕不會將自己的孩子去送死,軒轅罔極太了解他了,他早就再打新羅的主意,不滅新羅誓不罷休。此番親自帶兵攻打新羅,可見其野心,新羅縱然拚勁權利可以頑強死守一段時日,傷亡慘重,還是避免不了被蠶食的結局。”
“這個仇,朕自然要報。你當知朕與阿裳的情誼,也知阿裳的為人,她就算拚死也會守住孩子。軒轅罔極極其貪婪,他想要江山也要美人,就不會動孩子,小太子便是安全的。”
雖然李舸的話有幾分道理,“難保軒轅罔極不會斬草除根!皇上!”
“如果是那樣,就算將禹兒留在新羅,也是難免一死。送到大胤卻不同,如果軒轅罔極敢動孩子,也便是他失去阿裳的時候。那是最好的報複。”
崔扈縱然有些不願,皇命難違,如果軒轅罔極真的要趕盡殺絕,小太子被藏在哪裏都會被找到,放在沐挽裳的身邊,卻是可以保護,就隻能夠看天意了。”
崔扈想到了沐挽歌,孩子被送走,“崔扈會護送小太子去藥仙穀,隻是皇後那裏?”
“朕是虧欠了她,這幾日朕會好好善待於她。”
“是!”崔扈抱著孩子離開。
李舸將孩子送走,他已經打算與新羅共存亡,還有自己的母後,隻可惜沒夠讓她安度餘生。
太後寢宮,尹太後最近幾日一直在閉關祈福,卻是無濟於事,大胤虎視眈眈,即便沒有與蠻胡聯合,大胤吞並新羅是早就注定好的結局。
“母後!”李舸喚道。
尹太後睜開眼,見李舸一身藍衫,明顯消瘦的身形,“皇上該在朝堂,研究如何對敵。怎麽會跑到太後寢殿來。”
李舸撩起衣襟直接跪在地上,“兒子怕是要做亡國之君,讓母親蒙羞了。”
“敵人還沒打過來,就說喪氣話。”尹太後怒道。
“母後,此番新羅與蠻胡同時向大胤發起攻擊,大胤腹背受敵,卻依然可以穩住局勢,對新羅大肆用兵,軒轅罔極早就想生出戰事,不是兒子再說喪氣話,不出兩日,必會兵臨城下。”
尹太後身子僵在原地,悲戚哭道:“天亡我新羅!本宮勸過皇上不要招惹大胤,皇上不聽如何對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母親,兒子已經將禹兒送走了。此番前來是將母親送到英嬪哪裏。英嬪她有喜了,朕會給你們留下足夠多的財物,夠你們一生無憂。”
“本宮不去,本宮就是死也要死在宮裏,死也要去見你的父皇。”
“母後,得罪了。”
銀針刺出,刺向尹太後的頸間,瞬間拔出,尹太後全身麻木,動彈不得,“來人,將太後送走!”
夜色降臨,李舸在曠寂的璟福宮內,看著空落落的大殿。那些貪生怕死的官員收拾細軟逃命的逃命。
留下的都是忠義之人,與他這個亡國之君共存亡。
這兩日他不用處理朝政,命宮人們準備了酒菜,拿到康寧殿。
此時的康寧殿很安靜,沐挽歌醒來得知孩子被送走了,一個人怔怔的坐著一言不發。
李舸命人將酒菜放在矮幾之上,坐了下來,看著依然一言不發的沐挽歌。
“你不用置氣,朕已經將孩子和母後都送走了,連英嬪都趕走了。這皇後裏麵就隻有咱們夫妻兩人了。”
沐挽歌抬眸,“為什麽要將臣妾留下,皇上不是不喜歡臣妾嗎?”
“中殿,朕自覺虧欠了你,你為朕生兒育女,朕卻從未當你是妻子。”語帶溫和,聲音比以往溫柔了許多。
沐挽歌終於聽到他的悔意,為什麽是這樣的時候,“皇上是因為將孩子上走,才會說這樣的話。”
“何不憐取眼前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朕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朕還有兩日,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中殿,陪著朕過兩日尋常夫妻的生活。”
那絕美的臉上淡淡的惆悵,曾經那樣的愛著他,孩子送走了,心裏也沒什麽牽掛了。
“好!”
沐挽歌端了酒杯,為李舸斟滿酒杯,又為自己斟滿。
“皇上,臣妾敬你。”一飲而盡。
李舸同樣將酒杯中的酒液送入腹中,夾了些菜放入她的碗中,“朕記得,你喜歡吃這個。”
沐挽歌看著碗中的海參,原來李舸記得她喜歡吃什麽?眸中瞬間凝結水光,其實隻要李舸能夠多關心一點,她便會很開心。
“怎麽不吃?多吃些,身子太瘦了。”
沐挽歌從沒有想過,李舸還能夠如此待她,哪怕隻有兩日,也無憾了。
“好,這就吃。”沐挽歌小口的朵頤著,有些受寵若驚。
用過晚膳,燭火映在兩人的臉上,兩個人相對無言,默默無語。
沐挽歌垂眸,不知道他今夜是否會留宿康寧殿,僅有的兩次都是醉酒,他從未有如此清醒的時候。
正待思索,李舸已經起身走到她的近前,攔腰將她抱起,絕美的臉上蕩著迷人的淺笑。
不禁心神皆蕩,曾經那般迷戀的感覺都找了回來,美好的讓人諾不開眼。
李舸緩緩的將她的身子推倒,溫柔眼波凝望著她,見著麵色嬌羞的沐挽歌,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緩緩的身子壓了上去。
李舸並未愛上她,隻是想讓沐挽歌與他赴死,心甘情願的為他殉情,沐挽裳才能夠更恨軒轅罔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