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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危險降臨

  皇城門口搭建高台,數月前大婚的腥風血雨曆曆在目,哥舒蘅命人嚴密看守高台,預防再有人破壞及笄大典。


  在西番女孩子年滿十五歲,要敬天祈福授禮,有長輩將女子的青絲束起,帶上發簪表示可以嫁人了。


  大胤的及笄禮要比西番的禮節繁瑣的多,父皇母後在外運雲遊,並未回朝。世安公主的母親隻是普通的嬪,曾經是宮中的婢女,出身低微,沐挽裳對外宣稱是廚子,也算官宦出身,皇後的身份擺在哪裏,所以宗親們決定由沐挽裳代替靜妃娘娘為公主行及笄禮。


  宗親的決定也是依禮而為,沐挽裳的及笄之日是父親主持的,母親在誕下弟弟之後便難產死了,這輩子沒有能夠讓母親為自己及笄,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沐挽裳向皇上求情,加封世安公主的母妃,讓她能親手為女兒及笄。哥舒蘅自然是言聽計從。


  原本對沐挽裳抱有敵意的哥舒蓉,對沐挽裳的態度有所改觀。


  城門口上聚集了無數百姓前來觀禮,前些時日鬧得沸沸揚揚的悔婚,很多人都想見一見世安公主究竟長的是什麽那樣子?


  公主及笄大禮,沐挽裳與哥舒蘅自然要盛裝出席,沐挽裳在高台下見到一身白衣俊挺身影,五官深邃,一雙碧眸,看著高台。


  沐挽裳衝著哥舒蘅耳語道:“皇上,阿奢王子就在台下觀禮。”


  他來觀禮哥舒蘅並不奇怪,兩個人曾經懷疑過殺害鐵木達是漠北人所為,阿奢來到雲都之後,除了進宮便是在雲都四處閑逛遊玩,並沒有特別的事情可做,也沒有表現出對世安公主的特別之處。


  及笄之禮本是皇室之事,與民同樂,卻是不方便外人上台觀禮,“全當沒看到吧!”


  吉時已到,哥舒蓉在婢女的攙扶下,一身素白紗裙,長發披肩,頭上戴著花冠,來到高台正中,有祭祀舉行祭天與祈福儀式,有母親親手為哥舒蓉束上發髻,帶上簪子,算是禮成。


  倏然眼前一道光亮照入眼底,哥舒蓉在人群中搜尋,光線的來源,如此大日子,是何人用鏡子來照她。


  人群中一對主仆甚是出眾,一身白衣俊挺的男子正在朝著她笑,那笑容可以令冬雪消融,很是燦爛暖人心扉。


  同樣一身白衫,仿若兩個人是約定好了的,此人看上去應該不是普通人,他是在仰慕自己嗎?臉兒爬上紅暈。


  哥舒蘅注意到哥舒蓉的羞紅的臉,兩個人是在眉目傳情,大典還未完成。


  “蓉兒,既然已經禮成,可要向天神獻舞!”


  “是!”皇上曆來親民,來此觀禮的人不但可以欣賞舞蹈,還可以領到糕餅禮品,運氣好的還可以領到銀錢。


  哥舒蓉身姿輕盈,裙袂翻飛,動作愈發的明快,青澀姣美的臉上已經有些嫵媚。


  “好!”引得眾人喝彩。


  阿奢沒有叫好,她是注意到哥舒蓉一直在注意著他,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束花,台上的舞蹈在再繼續,半空中花瓣淩空飄飛,當真是錦上添花。


  阿奢隻是朝著哥舒蓉頷首而笑,麵對這樣有情調的男子,哥舒蓉難掩情竇初開的興奮,竟是有些慌亂,這就是書上說的一見鍾情嗎?


  一曲舞畢,哥舒蓉已經有些嬌喘,哥舒蓉再朝人群中看去,那對主仆已經離開了。


  四處尋找,卻是不見蹤影,心中很是失落。


  回到皇宮,沐挽裳神色凝重,將所有人都摒退。


  “皇上那阿奢果然是衝著公主來的,世安公主似乎也動了心。任其發展公主勢必會嫁給阿奢。皇上若想徹底鏟除漠北,趁著兩人還未開始,將其斬斷情絲。”


  “衍兒,若炸毀漠北工事,漠北便沒有了隱患,阿奢娶了蓉兒就可以長久留在雲都,蓉兒難得有喜歡的人,朕該成全她。”


  沐挽裳沒有說她曾經懷疑軒轅罔極與漠北的布防圖有關係,她心裏麵一直擔憂著。


  “皇上漠北是暫時沒有了一戰的能力,若是同大胤或者蠻胡聯手,挑起西番內亂。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徹底將漠北的兵權收回,隱患不出始終會是禍患。”


  哥舒蘅隻是覺得漠北蠻荒之地,管理起來本就不易,“如果鏟除阿史那家族,又要派何人去漠北?就不會有隱患了嗎?”


  “樊王,樊王耿直不乏勇氣才幹,有樊王打理漠北才是最放心的。”


  “不可以,將大哥送去漠北蠻荒,蘅獨自留在雲都繁華之地,就像將大哥流放一般,蘅無法做到。”


  沐挽裳知道哥舒蘅很注重感情,她如此提議也是為了西番的長治久安,至少幾十年內,隻要樊王還活著,漠北與雲都不會有戰事,即便有那麽一日漠北反了,也隻會是百年以後,小七他並非哥舒蘅的孩子,她與哥舒蘅不知道是否還會生兒育女,不管如何掌管西番江山的都是哥舒家的子孫。


  沐挽裳並未放棄勸阻,“皇上,不如將大哥叫到宮裏商議,看看大哥的意思。”


  兩人是第一次麵對漠北的事情發生分歧,哥舒蘅有意成全妹妹,反對將樊王丟去漠北蠻荒之地。


  沐挽裳覺得他是在姑息養奸,既然漠北的事情已經插手,就不能夠留下後患。隻有樊王去了漠北,才可以保證不會威脅到朝廷。


  既然哥舒蘅不同意,沐挽裳也不強迫他,畢竟留在京城的皇子隻剩下樊王,提醒道:“皇上最近要看著點世安公主,她還不懂其中的利害關係。”


  見哥舒蘅沒有言語,沐挽裳覺得麵對朝堂,她似乎越來越像軒轅罔極,在朝堂大局麵前,那些所謂的感情用事都要拋棄。


  畢竟哥舒蘅才是西番的皇上,是她管得太多了,說是讓他選擇,卻是一直在為他做決定,這天下是他的,該有他自己做主才是。


  “皇上,臣妾不該幹政的,不該插手朝堂之事,會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後宮女子。臣妾去太學接孩子。”沐挽裳轉身離開,她覺得兩個人都該靜一靜。


  沐挽裳轉身,哥舒蘅從身後直接將她抱住,“衍兒,朕沒有那樣的意思。就算將這江山送給你朕也不會有一絲留戀,隻是涉及到親人。”


  沐挽裳認為,矛盾的根源是哥舒蘅沒有魄力和決心鏟除阿史那家族,隻想安於現狀,與曆代西番帝王是一樣的心態。


  “皇上,那阿奢王子與世安郎才女貌不假,他是要利用世安,世安她不諳世事,看不出人心險惡,皇上的心理卻很清楚。退一步說,若是阿史那家族可以放棄漠北的權利,留在京城頤養天年,阿奢隻會對公主好,來保住自己駙馬的位置。沒有人心甘情願的放棄權利,這比滅掉阿史那家族還要難。”


  “衍兒,還是有一個辦法的,朕將世安許配給阿奢,命古拙前來觀禮,如果他不來就證明他有反心,就派人將他殺了。”


  沐挽裳是不同意他的做法給敵人喘息,弄不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還是予以尊重,不會當麵反駁,傷他自尊,“這件事還是要將大哥召進宮來商議,俗話說三人計長。”


  哥舒蘅將哥舒梵叫到宮中商議漠北之事,哥舒梵來到金華殿,見沐挽裳也在。


  “樊王見過皇上萬萬歲!”


  “大哥,朕叫大哥前來就是想商議漠北之事,大典上大哥已經看到,那阿奢似乎是衝著蓉兒來的。”


  哥舒梵厲眸圓睜,“皇上當然不能夠將蓉兒許配給阿奢,皇上要除掉漠北,將蓉兒嫁給阿奢不是往火坑裏推嗎?”


  “可是漠北除去,何人去漠北朕才能夠放心,何人才能夠對付當地的刁民。”


  這個問題卻是有些難住哥舒梵,朝中卻是沒有何人適合去漠北,“難道皇上想要采用懷柔政策,放棄收回漠北權利的機會?

  “正是,隻要漠北沒有了一戰的能力,對朝廷就沒有威脅了。”


  哥舒梵有些遲疑,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


  沐挽裳有些聽不下去了,“可是隱患還在,漠北萬一聯合其他外部勢力還是會發生內亂,萬一有人趁虛而入,要未雨綢繆才是。”


  “皇後!”哥舒蘅喝道。


  沐挽裳並未停止,她必須將利害關係說出來,她知道哥舒蘅回怨她。


  “衍兒的意思是徹底收回漠北權力,大哥去漠北。能夠相信的隻有大哥,皇上重情,怕大哥去漠北受苦,堅決反對。”殿中倏然變得很安靜。


  比起朝堂各朝臣之間的紛爭勾心鬥角相比,哥舒梵還是比較向往遠離朝堂自由隨性的生活。


  隻是漠北荒涼,百姓組成複雜,並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簡單,很有挑戰性。


  還是要同黎婧商量,畢竟她過慣了在雲都的日子,讓她和孩子同自己去過麵朝黃沙的日子,怕她會反對,需要浪費些口舌。大局還沒有定,最好還是瞞著她。


  “皇上,皇後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此禍患不除,還是會危及朝堂。隻要皇上需要,樊王絕不遲疑,前往漠北。”


  夜深人靜,哥舒蓉沐浴更衣後,對著銅鏡梳妝,這一整日都在想著白日裏,出現在大典之上的白衣俊挺男子究竟是何人?

  “公主是在想我嗎?”


  溫潤低醇,聲如天籟,讓人心中頓生好感。


  哥舒蓉猛然抬首,見白日裏的那名男子就站在房中,唇角微微上揚,那眼睛碧藍的猶如一泓泉水。


  心裏對他很有好感,因此心中並未生出懼怕,也沒有意識到危險降臨。


  “你叫什麽名字?這裏是皇宮,你是怎麽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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