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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來不及了

  沐挽裳幾乎是一整夜都沒有睡,大司馬府是西林家的祖屋是西林家的根,她總不能夠讓靜璿和蕭逸塵搬出去。


  靜璿起塌昨夜她逃得快, 蕭逸塵並未發覺她曾經離開。天漸亮,蕭逸塵上朝去了,靜璿靠著床榻默默垂淚。


  沐挽裳是蕭逸塵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女人,即便她是皇上的女人,師兄妹的關係。


  她與蕭逸塵已經錯過很多年,不想再分開,又無法不去想蕭逸塵與沐挽裳之間的私情,即便裝作滿不在乎,心裏麵還是會不舒服。


  沐挽裳得知蕭逸塵離開,簡單的梳洗之後來到靜璿居住的院落,天也已經亮了,房間內的燈燭竟然還燃著。


  知道靜璿定是因為昨夜的事情憂心,衝著門內道:“靜璿妹妹,我可以進去嗎?”


  靜璿斂了心緒,不能夠讓沐挽裳見到她難過的樣子,披了一身衣裳,對著銅鏡稍作整理,眼眸一絲緋紅無法隱藏。


  打開了門,“皇嫂這麽早可是有什麽事情?”


  沐挽裳邁進房間,見她剛剛是還沒有起塌,她的眸中隱隱泛紅怕是哭過的。將房門關上,拉著她的手,她必須解釋清楚,在想著離開的事情。


  “靜璿妹妹應是誤會了,昨夜大哥卻是去過我的院中,不是出於私情,大哥是在為皇上當說客,緋衣也是在一旁聽得清楚,是可以作證的。”


  靜璿強壓心中的酸楚,“皇嫂何須解釋,皇嫂是夫君的義妹,兄妹之情而已,靜璿是不會誤會的。”


  她明明就是誤會了,“靜璿你們好不容易才和好如初,有什麽話可以說出口,千萬不要猜忌,我與大哥沒有半點私情,靜璿妹妹與大哥有兩個孩子,大哥是正人君子是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靜璿妹妹的事情。”


  “可是他說過這輩子最愛的是皇嫂!”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妹妹又何須計較,如果妹妹擔心,我會離開!”


  蕭逸塵完全沒有發現他昨夜的舉動,讓兩個女人的立場變得很窘迫,這大司馬府裏裏外外都是軒轅罔極的眼線和暗衛,即便他想要離開,也逃不出去,她該去哪裏?


  蕭逸塵打算晚上回去找機會再勸一勸沐挽裳,剛剛走出軍營, 便迎上了軒轅罔極的鑾駕,緋衣早就見大司馬府邸的事情命人傳到宮中。


  見蕭逸塵渾然不覺,卻也沒有捅破,這件事還是私下裏解決,還是不要給靜璿與蕭逸塵原本就脆弱的婚姻添堵。


  蕭逸塵上前,“逸塵見過皇上!”


  “朕許久沒見皇後,想去看一看。”


  軒轅罔極突然登門,讓沐挽裳很不自在,蕭逸塵也很知趣的離開,去找靜璿和孩子。


  軒轅罔極見沐挽裳神色清冷,“裳兒與朕許久未見,就一點都不思念嗎?”


  “你有什麽話盡管說。”


  “靜璿已經對你和逸塵的事情誤會,你留在府中隻怕會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想必你也是不願意的。不如同朕回宮!~”


  沐挽裳死都不會回那座皇宮,“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裏曾經是我長大的地方,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她還是死鴨子嘴硬,“裳兒,如果你不願意進宮,這京城可以居住的別院很多,不一定要留在這裏,破壞他們夫妻感情。”


  沐挽裳想起她當初從藥仙穀帶回來,被囚禁在別苑內,不過是從一間牢籠,換做另外一個牢籠罷了。


  “我死都不會回那座皇宮的,沒有什麽事情就回去吧!”


  軒轅罔極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她離開大司馬府,她竟是如此倔強,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再留在這裏的。


  命緋衣好生照看,暗衛稟告最近大司馬府邸附近,可是有可疑的人出現。


  軒轅罔極離開了,沐挽裳卻是在想要如何才能夠離開這裏,能夠不被軒轅罔極打擾的地方。


  蕭逸塵被封為義王,靜璿雖然表麵看上去沒有什麽?更沒有攆沐挽裳的意思,靜璿很少去她的院中,隻有蕭逸塵在的時候才會偶爾過去。


  腹中耳目眾多,緋衣幾乎是貼身跟著,沐挽裳想要離開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天氣漸暖,很快就到了清明時節,沐挽裳去找靜璿要去寶相寺為先人祈福,靜璿也想著為蕭逸塵與孩子祈求平安,於是決定一同前往。


  不過靜璿想要去奉國寺,那是皇家的寺院,隻因寶相寺內都是女尼,她想要留在那裏常住,也方便些。


  沐挽裳勸說靜璿寺廟不在大小心誠則靈,也不想暴漏身份,做一個尋常的香客也是很好的。


  靜璿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也便應允了。


  暮靄剛剛散去,沐挽裳便起塌沐浴更衣,坐上馬車趕往寶相寺。


  寶相寺坐落在京郊二十裏外依山而建的一處廟宇,並非在深山之中,香火鼎盛,朱紅色的大門十分的醒目。


  遠遠的就見到雲霧繚繞,早就有上山前來的香客,緋衣將車門打開,攙扶兩女下了馬車。


  踏上高高的雲階,靜璿已經有些疲累,沐挽裳卻很輕鬆,有內力護身,她身體裏流的可是哥舒蘅的血,就連沁水婆婆都說她體內的好東西不修習武功,是在暴殄天物,無奈她注定成不了武林高手。


  來到正殿,沐挽裳與靜璿走進大殿,看著端嚴肅穆的佛像,整個人的身心皆靜,很虔誠的恭敬禮拜。


  有知客僧前來招待,沐挽裳想要為先人祈福,要是做法會是要在晚上,沐挽裳決定留下來。


  沐挽裳心中一直有很多事情看不開,想要請法師開示,寶相寺的主持靜慧法師還在上早課,需要等些時辰才可以見麵。


  沐挽裳決定與靜璿一起在各個大殿中拜一拜,添些香油錢,靜璿也想為孩子和蕭逸塵祈福,請求護身符。


  兩人各自分開,緋衣隻是跟著,負責保護沐挽裳的安危。


  寶相寺前殿香火繚繞,僧人的寮房卻很清淨,見這許多女尼在院中打掃,要是能夠住在這裏,青燈古佛,未必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有女尼前來招呼她,靜慧法師已經下了早課,沐挽裳可以去偏殿等她。


  緋衣等在殿外,沐挽裳見殿中空無一人,直接跪在了蒲團之上,平心靜氣,寺院卻是一個可以讓人身心平靜的地方。


  隱隱聽到有步履聲傳來,一身僧衣,年約六旬,麵貌慈善的女僧人走了進來。


  沐挽裳上前,“阿彌陀佛!可是淨慧法師。”


  “正是!”


  靜慧見沐挽裳容貌,必不是尋常之人,非富即貴,夫主必是貴不可言,隻是夫妻宮暗淡帶煞氣。


  兩人坐了下來,女尼奉了清茶過來。


  “施主可是問家事?”


  “家?如今家破人亡,哪裏還有家?弟子心中有些仇恨就是放不下,又無法報仇,每日被仇恨煎熬。”


  “仇恨的種子一旦掌控人心,便如藤蔓瘋狂滋長,將心禁錮的透不過氣來,心魔難除,日日苦楚,你就要學會忘記,看破放下才得自在。”


  “想起那些死去的人,又如何能夠放得下?法師,弟子心魔難除,可否在此掛單修行?”


  “當然可以,不過要施主的夫家允許。”


  “師父是何意?”沐挽裳心中猜測,難道軒轅罔極來了嗎?


  正想問上幾句,卻發現靜慧師傅被人封了穴道,一身藍衫的男子出現在他的麵前。


  不是別人正是俞宗垣,他來大胤已經幾個月,沐挽裳在皇宮他的武功沒有傅仇高強,根本無法接近棲梧宮。


  沐挽裳進了大司馬府,本以為會好些,沿途守衛甚嚴,大司馬府被包裹的猶如銅牆鐵壁,連隻蚊子都不容易飛進去。


  俞宗垣是見著軒轅罔極的人前來寶相寺,沐挽裳或許會來,方才扮作香客混了進來。


  沐挽裳既驚訝又擔心,,“餘大哥,你怎麽進來的?快離開。傅仇已經死了。我不能夠讓你再出事了。”


  俞宗垣拉住她的手,剛剛沐挽裳說的話俞宗垣都聽到了, “衍兒,我是來帶你離開的。難道你想被軒轅罔極囚禁一輩子!軒轅罔極很快就會帶著人包圍這裏,你就逃不出去了。”


  “他竟是連寺院都不放過嗎?”


  “衍兒,我知道一條路可以離開這裏。”


  可是已經晚了,沐挽裳聽到殿外的響動,“大哥,怕是已經來不及了,你先躲起來。”


  大殿應該已經被軒轅罔極的人包圍了,俞宗垣也不想暴露,如若被抓就無法帶沐挽裳離開。


  瞬間解開靜慧師父的穴道,轉身消失,靜慧法師好似並不知剛剛被俞宗垣封住穴道。


  沐挽裳佯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敢問師父為何要問夫家允許?”


  “本寺若是留下施主,怕是會給寺院帶來災禍。”靜慧道。


  “法師可是說殿外!這件事我自然會解決的。”


  沐挽裳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走到殿門口,將殿門打開,軒轅罔極帶著人包圍大殿,一身玄色長袍,幽深的眸子裏泛著森涼的波光異常可怖。


  “皇後可是要常住寶相寺!”聲音也是極冷的。


  “是又如何?皇上不是知道,還帶著這些人前來,這裏是佛門清靜之地,豈可褻瀆!”


  “皇後你跪也跪了,拜也拜了,法師也開示過了,跟朕離開去別苑!”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想要將她囚禁在別苑,沐挽裳伸出手扯下頭上的發簪丟在地上,青絲散落在肩上。


  眉間慍怒,“軒轅罔極,如果你逼我離開這裏,我便削去三千青絲出家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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