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景沒注意到她得臉色,回身看到之前得男人捏著一個高腳杯看著自己。
一時間,大廳得視線幾乎都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你是?”易之景漫不經心得啟唇,淡漠的看著他。
頓時,千霏雨也轉身,抬起眼眸看著祁墨。
四目相對,祁墨的雙眼一震,幹淨清澈的眼神是那麽的熟悉。
似乎注意到祁墨看千霏雨的目光不太正常,易之景橫跨一步,擋在兩人之間,隔絕了視線。
千霏雨一刹那間失去了光,看著易之景的後背略微失神。
而祁墨也收回了視線,修長的手指晃動著酒杯,舉手投足之中流露著上位者的矜貴與孤傲氣息。
“久聞易總大名,初次見麵,我是祁墨。”
說著,另一隻手朝易之景伸出。
見狀,身後的下屬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疑惑的看著主動的祁墨,仿佛在看陌生人。
他們少主有多難親近,他是最清楚,因為他在祁墨的身邊就是一個擋箭牌。
替他擋去所有的肢體接觸
易之景瞥了一眼他的手,隨即才慢悠悠的抬手輕握了一下,慢條斯理的道,“既然祁先生知道易某,我便不介紹了。”
話音一落,祁墨低聲一笑,本是俊郎出色的五官更加柔和。
“易總,果然夠直接。”
下一秒,千霏雨腦袋從易之景身後探出來,目光炯炯的看著祁墨,冷不丁的出聲打招呼,“你好。”
清冽柔和的嗓音如沐春風,祁墨看了她一眼,疏離而冷漠的點頭。
易之景聽到千霏雨主動跟祁墨打招呼,差點氣吐血,抬起手將她拽入懷裏,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會,眼底的醋意是那麽深。
“這是易太太?”祁墨看著兩人姿勢親昵,心底莫名的湧動著抗拒的情緒,胸口擁堵著。
易之景側頭看了過去,牽著千霏雨的手,漫不經心的回,“當然,祁先生好眼力。”
祁墨:“……”
這話,沒法接。
千霏雨睫毛顫了顫,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心尖驀地一揪,一幕幕往事在腦海浮現。
“我叫千霏雨。”
“!!!”
祁墨的臉色倏地一變,手中的玻璃杯忽然裂開,掉落在地上。
一滴一滴的獻血混合著酒液滴落在地。
“少主。”下屬忐忑的上前,握著祁墨的手想要檢查,隻是還沒碰到,就被甩開。
看著祁墨神色激動,易之景眉頭狠狠一皺,一抹濃濃的危機感襲來,下意識的將千霏雨拉到身後。
祁墨目光繞過千霏雨,落在隻露出一角的女子身上,語氣帶著一絲顫抖和急促,“千千?”
熟悉而久遠的一聲稱呼,在祁墨看不到的地方,千霏雨鼻子忍不住一酸,強忍著翻滾的情緒。
原來他還是他……
“祁先生如此稱呼我妻子,似乎不合規矩。”易之景臉色冷了幾分,握著千霏雨的力道在加重,看著祁墨皸裂的神情不悅的出聲。
聽到易之景的話,祁墨霎時間回神,眼底的慌亂隨之一收,很快恢複了平靜,“抱歉,失態了。”
“祁先生是有朋友和我同名嗎?”千霏雨忽然從易之景身後走出來,揚起一抹從容的笑,隨意的搭話。
陌生的臉龐,陌生的聲音……
都在提醒著祁墨,她不是他的她。
陷入沉思,祁墨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掙紮恰好被千霏雨捕捉到了。
看著本應再無相見可能的人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千霏雨心情同樣激動,臉上卻還是裝作平靜。
“嗯,失陪了。”祁墨冷漠的留下一句,轉身大步的離開,腳步趔趄帶著不穩,下屬忙不迭的跟上。
看著祁墨落寞的背影,千霏雨指尖用力的攥緊。
易之景一直注視著千霏雨,看著她臉上滿是哀愁,心很痛,二話不說的拉著她往門口走去。
剛坐回車廂,易之景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抱著她的力道很重,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她就沒了。
千霏雨茫然的看著悶聲不響的親她的男人,渙散的情緒才匯聚。
“閉眼。”易之景唇角離開她的唇,霸道的說了一句,又吻了下去。
……
另一邊。
祁墨回到了酒店,身子不穩的倒在沙發上。
“少主。”下屬嚇了一跳,忙打開燈,從抽屜裏拿出藥倒了一杯水遞到祁墨的嘴邊。
祁墨咽下藥片,渾身發冷的感覺才得到控製,躺在沙發上,俊逸的臉龐失去了血色。
“我讓醫生過來。”下屬擔心的出聲,拿出手機就要撥打電話。
忽地,祁墨抽走了他的手機扔在桌麵上,冷漠的命令,“出去。”
下屬不放心的看著他,沒有動。
“違抗我的命令,你該知道的。”祁墨沒看他,隻是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下屬掙紮了一會,才遲疑的站起身。
在他的心裏,祁墨的話就是指令,他沒有說不的權利,不過出了門口,卻沒有走,站在門前,如一座雕塑一般守在那裏一動不動。
白熾燈光從牆上灑下來,祁墨抬起手捂住雙眼,掩去眼中的痛色。
他不敢閉上眼,因為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會一直在他的腦海出現。
還要多久,他才能見到她……
掌心落在心髒的位置,祁墨苦笑一聲,從失去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不再完整了。
萬箭穿心的痛哪裏比得上失去她的痛…
皇帝親口承諾他,隻要他戰勝敵方,就答應將她許配給他。
可是隻有出征之後才知道,一切都不過是一個陰謀。
他努力的為王朝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換來的是整個王朝給他的痛擊。
通敵叛國……多麽重的一個罪名。
若是重來,他真的不介意真的來一次真的通敵叛國。
畢竟皇族子弟,不上就是下!
不爭等著的就是死亡。
此時此刻,他在另一個世界重頭再來,他要站在權力的巔峰迎接她的到來。
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祁墨眼角落下一滴淚,從桌角翻出一張紙條。
那是他給千霏雨寫的未送出去的手信,筆鋒有力的一行字清晰的印上紙上。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唯寵你於心尖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