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想要純粹沒那麽簡單
穆離站起祁墨的門前,猶豫了一會才鼓起勇氣敲了敲門,“少主,我能進來嗎?”
等了好一會,房門才打開,祁墨的身影站在門口,眸光淡漠的看著她,“什麽事?”
一副冷淡的態度,讓穆離鼓起的勇氣又消散了不少,抿了抿唇,低聲忐忑的道,“少主,你還好嗎?”
即使不願意承認祁墨是在意千霏雨的,可是她剛剛看到祁墨朝她們開口安排客房時,聲音明顯顫抖了幾分。
他總是如此,無時無刻都在隱忍著。
千霏雨又有何資格得到他的在乎和愛!
“穆離,我的事你最好別過問。”祁墨麵無表情的留下這一句,倏地甩上門。
看著緊閉的門,穆離心跳隨之驟停了起來。
子嬰從另一邊出來,將剛剛的一幕看在眼裏,垂了垂眼眸。
有時候,她其實挺羨慕穆離的性格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撞了南牆依舊不回頭。
她和穆離的性格恰恰是相反的,不曾表露過心思,因為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著她,在祁墨的麵前,她不過隻是一個下屬。
自作多情,隻會換來無盡的羞辱。
收起滿心的苦澀,子嬰邁步朝著還在發愣的穆離走去,低聲開口,“離離,我們回去吧。”
從千霏雨搬進來的那一刻起,她們就已經沒了資格住在這裏。
她都不知道該怨恨簡泠還是該怨恨千霏雨。
一個占據了祁墨的心,一個占據了祁墨的人。
無論是哪一個,都讓她心裏滿滿的都是嫉妒。
穆離失落的收回視線,不言不語的往樓下走去,看到千霏雨和祁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冷笑了一聲,“二小姐,我需要提醒你一句,這裏是少主的家,你最好別做什麽出格的事!”
留下這一句,穆離就負氣離開了這裏。
子嬰也目光深冷的看了一眼千霏雨,默不作聲的離開,以往對千霏雨僅存的一點禮貌也不複存在了。
在她的心裏,千霏雨今天不應該帶著易之景出現在這裏。
明明知道祁墨心裏還有她的存在,還公然帶著丈夫進門,這對祁墨的傷害有多大!
可是子嬰和穆離都不懂祁墨的心思,即使他看著千霏雨和易之景在一塊會難受,可將她放在他的羽翼之下保護者,知道她是安全的,又何曾不是讓他心安呢?
他對千霏雨的愛,任何人都不會明白。
祁墨身姿挺拔的坐在陽台上,明明如此危險的一個動作在他的身上卻散發出恣意和慵懶。
隻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神情,手裏握著一根竹笛,低垂著眉細細的撫著,隨即目光落在竹笛下角處刻著的名字,苦澀的笑了聲。
“不知道還有沒機會再聽你為我吹一曲。”
忽地窗台下傳來細微的聲響,祁墨倏地將笛子放在一邊,掀起眼皮看了下去。
隻見一個少年從一個樹後走了出來,身上的白衣大褂在月光的傾瀉下,格外的引人注意。
祁墨站了起身,修長的身姿站在細小的陽台邊上,即使沒有搖搖欲墜,可是還是看得少年膽戰心驚,垂在身下的手微微顫抖。
“少主。”容臨用僅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喊了祁墨一聲,語氣裏包含著太多的情緒。
有虧欠,有不忍,也有不安。
容臨看著站在陽台邊,身姿修長,氣場強大的男人,略微失神,終究是沒開口打招呼。
“對不起。”容臨低喃了一句,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他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祁墨眸光深邃的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目光微微迷離了幾分。
祁墨知道容臨是有話想和他說的。
可是他也清楚,容臨想找的人已經不是他了。
怨世間無常!
祁墨抓起竹笛縱身一躍,從二樓處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地上沒有任何衝擊力。
邁步走向樹下,坐了下來,盤著雙腿看著皎潔的月光,瞳孔裏倒映著明月的影子。
客廳裏,千霏雨將易之景帶回房間,看到床上還沒拆封的睡衣,愣了下。
子嬰和穆離沒有到過她的房間。
所以隻可能是祁墨。
這一刻,千霏雨心底充斥著很多的情緒。
他對她好,所以連帶著她身邊的人都盡可能的去友好的對待。
“你先去洗澡吧。”千霏雨指著睡衣心不在焉的開口。
易之景一瞬間就察覺到了她情緒不太對勁,拉著她坐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突然之前,怎麽了這是?”
剛剛還好好的。
“沒什麽,你去吧,都累了。”千霏雨揚起一抹淺笑催促道。
她隻是想要靜靜而已。
易之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你累的話先休息。”
“好。”千霏雨點了點頭。
易之景進了浴室後,千霏雨捧著臉坐在床邊沉思著。
忽地,一道笛聲從窗外傳了進來。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音調驀地讓千霏雨站起身,一個箭步往窗台走去,借著月光和路燈,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樹下的祁墨,瞳孔一震。
耳畔還回蕩著笛聲,千霏雨的眼眶不由得濕潤了起來。
那是她曾為他作的曲。
隻吹奏過一次,可他卻還記得。
千霏雨十指並攏,目光複雜的看著祁墨沉浸在他的世界中吹著笛子。
一曲盡,祁墨放下笛子,天生的直覺明銳,他知道有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隻是他沒有抬頭去看,默默的起身,背對著千霏雨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看著他的身影,千霏雨好幾次想開口喊住他,最後還是克製住了。
優柔寡斷,對誰都不好。
易之景從浴室裏出來,看到千霏雨一動不動的盯著樓下的方向看,疑惑的走了出去,從身後將她抱住,將她攬入懷裏,真實的觸覺讓他心安定了下來。
“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易之景在她耳畔聞聲道。
失去過一次就再也不想了有第二次了。
千霏雨閉了閉眼,收斂了心底淩亂的思緒,抬起手覆著易之景的手背,點了點頭,“好。”
以後都不要再分開了。
就這麽過一生吧。
可兩人想要的純粹,又哪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