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愛她,也尊重她
易之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滿含關心和緊張的詢問,“你有沒有事?他有沒有對你?”
看著他緊張的神情,千霏雨垂了下眼眸,“有事的是祁墨,他身體裏有說不清的毒,所以容臨不能死,他死了,祁墨就完了。”
她不著痕跡的扯開話題,易之景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呢?
隻是沒有拆穿她罷了。
見她眉宇間滿是哀愁和擔憂,易之景抿了抿唇,沒再逼問。
或許祁墨於她而言,真的是不是普通的存在。
這一段時間,易之景知道祁墨保護著她,他心裏有分寸,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我們去別墅看看容臨。”千霏雨拉著易之景的手往別墅的方向走。
易之景沉默著任由她拉著自己,不言不語。
回到別墅,壓抑的氣氛隨之而來,兩人的心情一瞬間沉重了許多,臉上的神情凝滯。
“景兄,祁家如今這樣子了,我心裏其實不好受。”千霏雨低喃著。
祁家於她而言,其實隻是一個過客般的存在罷了。
本就沒什麽實際的感情。
可是祁老先生,莫清婉的離世,還是讓她心裏控製不住的難受。
分不清是她的,還是原身的。
祁衡克一個人的罪過,卻要整個祁家去承擔,實在是罪大惡極。
易之景低眸看著她,沉聲問,“霏雨,你會怪我失手害了祁爺爺嗎?”
畢竟那是疼愛她的親人,易之景眼裏全是愧疚和自責。
當時他怎麽都沒想到老人會出現的。
千霏雨抬眸看著他,搖了搖頭,“當時的情況,誰又能預料呢?”
那一刻,她也懵了,手足無措的看著老人倒在祁衡克的身上,腦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可她能怪易之景嗎?
他都是想要救她罷了,若他不開槍,或許死的就是她或者易之景了。
易之景目光認真的看著她,還是沉聲開口,“我有錯,不能否認。”
頓時,千霏雨揪了揪他的衣袖,溫聲道,“祁墨說的也沒錯,若是爺爺還活著,看到今天這情況,隻怕更難受。”
他這一生送走了太多的親人,已經承受不住打擊了。
易之景睨著她沒再說話了。
事情如何,終究已成定數了,去討論誰對誰錯,都沒有意義了。
逝世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千霏雨拉著他進去,看到祁墨站在窗口,高大的背影滿是落寞。
聽到腳步聲,祁墨回頭看向他倆,目光落在千霏雨的臉上,語氣淡淡的開口,“千千,你和易總留下來送爺爺最後一程吧。”
老人對千霏雨的疼愛,他不去想究竟是原身還是如今的千霏雨,都無所謂了。
他們有責任為老人做最後的一件事。
“好,這是我們該做的。”易之景沉聲回道。
千霏雨跟著點頭,神情嚴肅認真。
隨即她扭頭看了看周圍,疑惑的問,“容臨呢?”
祁墨抬眼看向房間的方向,淡漠的啟唇,“裏麵,重傷,還未醒來。”
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想到容臨,祁墨心中也思緒萬千。
容臨有錯,可他也無法去責怪他什麽了。
一切都過去了。
“沒死就好,能醒過來的。”千霏雨鬆了一口氣,看著祁墨的目光深邃了幾分。
猶豫了一會才問,“他的家人還在嗎?”
她才知道容臨不過是因為全家人都被祁衡克軟禁著才不得已受製於祁衡克。
他今天做出這個抉擇,倘若祁衡克沒死,容臨的家人必死無疑,甚至會遭受更多的磨難。
可他賭上了全家人的性命,去毀了實驗室,此前他必定做過很大的掙紮。
不然這麽多年,他不會忍氣吞聲的任由著祁衡克指使他去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可恨也可憐。
祁墨搖了搖頭,“還活著,祁衡克還來不及下手,隻是他們都被祁衡克軟禁了很多年,身上的傷不少……”
也是一群無辜之人罷了。
千霏雨邁步走到他的身前,驀地拿起他的手。
見狀,祁墨忙收回手,皺了皺眉,“千千,你要幹嘛?”
聞言,千霏雨歎息一聲,看著他的眼神滿含複雜和心疼,“不必瞞我了,我都知道,祁衡克這一年多拿你試藥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祁墨雖然早已清楚千霏雨知道他的事,可還是不想讓她擔心,“我不是沒事嘛,別難過了,不是你的錯。”
生在祁家,是原罪!
千霏雨搖頭,聲音有些哽咽,“若不是你替我承受這一切,這都是我要麵對的,一年前是你用這一場交易換我自由的。”
無論如何,這都是她虧欠他的。
祁墨歎笑著,意味深長的開口,“千千,你清楚,這不是我,也不是你。”
易之景一知半解的聽著兩人的對話,大抵是知道了什麽。
一年前,易老爺子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將千霏雨從島嶼救出來的。
所以是祁墨答應幫祁衡克試藥,去換千霏雨的自由。
忽地,易之景腦海浮現老人曾說的話,“你的幸福是從祁墨身上偷來的。”
原來,爺爺的意思是這個嗎?
祁墨用性命保下千霏雨,將她送到他的身邊,這一點易之景確實欠祁墨的。
可是……欠歸欠,他不可能將千霏雨還回去給祁墨的。
千霏雨不是一件東西,相互推來推去的。
看著兩人,易之景沒去打擾他們,他相信千霏雨,所以尊重她,給她時間。
祁墨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出聲,“千千,過去的事不提了,也別糾結了,看著前方,繼續走吧。”
事到如今,隻能向前看,向前走,不回頭。
祁墨抬眸看了眼易之景,微微勾唇笑了一下。
看到易之景一直注視住他和千霏雨的情況,卻沒有過來打擾他們,祁墨心裏有些欣慰。
將她交給易之景,或許他能放心的離開了。
至少他愛她,也會尊重她,而不是拿著愛去占有,道德綁架她。
下一秒,祁墨抓起千霏雨的手,看著她手腕處的微微可見的傷口。
易之景驀地上前,抬起手從他手裏拉過千霏雨的手,目光一瞬間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