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不舍
祁墨坐在一邊看著容臨許久才冷靜下來，神色微動。
有些感情不用扯開，心知肚明便好。
良久，容臨才頹廢的倒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看著他這般模樣，祁墨皺了皺眉，“容臨，你記住我今天的話，其他我不多說，你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會在這段時間將所有的事情轉移給你。”
半年的時間，對於他來說，足以。
容臨睜著眼睛沒反應，一動不動的，還沉浸在打擊中出不來。
“祁家沒有人了，你好好想想吧。”祁墨留下這一句就出去了，將空間交給他。
他相信容臨會想通的。
下樓看到千霏雨靠著易之景睡著，小小的臉頰有一絲的疲憊，他的腳步驀地放緩，目光深邃複雜的看著他倆。
易之景扭頭看向他，對上祁墨的視線，見他盯著千霏雨看，下意識的皺眉。
頓時，祁墨神色淡然的收回眼神，腳步很輕的下樓，指了指房間，示意他帶千霏雨回去休息。
易之景搖了搖頭，沒去。
或許是在島嶼生活了一段時間，她的防備心更甚了，剛剛他剛準備抱她回去，她的眉頭就狠狠的蹙著，以免弄醒她，隻好讓她靠著他繼續休息了。
祁墨或許懂他的感受，知道千霏雨一向很警惕，索性沒勸，步伐輕輕的出了門口。
看到穆離和子嬰，邁步走了過去。
兩人間祁墨朝著她們走來，連忙站直身，恭敬的看著他。
“穆離，子嬰。”祁墨聲音低沉的感喊著他們的名字。
頓時，兩人一愣，見他神色嚴肅，驀地緊張起來。
祁墨神情平靜的看著她倆，一字一頓的開口，“以後，你倆輔佐容臨打擊祁家。”
話音一落，兩人瞳孔一縮，驚訝不已。
“少主，你什麽意思？”穆離難以置信的問了出來，懷疑自己聽錯了。
子嬰也目光深沉的看著祁墨，不解。
相比較她倆的震驚，祁墨淡然自若，“往後，我會將所有的事情交給容臨管理。”
兩人的能力，祁墨是放心的，眼下容臨站穩腳跟需要的是人。
而她倆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聞言，穆離情緒激動的問，“少主，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
子嬰也接著附和，“對，子嬰隻願跟隨少主。”
祁家與她無關，她這一生隻願追隨祁墨。
聽到這，祁墨眉宇冷漠了不少，“你們若不願，那就離開。”
頓時，兩人麵色一白。
他這是要敢她們走？
“服從我的命令，還是離開，你們自己想清楚，沒有第三個答案。”祁墨不容置喙的出聲。
子嬰雙眼緊盯著他，眼眶瞬間紅了起來，看著他決絕的神情，心裏無比的難受。
無論哪一個，她都不想選。
可是，她忽然又反應過來了什麽，滿是不忍的望著祁墨。
這一年，她和穆離伴隨在祁墨的身邊，不可能不知道他身體狀況。
今天他這一番話，像極了在安排……後事。
想要這，子嬰聲音瞬間沙啞起來，“少主，你是不是擔心身體裏的毒？容臨說了他會研製出解藥的，你……”
話還沒說完，祁墨打斷了她的話，“夠了。”
“若你們不願，離開吧。”
他不會去要求她們做什麽，留不住一個忠心的人，就放她離開。
子嬰張了張嘴，淚水模糊了視線，緊咬著唇，掙紮著閉上眼，隨即擲地有聲的應下，“子嬰服從少主的安排，願輔佐容臨。”
她或許比穆離更了解祁墨一點，若非不得已，又怎麽會將唾手可得的一切拱手讓人呢？
隻是，她不想他死！
不想這個世界沒有了他。
“子嬰，你怎麽……”穆離生氣的瞪著她。
可是，子嬰低垂著頭，不理會她。
祁墨目光轉向穆離，淡漠的啟唇，“你呢？”
“我不要離開你。”穆離想也不想的回。
下一秒，祁墨臉色沉了下來，“那你離開吧。”
聞言，穆離臉色一滯，激動的開口，“我不要，少主，你別趕我走。”
她早就沒有了親人，唯一的執著隻想留在他的身邊。
祁墨收回視線，沒有一絲的動容，轉身就往外走。
見狀，穆離忍不住要追了上去。
子嬰一把拽住她，聲音沉了幾分，“離離，別追了。”
聽到這話，穆離甩開她的手，情緒激動，“你為什麽要背叛少主，難道真想認容臨為主嗎？”
子嬰仰了仰頭，逼回眼底的淚，她這一生隻認定一個人。
即使是將來追隨容臨，那也隻是她服從祁墨的安排，絕無二心。
“離離，你不懂少主的心，難道你感受不到嗎？他不是準備離開……而是準備……離世啊。”
說著這話時，子嬰的聲音已經哽咽了，難受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穆離瞬間趔趄了一下，腳步不穩的差點跌倒，子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穆離一臉驚恐的看著子嬰，“你把話收回去，我不信。”
即使是清楚祁墨的身體狀況，她也不要去接受這個說法。
寧願祁墨是拋棄她們遠走他鄉，而是天人永隔。
“這段時間，少主為了保持身體狀態，一次又一次的濫用藥物止痛，你以為真沒有損害嗎？你以為若他沒有事的話，會拋下祁家不管不顧嗎？”子嬰苦笑著低喃著。
想到最近一段時間，祁墨頻繁吐血，臉色蒼白憔悴，卻為了不讓千霏雨擔心，為了與正常人無異，容臨開出的藥，他早就使用過度了。
或許祁墨心裏清楚，一切都沒有用了，以毒攻毒，可是毒更毒。
穆離神情凝滯，什麽話都沒回。
他剛剛確實像極了在安排後事。
“離離，留下來吧。”子嬰沉聲道。
即使沒有了祁墨，可守護好祁墨留下來的東西，也是她們要做的。
穆離臉色蒼白，目光緊隨著祁墨離開的方向，低聲呢喃著，“我能有選擇嗎？”
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若是祁墨不在了，除了留下來，她不知道還能去哪裏。
聽到這，子嬰已經明白了她的選擇，心中五味雜陳。
欣慰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