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剪斷青絲,了無牽掛
青絲苦笑著,好一會兒才自嘲的出聲,“即使我不是丞相夫人所出,可我是丞相女兒,不是嗎?”
現在她連父親都不喊了,隻是疏離的一句丞相。
月娘對丞相來說,連妾都算不上!
馮亭苦澀的笑了,是心疼她被瞞著一切,“可是丞相從未帶過你進宮,明麵的女兒,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家族的晚宴,從未讓你出席,青絲,他不認你,你知道嗎?”
他隻是想讓她知道,千家不配讓她苦苦執著。
通俗的講,他父親根本就看不上她這個歌姬所生的女兒。
“我身份低賤,所以我不配。”青絲勾起唇,神態平靜的低喃。
馮亭想也不想的反駁,“是千家不配,你值得更好的,千家的人作惡多端,而你是善良的。”
所以他當時才願意做她這個不受寵的小姐的護衛。
從不後悔。
“無所謂了,他們都死了,都死了。”青絲斂著眉,聲音陰冷。
沉默了半晌,青絲抬起眼眸盯著他,“後來呢?”
馮亭斟酌了下才開口,“後來月娘離開了青樓,至於怎麽離開的,我不知道,你父親也不知道,她好像就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查不到任何消息。”
“久而久之,名震天下的歌姬青苔霜漸漸的被世人淡忘,而霧山月娘這個名字卻響當當的出現在世人的耳中。”
“黑寡婦是她最攻心的名聲,說她好色,殘暴,殺人不眨眼,總之,在世人的眼中,那是一個女魔頭。”
“她或許早就知道了你,所以帶走了你。”馮亭低聲道。
聞言,青絲苦澀的笑了。
良久,她才出聲,“你知道她為什麽喊我青絲嗎?她說剪斷青絲,了無牽掛。”
原來在她的心中,她連牽掛都不值得了。
馮亭不清楚月娘對她究竟什麽感情,可她留下她,教她,說不清楚的感情。
一直沉默著的易之景忽地出聲,聲音冷漠,“千家的覆滅,月娘出了力。”
月娘幫過他,所以他在知道青絲是她的人時,沒下死手。
“你說什麽?”青絲目光轉向他,一字一句的問。
易之景站起身,臉色毫無波瀾,“你以為我一人能滅千家滿族嗎?”
縱使他再厲害再強,也做不到以一敵百,這不現實。
”她做了什麽?”青絲臉色微僵,腦子已經無法呼吸了。
她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可是有些以前沒想明白的事情,不得不讓她多想。
月娘曾說過,她這張臉絕美卻也讓她想要毀了。
那會,她以為月娘隻是嫉妒一個小姑娘貌美年輕,畢竟她以“黑寡婦”為名。
現在想想,似乎是因為她的眉眼和父親太像了,所以恨到強烈的想要毀了。
易之景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淡漠的說了一句,“月娘擅長藥和毒,我對千家下手的時候,她已經在千家散播著軟骨散粉,導致他們無法出力。”
沒人知道月娘離開青樓後經曆了什麽,才會從一個弱小無助的舞姬脫胎換骨成為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寡婦。
青絲苦笑著垂下頭,想要在霧山的日子,月娘有時候看她的眼神夾帶著恨意,她以為是她的錯覺,現在看來,她是真的恨她。
“她為什麽不殺了我?為什麽要我承受這些?”青絲撕心裂肺的大聲說著。
“我要回去找她。”
說著,青絲就要離開。
見狀,馮亭一把抓住她,“青絲,別去。”
他尚且不知道月娘對她究竟有沒有感情,她藏了那麽久沒將當時的身份表明,足以證明她是不願意讓任何人提起她和丞相的那段強迫的關係的。
若是青絲忽然提起,快要埋藏在過去的記憶又湧現出來,他不知道月娘會不會對青絲做什麽。
月娘是恨千家的人的,以至於他不確定她恨不恨青絲。
“我要見她。”青絲情緒接近崩潰,無力的說著。
看著她這幅模樣,馮亭心裏也不好受。
早已預料到她會接受不了這事實,可是看到她這樣,還是不忍。
馮亭將她抱住,抬起手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都過去了,他們都不重要了。”
一段沒有愛的囚禁,即使是親生女兒,月娘也無法對她表以疼愛。
良久,青絲才冷靜下來,靠在馮亭的懷裏,一動不動,仿佛失去了力氣。
馮亭抬起手替她擦去淚痕,“我們下山好不好?”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件事,他願意陪著她一起走出來。
青絲沒有作答,臉色蒼白的,沒有任何的情緒。
頓時,馮亭輕歎一聲,隨即看向易之景。
“堂主,抱歉,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他不可能放由她一人離開的。
易之景眉宇微動,目光落在青絲的臉上,問了一句,“她是不是來自煉王朝幫派丐幫的人?”
聽到這,青絲驀地抬起雙眸盯著他,隨即冷笑著,“你猜呀。”
“你能力那麽大,怎麽會找不到她呢?”青絲反諷了一聲。
她不想殺他了,不代表不恨他。
不代表就能冰釋前嫌了。
這一場,誰都不是無辜的。
易之景似乎也沒想要問出什麽,朝著怔愣在一旁的林青聯道,“送他們離開。”
他心中或許已經有了答案。
馮亭看著易之景轉身離開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可最後還是選擇什麽都沒說。
林青聯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倆,他以為千姑娘和堂主是有可能的,卻沒想到去過來報仇的。
最後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師父。”馮亭語氣沉沉的喊了他一聲,帶著說不清的情緒。
林青聯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沒事了,我送你們下山吧。”
馮亭攬著青絲的肩膀,帶著心不在焉的她往門口走去。
他是想留在焰堂的,待他強大到可以保護她時再和她一起離開。
可是現在他必須先安撫下她的情緒,等她穩定下來,再看能不能回來……
到了門口,林青聯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的道,“我就送到這了。”
他似乎是看懂了馮亭的眼神,隻是笑了笑,沒回話。
他也不清楚易之景是否還能接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