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愛，還是不愛

  當我看清了秦科長面容的時候，我的眼神也微微有點複雜。


  她的臉上滿是憔悴，可以看到很清楚的黑眼圈，而那微厚的嘴唇上，也有點龜裂，不像以前那樣的水潤豐盈。


  我從來沒有見過秦科長這個樣子，從我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永遠會將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任何一點小細節都一絲不苟，連制服褲子上的一點小褶皺都不會放過。


  可是，她現在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我甚至看見，她外套上的扣子都扣錯了一個.……

  當看見我的時候，她的眼中陡然一亮，接著就向我走了過來，可剛剛走了兩步，她卻突然又站住，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略顯驚慌的看著我，雙手也不自然的攥成拳頭，垂在身下。


  我注意到她的手已經凍的有點發白，此時外面的溫度很低，她穿的又不厚，她的臉被冷風吹出了一抹紅，猶如被染了胭脂一樣。


  哎.……

  她這又是何苦.……

  看她這個樣子，她應該已經在這裡等很久了。


  她頓足不前，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踟躕，帶著一絲擔心和慌亂。


  我嘆了口氣，向著她走了過去。


  「秦科長，你找我？」


  我走到她的面前，禮貌的微笑著。


  「我……蘇葉，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秦科長眼中帶著幾分怯意，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我看著她那凍的蒼白的唇，又看了看周圍偶爾路過疑惑的盯著我們的同事們，隨後我輕聲說：「走吧，這裡不方便，有什麼事情，咱們回你的辦公室說。」


  秦科長又惴惴不安的看了我一眼，接著便跟我一起回了教學樓。


  ……


  我坐在秦科長那張沙發上，看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她，眼神有點複雜。


  曾幾何時，我無數次的坐在這裡，跟秦科長像是最親近的朋友那樣在這裡聊天，她對我的態度十分親切，讓我感覺很舒服。


  當然，我現在也明白了，她那種親切，到底是因何而來。


  冬天的太陽有點低，此時那暖黃色的陽光正好透進來，灑在秦科長的臉上，讓她看起來特別的美。


  本來這應該是一個很美好溫馨的午後，但是現在，我的心情卻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


  秦科長兩隻手交握在一起，不斷的揉捏著，看起來很是緊張。


  她遲疑了半天，才低聲開口對我說：「蘇……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我平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微笑起來。


  秦科長的臉上剛剛露出一絲笑容，我便點了點頭。


  她的笑容瞬間又僵在臉上。


  「剛開始的時候，是有點生氣，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我笑著說：「以前是我不明白，看不懂你給我的暗示……其實，我早就該想明白的，不是么？」


  秦科長聽到了我的話，頓時慌亂了起來，她的眼睛裡面滿是慌張與焦灼，手也連連的擺動著，她驚慌失措的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對你……」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沒必要說這些了.……我也不是傻的……」我臉上微笑著，心中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我很感謝你之前對我的照顧，以前的事情.……過去的就算了，不要再提了，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嘛，偶爾見面會打招呼，逢年過節的時候，還可以互相發個消息問候一下，對不對？」


  我這麼說，就已經將話挑明，以後我們的關係僅僅維持在點頭之交的那種普通朋友上面，那些過線的舉動，是不可能再有的了……

  「不！不要！」秦科長突然激動起來，她那雙漂亮的令人心碎的眸子里，瞬間湧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再配上她那張不施粉黛的俏臉，給人一種無比柔弱讓人憐惜的感覺。


  雖然我看著這樣的秦科長，也會感覺到心疼，但我也不會再上前去安慰她了。


  人嘛，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她愛的並不是我，就算她現在表現出再多的真情流露，她所針對的對象，也並不是我。


  有的人對於去扮演另外一個人，給別人當替身不抵觸，但是我不行。


  每次想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根刺插在心口一般，會把人逼瘋的。


  「你不要這樣……你答應我，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的.……嗚嗚……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的.……」秦科長兩支細嫩的胳膊支撐在桌子上，好不容易支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那眼淚大滴大滴的從她的臉龐上滾滾而落，她整個人都像是要崩潰了一般。


  我憐憫的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說：「你錯了……你喜歡的不是我，你不能沒有的……也不是我，你一直以來想要的，只有照片里的那個人而已。」


  「不……不，不是的.……」秦科長搖著頭，淚崩著說：「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喜歡你……真的……」


  我唇邊突然漾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意，我挑了挑眉，問：「你喜歡的是我？」


  秦科長立刻開始快速的點頭。


  我那自嘲的笑意更加深了，我抬頭直視著她，語氣微沉的說：「那昨天晚上……你當時那個樣子，怎麼解釋？算了吧，身體是騙不了人的.……」


  「不……不是……」


  秦科長還想要解釋，卻被我直接的打斷：「那我再問你一次.……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之前也是在這間辦公室里，我就坐在這兒，你問過我一個問題.……我記得很清楚，你問的是，我會不會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你告訴我說，你會……」


  我的眼神變得無比認真，裡面又隱隱的帶上了一絲期盼：「現在我問你，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絕對不能撒謊！你告訴我，當時你所說的，你會跟不愛的人在一起，那個不愛的人，是誰？」


  秦科長瞬間怔住了，她的眼神閃了閃，不敢跟我直視。


  我的身子輕輕晃了晃，剛才剛剛生出的一絲期盼，就好像太陽下面的雪花，迅速的消融不見……